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将人带回家来了,还将楚锦航直接带到她的院子里来了?
姚若蕊看着越走越近的男人,再看看墙头上不知何时躲起来的人,脑袋都要炸了,这人,来的可真是时候!
姚若蕊不是圣母,却也颇为怜惜温芙蓉的事情,仅仅是因为她小小的虚荣心,不仅付出了名声的代价,还被退婚,甚至,连父亲礼部尚书的职位,都有可能被撸了。
御史弹劾礼部尚书对女儿的教养,根本谈不是“礼”之一字,想要让礼部尚书温大人引咎辞职,却被圣上按着不发。
姚若蕊对朝堂之事,并非完全不懂,他父亲多多少少会对他们说一些朝中大事,让家中人也知晓朝中的震荡。
只是,她没有想到,温大人仅仅是因为温芙蓉不经意间的虚荣,脑袋上的职位,就要被一撸到底。
甚至,她还要在温芙蓉被退婚之后不过五天的时间,就和她的前未婚夫迅速的订了婚。
被温芙蓉浅淡的质问问住的她,心早就烦乱成了一团乱麻,此时又见到楚锦航踏足她的小院子,心情便不是那么好。
“你不是去青松书院了吗?过来我这里做什么?”
她坐在石凳子上面,桌子上摆着她的绣绷子,绣面上绣着一对儿比翼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飞舞。
只是,白色的绷布上,多了一滴还未彻底干涸的小血珠,让楚锦航偏过了眼。
“天瑞说你有事情找我,正好我正好拜访完了老师,便过来看看,你可有什么事情?”楚锦航坐在了离姚若蕊最远的地方,也没有挥退她的丫鬟。
姚若蕊怎么会不知道楚锦航出现在这里,定然是她二哥又作怪了,心里不禁有些气恼。
“我找你只是想问问你,你对这桩婚事的看法,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让我父亲去和梁王说婚事作罢。”
“姚小姐为何会觉得小生对这桩婚事不喜?”春锦航毫不避讳的盯着姚若蕊。
“姚小姐若是反对这桩婚事,大可亲自和姚大人说清楚,以姚大人在朝中地位,梁王也不会太过分坚持。”
婚事是两厢和好的喜事,楚锦航自问他在姚若蕊心中没有什么好印象,见姚若蕊说出让他主动去退婚的事情,却又不想被当成出头的靶子。
姚若蕊见楚锦航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大眼一瞪,本就揣着一肚子的火气,险些因为要锦航的误解给发泄出来。
将怒火生生的憋回肚子里面,姚若蕊将额角不受约束的小呆毛给别到了长发里面,怪异的笑着。
“楚公子多虑了,这桩婚事本小姐很满意。毕竟,楚公子洁身自好,又家财万贯,我们户部尚书府一向穷酸,本小姐能摊上这么富有的婆家,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选择退婚?”
穷酸是对外的,富有是对内的。
楚锦航看着姚若蕊头上戴着整套的红石榴珠串,可没有半分的穷酸。
姚大人一生清明,为国为民,是大臣中稀有的清廉官员,可姚大人虽然清廉,但是家底子并不薄,盖因楚夫人生财有道。
作为楚夫人的女儿,姚若蕊绝对不缺银钱。
眼见着小丫头自贬身份,楚锦航却没有丝毫的反感,反而想到二房为他留下来的家底,笑的很是张扬。
“姚小姐这样想最好,毕竟,小生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钱财乃是身外之物,若是楚家能有位当家的主母,小生可不会吝啬家产。”
姚若蕊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发现根本无法反驳!
姚家不缺钱,她也不缺钱,但是她没有过过一掷千金的日子,她父亲,户部尚书姚大人,平日里挂在嘴上最多的话,就是“没钱”。
“我若是嫁给你,是不是可以痛快的和你说一句‘砸钱’?”
楚锦航以为小丫头会恼羞成怒,直接将绣绷子上的针戳到他脸上,未曾预料到小丫头竟然会是这个反应。
一瞬间的怔愣之后,楚锦航脸上挂着温润的笑,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可以。你若是嫁与我,不仅可以随意‘砸钱’,还可以占有我所有的身家。”
楚锦航不是毫知事的的傻瓜,相反,他清楚的知道,姚家的家教,是不会允许姚若蕊做出任何疯狂的举动。
眼前的姑娘,虽然天真的像一个小孩子,却是他以后要共度一生的人,楚锦航觉得,他有必要和小丫头接触的更深。
作为他的嫡室夫人,若是成婚以后还势同水火,楚锦航觉得,这种婚事,还是不要的轻松。
姚若蕊拿起绣到一半的绷子,小血珠已经渗透进白色的画布,刚好将血珠当成蝴蝶翅膀上的红色斑点。
清风徐徐的吹过两人的衣角,姚若蕊静静的绣着画布,楚锦航望着身后的竹林发怔,准确的说,是望着竹林上被砍得磕磕巴巴的伤口,以及竹子上挂着的一把长剑。
他倒是忘了,眼前文静的小丫头,还是个性子刚烈的。
不知过了多久,姚若蕊觉得眼睛绣的累了,将绷子放在了石桌上。楚锦航,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她接过秋水递过来的银耳羹,一口气喝完了,将裙子打了一个死结,直接爬上了墙头。
“秋水,一会儿娘若是着人过来找我,你就说我去隔壁玩儿去了。”秋水还来不及将梯子戳到墙边,她家小姐已经不见了踪影。
姚若蕊对温芙蓉的院子很是了解,直接踏进了温芙蓉的闺房,看着在床边落泪的温芙蓉,狠毒的话,是半句也说不出来。
“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外面的谣言并不是我说出去的,我也没有想要抢走你的好婚事。”
“我知道,这并不是你的错。”温芙蓉粗粗的抹掉了脸颊上的泪水,红肿的眼睛,早就看不出当初的灵动。
“姚若蕊,这些你不必和我说,我今天找你,只是不甘心,我知道我嫉妒你,一直以来都把你当成我的敌人,可是我错了,错的离谱。”
温芙蓉努力的瞪着核桃大的眼睛,眼底并没有愤恨和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