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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活死人

窗外的景致渐渐变得熟悉起来,席恩知道自己里故乡多恩镇没剩下多少的路程了。

“薇薇,希望你还活着,弗兰克医生似乎对我能听见尸鬼耳语的事情十分感兴趣,我跟他约定好了,如果你已经感染了瘟疫,只要他能治好你,我便会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他。”

越是接近多恩镇,席恩心头对妹妹安危的担忧就愈加令他感到不安,上车之前,席恩的请求,那就是让弗兰克一行人确保妹妹的安全,作为回报,席恩会把“耳语”的事情完整地告诉弗兰克。

“当时我和他隔得那么远,他是如何知道我与尸鬼之间的互动的,这个男人,绝对不只是名瘟疫医生这么简单!”席恩心中如此想着,但眼下事情发展的决定权并不在他手中,“耳语”作为等价交换的筹码,这是他救他妹妹的唯一希望。

“别乱动,我画歪了!”席恩微微扭头,眼前俏丽的少女却没好气地嚷道。

“非常抱歉。”席恩只得收起心绪,专心配合起莉莉丝。

十分钟后。

“好了,自己看看吧,苍穹神在上,总算是有点人类的样子了。”莉莉丝将手中的眉笔放回瓶中,收拾好瓶瓶罐罐,把箱子放到一边。

席恩接过莉莉丝的镜子,端详起现在的自己。

重生后的席恩原本面无血色,此时在莉莉丝的巧手之下,脸上的皮肤变得同普通人类一样,嘴唇上也被涂成了正常人的色彩,至于他的瞳孔,现在借助带色彩的软性纤薄胶体恢复成原本的浅绿色,就连头发,也被莉莉丝恢复成了棕红色。。。。。。

莉莉丝还特意在他的脸上画出了几道“血痕”和“伤疤”,看上去十分的狼狈。。。。。。

“染发加美瞳,这个世界的女孩儿在化妆这门‘邪术’上,居然也如此的纯熟吗?!”席恩心头此时巨浪翻滚,感到又惊讶又好笑。

席恩觉得胸口有点堵,低头一看,胸口上的大窟窿,也被毫无痕迹地“堵”上了。。。。。。

“这已经不只是化妆的程度了吧。。。。。。这,应该叫入,入殓?!”席恩想到这里,就莫名汗毛竖起。。。。。。

“根据你是塞斯人的特征给你复原了头发和瞳色,道具简陋,我也只能做到这种水平了。”

“还有,你胸前的伤口,我只是用了一些简单的填充物和黏合剂缝合,并不算真正的修复,你是活死人,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等到空闲时候再说吧。”莉莉丝双手抱胸没好气地说道。

弗兰克刚才所说的“收拾”,就是这个意思。多恩镇规模不大,镇上多数人都认识席恩?斯特维奇,如果不想让别人看出其中的端倪,暂时就只有这个办法。

在一旁养身的弗兰克闻言睁开眼,面色一喜,作吟咏状大声道:“啊,我的莉莉,没有你。。。。。。”

“闭嘴吧?”

弗兰克的表演被少女怼了回去,干咳了两声,忽然神色很正经地朝席恩说道:“趁现在还有一些时间,席恩先生,我想先问问您,您知道自己现在处在什么样的情况之中吗?”

瘟疫医生忽然的正色不经意间感染了席恩,席恩镇定心绪,思索了片刻,回答道:“说句实话,我也不太清楚,在与各位相遇之前,我的记忆就停留在了家中的书桌前。”

席恩将自己生前感染瘟疫并独自死去的事情告知二人,又将死后从棺木中挣扎出来的过程叙述了一遍,至于自己是如何被薇安运到乱葬岗埋葬的,他确实不清楚,但在弗兰克问及薇安的情况的时候,他还是有意无意地隐瞒了一些情况。

他到现在还不能完全相信眼前的三名医生。

“也就是说,您确定自己已经在家中死去,等到苏醒的时候已经是一名活死人了。。。。。。。”

弗兰克根据席恩所言,自言自语地整理着,“您在瘟疫爆发的这段期间——也就是希瓦历1724年2月11日到3月11日这段时间内,有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些异样,我是说,由于瘟疫导致的物理性异变排除在外。”

“简单来说,就是您的精神方面,有没有感觉某些异常?”

