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南王带着叶灰去取令牌,顾晓被带去了一座山庄,留下阿月照顾她。
顾晓替阿月将身上的绳子解开,阿月“扑腾”一身便跪了下去,双目含泪,哽咽道:“小姐,阿月不值得你这么做。”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你说了不算。”顾晓将阿月拉起来,递给她一瓶药膏:“阿月,帮我把脖子后面抹一下,淤青应该很严重。”毫无疑问,余普刚刚是真的想杀了顾晓。
阿月拿着药膏绕到顾晓背后,轻轻地抹着,一张嘴紧抿,欲言又止。
“阿月,想说什么便说吧,这样不是你的性格。”顾晓说。
“小姐,叶灰他……”开了口,阿月却终是无法继续下去,该说什么呢?叶灰是有苦衷的?可苦衷是什么呢?如果、如果不是静南王突然改变主意,那么现在众人不齿的就真的是顾晓了。
“叶灰的事我自有主张。”顾晓道:“一会去联系苏佐,然后去顾府将我房里的记录拿来。”
“是,小姐、。”
京都,顾府
“二姐,大姐出什么事了?”顾娜比顾琼早回来,只知道御花园里出了事,却并不知道是什么事。一听见你顾琼和顾晓回来了,且顾晓是昏迷着的,便急忙跑过来。
谁知,平日里清冷不堪的柳园今日竟是汇集了顾府所有人,顾娜一时愣住不敢往前了。
“琼儿,到底怎么回事?”顾老太太问。
顾琼回首看了眼顾涵棋,见顾涵棋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猛然跪下:“祖母,都是琼儿不好,若是琼儿不离开姐姐,姐姐或许就不会……”
“不会什么?”
顾琼低低啜泣,似是难以开口。
“说!”顾老太太用力敲了一下拐杖,响声倒将顾琼的哭声给镇住了。顾琼从小到大从未看见老太太发过这么大的火,被吓得呆住。
顾涵棋虽然也好奇今日为何老太太会发这么大的火,却明白当务之急是顾琼将事情说出来。朝着二夫人递了个眼色,二夫人上前:“好琼儿,快别哭了,告诉你祖母发生了什么事,祖母才好为你大姐姐做主啊。”
做主,是找茬吧?众人心里清楚,然而,谁又会说出来呢?
顾琼回过神来,“祖母,今日和大姐进宫后,我和三妹因为……。因为地位不高的关系,只得与大姐分开坐。后来,我因为已有婚约在身,而大姐、大姐说她不善书画,被皇后娘娘训斥一顿后就去了御花园。本来,我和大姐准备在御花园里等着其他人过来再一起活动的,可是不一会后阿月在大姐耳边说了什么,大姐就说要离开一下,我劝不住就只能在那里等她。可是,直到最后公主派人找到我,我才知道大姐已经……”顾琼悔不当初地道:“早知道,就算是得罪大姐,我也应该跟着大姐一起去的。”
已经怎样?看着脸色苍白,有换了一身衣服的顾晓,在场的人心知肚明。
“好了,既然这样,也是她自作自受。”顾老太太转身,“涵棋涵书随我来,其他人先散了吧,琼儿你也回去好好休息,今日应该也累坏了。”
“是。”
屋里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顾涵棋看了眼床上的”顾晓”,跟着顾老太太离开。
“二姐,大姐她真的被?”顾娜追上顾琼的脚步,一脸惊讶。
“娜娜,你二姐今日也累了,二婶先带她回去休息,明日你再来找她吧。”顾琼不想说话,二夫人淡淡开口拒绝,拉着顾琼便走。话客气,语气行为却是毫不客气。
顾娜不可置信地看着离开的二人:“娘,二婶怎么……”
三夫人上前安慰着忿忿不平的顾娜,看着二夫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福园
“娘,你找我们来是?”进门,顾涵书率先开口问道。
“你们怎么看今天这件事?”老太太问。
“应该是有人陷害,顾晓、不会做出这种事。”顾涵书道。
“老三,你不是一直看不起顾晓吗?怎么今日倒是如此相信他了?”顾涵棋微笑。
老太太也没说话,顾涵书也不矫情:“虽然顾晓平日里做事是荒唐了一些,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但是,以她的性情,干脆简单,是不会将自己陷入这两难境界的。况且”顾涵书意味深长地看着顾涵棋:“人小,权利却不小,有的是人觊觎她的东西。”
刚刚顾琼看顾涵棋的那一眼,顾涵文看得清清楚楚,他就不相信,这其中没有蹊跷。
“老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说了一下我的看法。”顾涵书道:“娘,我还有些公务,没什么事得话我就先走了。”顿了顿,又道:“关于顾晓这事,相信二哥自有主张。”
“涵书,先等一下。”老太太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顾涵书脾气暴躁、一向不求上进,却难得的对危险特别敏感,从不会为了利益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顾涵棋沉稳冷静,有野心有抱负,也有对政治的敏锐感。然而,也正是这种敏锐让他一度在官场上如鱼得水,自然而然的便有了一股自我傲视,相对的,也就对别人有了轻视。
“涵棋,涵书,我打算去青云观清修,以后,罢了,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老太太显然一副看破凡尘的样子,“涵棋,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顾涵棋本还在惊讶老太太突然做出的决定,骤然一听这话,慌忙抬头:“娘,你,,,,,,”
“哼,养了你们二三十年,你们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吗?涵书是不在乎,可是你,涵棋,你一直有野心,我知道,甚至说欣赏。可是,这件事,你确实没考虑周全。”
“娘,我,,,,,,”
“你以为将她名声毁了她就任你拿捏了吗?你以为就这样你就可以掌握顾家了吗?”老太太讽刺一笑:“你想的太简单了。”
“娘”顾涵棋不愿再听顾老太太说话,感觉自从顾晓回来后,他娘就变得畏手畏脚,一点都没有以前的魄力,“我请您出来,只是让您将那块幻罗玉佩给我。既然您想去清修,我也不拦你,等我将顾家完全掌握之后,我就去接您回来。”
幻罗玉佩,是顾家传世之玉,意味着嫡传。顾晓的令牌是拥有权利,玉佩却宣示着世家身份。
“你……”老太太不可置信地看看他。
“二哥,你说什么呢?”顾涵书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涵棋。
“娘只有我们两个儿子了,你没兴趣,除了给我还能给谁?顾涵棋与顾老太太对视。
窗外,树叶翻飞,沙沙作响,之后便是一片寂然。
寒冬的白日,也带着彻骨的寒冷,是身,也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