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完人以后,柏可本想提步就走的,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对着众人说:“那句话出自《罗马人的故事》。现在离上课还有7分钟,你们打算迟到?”
然后就拽着思思往外走,带着一点小火。李塬和陆恒跟上。
现在年轻人是怎样?不分时间场合地点就随心所欲是吗?周一的课间操时间最长,现在被这插曲一弄只剩下这么点儿时间休息了。刚刚围观的人那么多,免不了待会吃饭的时候又被拿出来说。突然又想到路斯久,算了,今天这个饭本来也吃不好!
气球是越来越大了!
留下吃瓜众人面面相觑——所以大佬的世界和大佬的世界才是相通的是吗?
“学弟,没事儿。柏可难追挺正常的。”一哥们儿安慰着。
“对啊,兄弟,天涯何处无芳草,别伤心!”
“学弟,学姐不好追,你们同级的肯定也有好看的学妹,没关系没关系。”一学姐劝慰。
欧文看着自己那只被握过的手,笑着说:“我会好好读书,再来追你的!”
靠!真爱啊!被diss成这样还能继续正能量啊?
“可可,慢点儿。来得及。”思思努力跟上她的步子。
“柏可,你这样不怕伤了人家学弟的自尊啊?”李塬吊儿郎当地走着路。
“菜是原罪。”
“陆恒,你看这个女人多无情!人家鼓起勇气表白被拒绝了就算了,还说人家菜?”
“菜是事实。”陆恒无比认同柏可的话。
“行行行,你们说的对。本菜鸡闭嘴了。”
走进教室,刚坐到位置上,就有人来传话:“刚刚有人找你。”
柏可没看他,边喝水边拿书:“找我?不应该是找你吗?谁?”
连续三个问题,真是完全听不出来有讽刺和不爽的意思呢!
“江灵。”鉴于她从早上开始就这样,路斯久也就不怎么奇怪了。
柏可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人,没什么印象:“不认识,她有说找我什么事儿吗?”
“没,在主席台的时候,她和我说待会有事儿找你。”路斯久继续翻着小说看。
奇怪了,她又不认识她,找她干嘛?等会儿,主席台?
“她是学妹吗?原话怎么说的?”
路斯久回想了一下:“她说她是高二的,宣传部部长。原话是,待会儿会去找你同桌一下。”
记得真清楚啊!真是让人佩服的记性啊!
气球又满了点。
“我知道了。”冷淡地回答。估计那位江同学还会来一次的,目的是什么,懒得管。
“班长你可以啊!现在学弟都敢在你面前告白了!后生可畏啊。”一位上完厕所的坐在前面的男同学,路过柏可的时候调侃了一句,“我可听他们说了,学弟挺可爱的,长得很可以。”
他这一大嗓子嚎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而且不知为何,她没来由的一阵心虚,尤其是当感受到路斯久看过来的眼神时,她更希望这个弟弟闭嘴了。
“嗯嗯嗯嗯嗯,上课了,你给我快点回去。”赶紧敷衍结束这个对话。
但是怎么会呢,在老师没进来之前,又有谁会抛下八卦去读书呢?
“还有你没看到,我们班门口刚刚来了好多女生,一直往里面看,估计是在看你同桌。你们两个今天是撞桃花吧?”
是吗?那么多女生啊?柏可立马看回去,立马就理直气壮底气足了!
她开始侃大山:“我可能是今天突然撞桃花,但是我同桌是凭实力,不一样不一样,不能相提并论。”
正在看书的路斯久眯了眯眼神,心里冷哼:“你怕是忘记了你的学长,昨天的学弟,后面那个初中就认识的陆恒,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估计类似今天那小子的那些人吧。我说怎么回来这么迟呢!”