席恩仔细回忆起原主在瘟疫期间的所作所为,随即摇了摇头,瘟疫刚开始蔓延时,席恩和薇安仅仅是接到了镇行政府的警告,避免了过多的外出,学校也由于停课的缘故,所以兄妹二人每天几乎有四分之三的时间,是待在家中的。

至于瘟疫爆发之后,兄妹二人囤积了足够的食物和水,就再也没出过门,直到后来教堂事件的发生以及自己之后感染瘟疫并毫无尊严地死去。

“确定没有吗?间断细碎的耳语,幻觉,不受控制的自发性行为,甚至是轻微的梦游,这些迹象都能包含在内。”弗兰克仍然疑惑地问道。

席恩仍然摇摇头,如果真的算异常,那也是自己灵魂的穿越,但这肯定是现在不能说出的秘密。

弗兰克见席恩表情坚决,开始沉思了起来。

“弗,之前没有过这种案例,对吗?”一旁的莉莉丝从头到尾都在倾听,此时也察觉出了明显的异常。

“至少在我查阅过的资料之中,没有。”弗兰克从精致的马甲中掏出一根短嘴香烟,用圆桌上的火柴点燃,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

缭绕的烟气在气氛沉重的车厢中飘散,弗兰克的神情有些凝重,忽然又笑了笑道:“席恩先生,在您的了解之中,活死人究竟是什么?我想听听。”

席恩闻言,开始回忆起原主的记忆碎片,随即叹气道:“我也只是在一些书籍之中看到过相关的介绍,但很抱歉,我只是一名历史和语言教师,对咒术和超凡力量的了解十分浅薄。”

“据我了解,活死人最早起源于智慧种族中的‘黄沙一族’的祭祀仪式,在远古时期,这个种族往往会使用‘言灵’的力量,将族中的具有威望的先祖灵魂暂时送回腐朽的遗体中,再通过现任的‘灵媒’,当然,他们一族称之为‘唤沙者’,与先祖进行沟通以求得所谓的‘神谕’。”

“再后来,人类掌握了‘拓印’之后,在研究‘死亡与轮回双子’的印种时,无意间发现了类似的利用尸体让灵魂重临的方式,并将这种力量拓成‘神印’掌握下来。而通过这种方式复活的死者,才是现在人类口中的‘活死人’。”

弗兰克听了席恩十分流利的介绍后满意一笑说道:“不愧是历史教师,您说的没错,关于活死人的起源,正如同您所说,而之后产生的‘秽生之印’也确实是属于‘死亡与轮回’印种,但本质上讲,两者所描述的活死人,其实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

弗兰克又拿起一根烟,朝席恩略微示意,席恩礼貌地拒绝,吉斯人医生点燃第二支烟,继续说道:“‘黄沙一族’的灵魂降生,是通过他们族内部所掌握的‘言灵’的力量,对他们所信仰的神进行祈求,渴望逝者灵魂短暂重回现世的一种方式。这种方式祈祷下的灵魂本身继承着生者的秉性和心智,而且无法长期在现世逗留,但却是一种神圣的,崇高的行为,因为被降临的灵魂,往往会给予族群正确的建议和指引。”

弗兰克说道这些时,右手冲向席恩,伸出食指,作“一”状。

“接下来我要说的‘二’,那就是人类发现的‘秽生之印’。席恩先生,按照目前学界普遍的看法,我要纠正您一下,您刚才说道‘秽生之印’是‘神印’,其实,‘死亡与轮回’印支之中,确实有许多已被发现,对人类产生帮助的‘神印’,但‘秽生之印’绝对是个例外,人们更多地称它为‘邪印’!”

“‘秽生之印’,属于‘死亡与轮回双子’印支,邪印编码是2203,如同编码所展示,它处于‘印之阶’的第2等级,是人类发现的第三个‘邪印’印种。”

“等级2吗?!”席恩闻言十分惊讶,双手渐渐紧握,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在脑海中蔓延开来。。。。。。

“印”体系,是希尔德斯世界的人类自诞生以来,种族内部最伟大和关键的发现。

所谓“印”体系,就是人类通过不断的探索与牺牲,从炼金术和外族的言灵之中反复研究,通过在活物或物体的上刻印相应的纹路和咒文,用以获得超凡力量的一套完整的体系。而将印刻录在活物或物体上的这种行为,则被称为“拓印”。

所有的“印”都被归纳到以下三个种类之中:“神印”和“邪印”以及从万物之中提取发现的“灵印”。

其中,神印和邪印,通过所凭借的神的不同,人类将其归入不同的神灵体系之中,划分出不同的“印支”。所有的神印编号开头必然是1,而邪印必然是2。

而“灵印”则是受到世界万物的启发而诞生,它的种类繁且来源庞杂,所以至今仍未有更加细致的划分,但相较于其他两种印,在人类社会中使用得更为普遍和便利,与其他两种印相区别,所有灵印的编号开头是0。

而依据不同印的力量强弱,所付出的代价大小,将所有的印纳入5个等级之中,等级1为最高,等级5为最低,而这种由高到低的体系组合在一起,成为了一个囊括所有印的种类的体系——印之阶。

“秽生之印”,邪印等级2,这说明此印种具有及其强大的超凡力量,同时也会给使用者带来难以想象的惨痛代价,是异常邪恶和残酷的印种。

作为希尔德斯世界的人类,印的使用已经渗透到了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甚至现代炼金术的技术爆发也很大程度的依赖于人类学者和专家对于“印之阶”的拓展和完善。

关于“印”的基本知识是每一个人类从懂事伊始就要开始学习并掌握的东西,所以,席恩才会对弗兰克的话感到如此的震惊和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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