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尘,不值较真。或许就是因为此事的发生,导致嘉庆帝永琰的性格有了很大的转变,从调皮到安静。”辰棣棠道。
“或许吧。”林丹煦道。
“说了这么长的故事,二叔你还没有告诉侄儿,这幅佛像画的用处呢?”林禹臣问道。
“事情,我还没有说完,不急。”林丹煦接着说道:“宫中的那幅释迦牟尼佛像画被嘉庆帝在童年时损坏了,这件事一直都是宫中的忌讳,宫中所有人都不敢提起和这幅宝画有关的字眼。”
“距离这件事发生已经有六七十年的光阴了,大家都把这件事遗忘了,以为这件事只是宫中杂事中的一丁点小水花。”
“谁知道这一丁点的小水花,经过时间的酝酿,引发起轩然大波。”
于是林禹臣和辰棣棠又开始听林丹煦说起整件事的起因。
当大家都不曾在意这件事的时候,偏偏就发生了,就在七天前,天竺圣僧阿道释的首席大弟子九布驮,也就是现在天竺的一代大师。九布驮大师前来我朝,拜见同治皇帝,不惜情脸,请求归还这幅佛像画。
而年少的同治皇帝根本不知这幅佛像画被损毁几十年了,为了两国友好,便爽快答应了。别说是同治皇帝,就是慈祥太后和一众重臣老将都不知道些事。
当同治皇帝得知此事后,心烦意乱,他贵为天子,当着番国使者和九布驮大师的脸,答应了归还佛像画,要是拿不出来,有损天子之名,有损大清天国之威严,更是有损于两国友谊。
听闻圣僧阿道释的地位还高于天竺的国王,有可能会引发兵祸战乱。
“所以当今圣上就先瞒着九布驮大师,拖延时间,后命人寻找解决方法。”
听完林丹煦说的话,林禹臣说:“其实我国人才济济,找一位画功高超的画家重新临摹一幅佛像画,亦不是难事。”
“这幅释迦牟尼佛像画都被损坏了六七十年了,被撕掉的部分早已不知所踪,根本就没人知道它原本是怎么样的。”林丹煦道。
“就算是有人知道,恐怕也记不清楚那幅佛像画的神态,毕竟都几十年过去了,人也老了,记忆不好。还有能否和画师交流时表达清楚,又是另外一回事。”辰棣棠道。
“对啊。”林丹煦点点头,赞同道:“这回是因为我在宫中有一些人脉亲信,充当耳目,告知我此事后,我便想起我们林家宝库中就有这么一幅释迦牟尼佛像画,大约是十年前,我和大哥年轻时在海上贸易时,有一位黑人卖给我大哥的。”
“我知道我们林家宝库中有这么一幅佛像画,我就写信回家问大哥,要是那幅佛像画相似,符合的,就速速送往花城我的官邸。”
“只是我想不到大哥如此神速,一边回信送递过来,另一边要你二人马不停蹄、风尘仆仆地护送宝贝赶过来,辛苦你们了。”
见林丹煦为两位晚辈倒茶,再次表示谢意。辰棣棠立刻抱拳,回应道:“林叔,你客气了,能有幸参观漕运总督的府衙,也是晚辈之幸。”
林禹臣拿起一块茶点,吃了一口,咬嚼过后,开始回忆道:“二叔,我听老爹说过这幅佛像画是当年他和你在海上贸易时,突然有一个高大的黑人神态慌张地跑过来求救。”
随着林禹臣说起儿时他老爹跟他说过的人生经历,故事是发生在大约十年前。
年少的林丹枫和林丹煦因家族生意的扩展而在海外跑船,在做生意的同时也磨练自己。
跑船,也叫行船,就相当于海员,就是出海作业之类的老话。
当时林氏兄弟二人正计划把东南亚的柠檬,一箱箱的运回华夏贩卖。正当两人开心交谈着,趁这次商机赚取厚利的喜悦时,一个高大而神色慌张的男黑人走过来问林氏兄弟,说:“你们好,先生,请问你们有没有水果贩卖?”
在此表明一点,在丝道世界中通用的四种语音:古汉语、古埃及语、古梵语和古希腊语。
因为世界的文化都来源于四大文明古国,所以游走在丝道世界的人们都对这四种语言能说会道,加强丝道贸易的连接。
林丹枫一听这位男黑人说的是有些带着古梵语尾音的古汉语,不由一笑道:“你好,我没有水果,不过我有一箱箱的柠檬。”
一听到林丹枫说有柠檬,男黑人突然眼前一亮,吞吞吐吐的说道:“先生,我现在十分需要你们的柠檬,能卖一箱给我吗?”
林丹枫听着这有些撇脚搞笑的古汉语,好奇的问道:“请问这位黑人先生需要一箱柠檬做什么?”