想到这,路斯久插了一句:“确实不能相提并论。”他转头毫无感情地看了那位弟弟一眼,手里翻完书,又转头继续看。
这个气氛怎么有点不对劲儿啊?他说错话了?为什么两位大佬一点都不喜庆啊?算了算了,大佬和凡人之间有壁,非常非常厚的壁,赶紧走赶紧走。
行吧,现在李塬面前坐着两个抱着气球的人,还一直充着气。尤其是柏可那个,一不小心就会炸掉伤及无辜的那种。
中午休息的时间依旧被拿出来练绑腿跑,这周三到下周三每天傍晚都会安排比赛——抽签定小组赛,然后半决赛,到15号也就是下周三的下午用来比各种决赛。
“我就想不明白了,其他班都不用训练的是不是?为什么不管是中午还是晚上围观的人都那么多?”李塬发出灵魂深处的疑问。
“其他班的绑腿跑基本是傍晚练,而且其他班女生不用训练的挺多的,毕竟我们班女生少。”傻大个笑着说。
“明天抽签谁抽?”柏可蹲着粘紧两边的魔术贴。本来想撑着旁边两个人的背起来的,余光一瞟到周围的人,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想自己手撑着膝盖起来——老天千万保佑自己这个下盘不稳的人别摔,不然太丢脸了。
刚想起呢,旁边同样准备起身的人就伸出手臂。
没有一秒钟,柏可的手就搭在路斯久的小臂上,借着他的力,两个人就站起来了。
他都不在意,自己为什么要在意?
“嘿嘿,可姐,我是这样打算的,我和陆哥抽篮球的,你抽拔河的,路斯久去抽绑腿跑和两人三足的。剩下的那些乒乓球羽毛球的就让他们比赛的人自己去呗。”
柏可刚站直,就听到傻大个说自己去抽拔河的签,一个激动紧紧抓住路斯久的胳膊,探过身去问:“我抽拔河?我又抽拔河?我不去。谁爱去谁去。”
一想到去年那个魔鬼抽签运,柏可就想吐。小组赛一抽抽到8班,鬼知道他们班女生接受了什么特训,一点儿都拉不动。就因为这个,9班女生彻底成了林黛玉,她也被笑了很久。
“可姐,名次不重要,别那么在意。就算这次和去年一样,也没关系。我们班女生没力气就没力气吧,反正力气活有我们干!”傻大个和几个男生憋着笑,去年被首杀他也是没有想到的,毕竟他们班女生看起来也没那么柔弱。
“我们可姐在意的是名次吗?不是,而是三局两胜但一局都没有赢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塬毫不在意形象地笑着,正笑着,陆恒就隔着思思拍了一下他的胳膊。
柏可转头嘲讽道:“你可把你那张嘴闭上吧,这么多人看着,有损班级形象。”李塬听着立马闭上了嘴。然后她继续转过去和傻大个“讲道理”,“这不是力气不力气的问题,拔河不是光靠力气就可以赢的你知道吧?算了,你又没拔过,你怎么知道?反正我们班女生不是没力气才输的。”
道理讲着讲着,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带着些微的嘲讽,只有些微。
没拔过河?也亏得她说的出口。
柏可没理,手也继续撑着人家的,不好反驳——刚开始撑着完全是无意识的,满脑子想的都是去年的屈辱史,刺激完李塬后再回头的时候,才看见自己还用着人家的手臂呢,但是那又怎样,她不放!
他自己伸过来的,我干嘛放?气不气?
“行,那你和路斯久换着抽也成,反正你们两个抽签室也在一起。”
柏可抬头看看路斯久,见他也低头看着自己——逆着光,路斯久眼睛微眯,但是她好像能看见里面有波动——从他那个角度看自己,是不是能看见自己鼻孔?——想到这,她立马撤下了自己的手,什么乱七八糟地欣赏的心思都消失殆尽。正了身体,抓着左右两人的衣服,后知后觉刚刚自己像是一个臭流氓调戏人家小姑娘不撒手似的。
训练正常开始也正常结束,和昨天一样,照旧是柏可和路斯久留下来继续两人三足。
陆恒、李塬和思思三人小分队回程,陆恒问了一个困扰自己很久的问题:“路斯久是不是喜欢柏可?”
