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重九帮着往下收拾，大姨没动。等重九再回来坐下，都是安安静静的。
“那当时那个男孩子，又是谁。真是学生吗？”
“是的，之前是我队长，在学校读大四。”
“行，可算有一个是真的靠谱的。”
吴琳跟丈夫说了今晚在妈家住，瞧着这个气氛连忙插进来话：“妈，那孩子挺好的，你当时不说他很有礼貌的。”
“是，人家家的孩子。有学历又有礼貌，咱家的心眼子多，都不用在正地方。”
“不是，现在重九做的挺好，是吧。”吴琳悄悄地暗示重九。“我们队今年能进五。”
张明霞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丈夫端来了一盘水果。“来，这苹果挺甜的。”“你现在还要继续做这个？”重九点了点头，左手压着右手放在膝上，手指不停的转动。
“妈，那个我有事跟你说。”吴琳拉着母亲进屋，顺带给了父亲一个眼神。三个人进了里屋，方程程吃着水果，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小姨，你不吃吗？”嗯，他吃了好多，但是小姨都没动，等妈妈出来了一定会说他的。“我不吃，你吃吧。”重九微微笑了下。
真好啊，在还没长大的时候。
等待是紧张的，重九看着方程程来回跑了好几圈，去厕所、去厨房、去里屋然后又出来。然后爬到她身边，用手掩嘴在耳边说悄悄话：“姥姥现在不生气了。”
“是嘛？你怎么知道？”重九把小外甥抱到怀里问。“妈妈说的，说让你不要担心。”“那可真好，是不是。”
“你以后可不要惹姥姥生气了，姥姥哭的可伤心了。”小朋友认真地说这话，等着答复。
“我努力吧。”重九看着方程程的眼睛，表示自己真的有认真思考。方程程思考了下，这不是是不是的答案，该归到哪类？努力的话，应该是‘是’吧。
方程程满意的又从沙发上下来，牵着重九的手，走到里屋。“姥姥，小姨说她以后可听话可听话了。”张明霞看着小外孙拍着小胸脯特别肯定，又看着转眼间长得这么大的外甥女，还记得小时候她是乖的不像样子。
她站起来，抱住重九。“孩子，我不知道以后你该怎么走啊。”
重九想说，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走。就像小时候都是大人帮着拿主意安排，而这一次是她自己的选择，却还是不知道未来是怎样。
她只是抱住大姨，脑袋搭在她的肩，不语半言。
吴琳在一旁把儿子抱起来，低声称赞他。
睡前重九想了想，还是对大姨说了，明天就要回去训练。张明霞顿了下，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躺在床上，“重九，以后别总是瞒着。”吴琳给儿子盖好被子，轻声对躺好的重九说。
重九没回答，似乎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和平日里一样。方程程赖床，大姐哄着她穿衣服。大姨在厨房里忙活着，大姨夫从外面刚刚遛弯回来。“快点起来吃饭了。”大姨的声音穿透门板，叫着屋里的每一个人。
吃完饭的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事情。姐姐该送外甥去上幼儿园，然后上班了。忙叨叨的给方程程准备好一切送出门，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重九收拾好东西，看着大姨。“大姨，我也走了。”
张明霞摆了摆手，没看重九。“走吧，有空打电话。”
重九关门时，瞧着那个小时候大多数时间都在一起的长辈，觉得时间过得真快。
距离一天的时间结束，还有半天。重九看着倒退的景物，心里安静的像是不再跳动，但她还在呼吸。到达地址的时候，重九跨进门，托腮坐在台阶上，一言不发。
在手机铃声响起时，屋里所有人都在向这边看。
嗯，重九低着头翻出手机，连来电者是谁都没看清，匆匆按了接听键走到街上。明言让走神的小朋友们再次集中注意力，继续练习。
“喂？”她声音很轻，以至于李诺还以为没有人说话。
“你在哪？”他看着手上的地址，又看了看面前的楼房。
在哪？“有事吗？”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啊，在一家武术训练馆。程哥让回去吗？”
“额，到那里怎么走？我需要一个具体地址。”
重九从来都没认真的记过这里的地址，仔细的看了下周围的景物。“是这样的，在沂水路二十三号有一家奶茶店，奶茶店旁边就是一个武馆，我在这里。”在李诺表示知道后，她就挂了电话。
嗯，她不会去想为什么李诺要问地址，也不想知道自己来是想做什么。她现在，并不关心。她好像失去了好奇心。
明言给了孩子们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不过还没有等到重九进来。她换好鞋出来，看重九正在看太阳。
“我还以为长大后就不会再有人做这种游戏了。”她走到重九身边，轻轻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我想你该进屋了。”
重九转过头，看着明言。“我今天不适合帮你代课，所以，你可别指望今天休息。”
明言耸耸肩，“还能开玩笑，放心，今天不用你。”她牵着她的手，在一群小朋友的注视中把这个大朋友安置在座位上，然后又出去了。
虽然有点感觉迟钝，但是孩子们偷偷瞄过来又掩饰着装作并没有看的神态可是很容易就发现。重九发现，这些孩子里面，有的长得很漂亮，有的很爱热闹，有的似乎并不喜欢。
“怎么样，我们这一批小学员很棒吧。”重九看着面前的一杯奶茶，上面的标签还是新打出来的：茉莉奶绿，10元。她看着明言，而明言只是把奶茶再往她面前递了递。
“都是很可爱的孩子。”重九接过去。明言和她并排坐，“你还好吗？像是丢了魂。”
“有那么明显吗？”重九摸摸脸，不知自己在哪里表现出这样的神态。
“不明显。天不热，你的手里都是汗。”
重九自己并不觉得，只是往自己衣服上一蹭，似乎是有一点涩。
“所以给我一杯奶茶？”
“嗯，妹妹喜欢，她五岁的时候说什么甜了世界就都好了。也不知道那个年纪的她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