“就是,难道黑人先生你想把柠檬当饭吃,这个柠檬很酸的。”林丹煦道。
男黑人听懂林氏兄弟的疑问,脸色略露悲伤,声音嘶哑的说道:“与我同舟共济的妻子现在患上了坏血病,我问了很多人了,他们都没有运卖水果。”
“现在你们的柠檬是我唯一的希望,也是救我妻子的圣药。”
听着男黑人在话中提及的坏血病,林丹煦靠近林丹枫,细声轻语的问道:“大哥,什么是坏血病?为什么柠檬能救人?”
“坏血病是因为人在海上长期飘泊,少吃水果和蔬菜而导致的一种可怕之病。”林丹枫接着说道:“之前这种坏血病是没得治的,直到一百多年前,有一位外国军医发现饮用橘子汁、柠檬汁等水果蔬菜,可治疗和预防坏血病。”
“哦。”年少的林丹煦想不到自己第一次跟着大哥林丹枫出海经商,就遇到了这么一件奇事。
从小生活富裕的林丹煦想不到,原来人长期不吃水果和蔬菜就会生病的。
“好,一箱柠檬,我卖给你的价格是五十个银币。”林丹枫竖着五根手指,说道。
那名男黑人被林丹枫昂贵的价格吓了一跳,神色不自然的紧张说道:“一箱柠檬就要五十个银币,在我的家乡里一大箱新鲜的柠檬只售价十个银币。”
“黑人先生,东买西卖是商人的生存之道,我只是一名商人。”林丹枫说道。
“希望你明白我们从找到这些柠檬和运送上船都是要花钱,成本,明白吗?黑人先生,你总给我们辛苦费吧,对吧?”林丹煦劝说道。
男黑人握紧拳头,脸色难看的转身就走,只留下林丹枫和林丹煦二人面面相觑,不知他此举是何意。
“大哥,买不买都要说一声吧,突然间转身就跑了,这么没礼貌的。”林丹煦说道。
“不要管他了,我们要吩咐好弟兄们看管好我们的货,船上人多杂乱,注意安全,小心使得万年船。”林丹枫告戒道。
“好的,大哥。”林丹煦说完,接着去吩咐弟兄们严加看管货物。
一会儿,那名男黑人拿着一条棍子向着林丹枫冲过来。林丹煦和众弟兄一见林丹枫有危险,各人手持木棍,迅速赶到林丹枫身边护驾。
那名男黑人跑到林丹枫面前,突然看着这些汉人个个手持武器,盱衡厉色的盯着自己,这名男黑人视若无睹地双手奉上一根被黑布包裹着的圆棍形长物。
林丹枫扬手,示意众弟兄不要冲动。他看着这位男黑人在自家兄弟的威武气势前,依然毫无恐惧之色,还能气定神闲的奉上一件物品,想必此人也非等闲之辈。
“给我的?”林丹枫语气平和的问道。
“是!我愿以此物换一箱柠檬,来救我妻子的性命。”男黑人点头道。
林丹枫接过这件被黑布包裹的物品,拆开这层有些脏的黑布,入目的是一幅画作。林丹枫转过身来,在众弟兄们包围中拉开整幅画作,才知这是一幅佛像画。
奇怪的是这幅佛像画的下方居然有着朱砂写的汉文,落款人的名字却是古梵文字。
正处于观赏与思考中的林丹枫,被黑人的着急催促打断了,男黑人说:“先生,怎么样?这单交易,你们是不会吃亏的。”
林丹枫缓缓的收卷起这幅佛像画,点头示意身旁的兄弟们,说道:“好,黑人先生,这桩卖买我同意了。”
“弟兄们,赶紧搬上一箱柠檬,跟着这位黑人先生去,救他的妻子。”
“好的!”
在林丹枫的号令中,林家商队的弟兄们通力合作的搬起一箱柠檬。男黑人听得懂林丹枫的意思,便急着带路引行。
他们走到船只的一个角落处,林丹枫看到的是一个皮包骨般瘦弱,黑肤白齿的女黑人。
此时,这位女黑人的脸色不止有黑,还有些泛白,可以说是面色苍白,典型的营养不良。
奄奄一息的女黑人痛苦的呻吟,林丹枫两目敏锐犀利地看到女黑人痛苦不堪的龇牙咧嘴。就在这一瞬间,细心的林丹枫还是看到了女黑人的牙龈肿胀,是典型的营养不良。
“快!开箱!”林丹枫一声令下,一位手臂粗壮的弟兄用铁勾迅速地把木箱撬开,砰一声的露出满箱柠檬。
林丹枫二话不说的,拔出藏在长靴内的匕首,旁人一看只觉这把匕首刀刃散发寒芒,一定锋利无比。
刀锋一闪,一个拳头般大的黄皮柠檬飞快的开了一个刀口。林丹枫运用强大的指力,单手握紧这个柠檬,一滴不漏地把柠檬汁滴入女黑人的口中,为她补充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