!你也觉得吧?我也觉得!可是我不能和你说我也觉得,那你有没有觉得柏可喜欢路斯久啊?——李塬和思思交换着眼神。
“你从哪儿看出来的?我觉得路斯久对可可和以前没两样啊。”
“我整天坐在他们俩后面都没觉得有问题,你一个天天不怎么接触的人怎么会觉得有问题?”
“你们不觉得大家太喜欢把他俩往一块儿凑了吗?”陆恒盯着太阳继续发问。
“人家是同桌,又都长得那么好看,八卦一下挺正常。而且是别人喜欢凑他俩,又不是他俩自己非要凑。你就是关心则乱,看谁都像情敌。”
“陆恒,如果你真这么担心,为什么不自己争取呢?很多可以照顾可可的地方,你都不主动。今天那个学弟虽然莽撞了点,但是人家起码让柏可知道了他的心意,你什么都不暗示,可可那个小直脑的家伙怎么可能明白的了?”
“说她直脑这点我非常同意!”柏可和路斯久两个人不要太直真的,实在是太直了。
“我原本以为一年多的豆浆暗示得够明显了。”他微低着头,有些许失落。
李塬看他这个样子,也说不出什么恨铁不成钢的话:“对于我们这些旁观者来说是挺明显的了,但偏偏你喜欢的是个大直脑,还是个好胜心重的直脑,纯粹把它当赌约了。”
“陆恒,从女孩子的角度来说,尤其是可可,如果喜欢,你还是直说的好。那些弯弯绕绕就算再怎么明显,凭你和可可的关系,她也只会当成是朋友间的照顾。”
“朋什么友,明明是直接打发到兄弟。两者的区别,大概就是你和程放的区别——同一个关心,柏可会相信程放喜欢她,但不会相信你喜欢她。”
思思点头:“总之,要不你就直接说,要不你就只能继续默默在她旁边待下去,不然无解。”
“你呀,就是错过了最佳时机,当初催你表白你不干,现在好了吧,是不是觉得狼烟四起,四面楚歌,腹背受敌?来不及了!”
“成语会这么多,怎么没看你语文多考几分?”陆恒瞥了他一眼,然后一个人径直大步往前走。
“情场失意的男人果然不能惹。”李塬撇撇嘴。
“他可能是真的开始急了吧?”
“当然得急了!柏可现在已经喜欢路斯久了,我就不相信路斯久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没有动凡心,两个人天天朝夕相处,动不动年级榜第一第二换着坐,还有一堆天天起哄的人往里凑。这怎么可能不出事?”
“不过陆恒自己心里应该也有考量吧,毕竟现在就算他告白了也是失败,按照可可的性子,也估计不可能和他继续做朋友了。”
“算了,他们大人的事情我们小孩子就不要管了,早恋早恋,想想就头秃。光物理作业就够让我秃的了。”
思思笑着摇摇头,和他继续往教学楼走。
“刚刚比昨天才快了三秒。”路斯久看了眼计时器结果,微微侧低头向正在小喘气的柏可“通报”。
她插着腰,低头喘气:“下一把再接再厉,好吧?”
柏可听出了路大爷对结果的不满意,但她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只是自己注意力没法集中而已。讲道理,柏可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自己被围观什么的早就完全不在意了。但是不知道自己是心虚还是因为什么,一和路斯久在一起被别人有意无意地围观,就浑身不自在。
这种不自在住要来源于——自己喜欢路斯久,别人觉得她和路斯久有暧昧,但是自己知道她和他就是同桌加朋友的关系。总而言之,就是这种围观对她来说名不正言不顺。
“手。”
柏可维持原来的姿势没变,抬头皱眉:“啊?”
路斯久看了她一眼,直接把她的手抓过来放到自己腰后面,接着自己的手继续揽着她的肩,然后又目视前方:“待会就这样跑,如果这样还跑那么慢,那也不用训练了,注定赢不了。”语句里毫无感情,像一个纯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