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皓宫内在座的各位哪里料到天帝会突然驾临,尤其是赤烨,他若知道今日天帝会突然出现,说什么他也不会把落炎带到天宫上来。天帝并不知道蛮蛮族还有遗孤,叙山瞒着天帝,就是因为在这天宫之内奸细未除,天宫内耳目众多,倘若被奸细发觉落炎和清羽,定要展开一场生死未名的暗战,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众人见天帝,纷纷起身行礼。天帝笑容可掬,并不想扰了各位的雅兴,示意各位免礼。
“各位不必拘于礼仪,今日是听琴,随意便好!”
少潭随后又恭敬一揖说道:“儿臣身为乌皓宫之主,礼当出迎父神,父神突然驾临,儿臣实在是失礼!”
天帝的眼波里还带着兴奋和赞许,笑道:“无妨!无妨!少潭啊,你这乌皓宫真是一方桃源啊,越来越有意思了!我今日路过你这里,忽闻得如此美妙佳曲,实在动情,便悄悄进来看看,没想到你这里正在与佳人合奏,甚妙!甚妙啊!”
天帝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若玄,他见若玄温婉贤淑,高贵典雅,他那眼神里有些未解的深意。
若玄虽然贵为天神,也因为其冷淡的性情,极少来天宫走动,天帝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若玄。
若玄见天帝看向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只是淡然一礼,眉头便落了下来。“冰霜美人”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即便是面对天帝,也是一视同仁。
“父神,先前儿臣谱了一曲‘凤鸣曲’,儿臣听闻若玄神君通晓音律,今日儿臣是特意请来赤烨神君和若玄神君父女,”说到这里少潭顿了一下,看了看一旁的落炎,又补充说道,“恩,还有赤烨神君新收的小徒弟,一同前来听曲的。”
少潭此举有故意的嫌疑,天帝进来的时候并未注意到落炎,少潭是特意向天帝引荐了她。又把话题引向了落炎。
天帝一听赤烨收徒,便有些惊奇地看了眼落炎,他诧异道:“赤烨你竟然收徒了啊!”他又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于是叹道,“以前我为你选了那么多徒弟,你一个都没有收下,不知这位小徒可有什么神通入了你赤烨神君的法眼啊?”
赤烨见此情形也不好搪塞,但也不敢实言相告,只好把先前槡元编的套路硬套进来,应声道:“我这徒弟真的是没什么神通,只是区区云雀之身,父母早亡,身世比较可怜,我心生怜悯便收下了她,与我颇有些缘分而已。”
“原来如此啊,你果真是当了父亲的人啊,有如此怜悯之心是好事!好事啊!”
天帝觉得兴许是赤烨年纪大了,性情和原则也有所改变,这也是件寻常事,并未深究,反倒是少潭幽幽的一双眼睛里闪动着一些不被察觉的诡秘的气息。
而此时的天帝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他见乌皓宫之内一片和谐,少潭与若玄琴瑟和鸣,好不默契,这真真是郎才女貌啊。他突然想到的是他的二儿子少潭尚未婚配呢,而若玄也是待字闺中,这上好的姻缘不就摆在眼前了吗?论容貌、论才华、论门第,无一不令人满意!
天帝灿灿地笑了起来,两眼不住地往若玄那里瞅,一边瞅一边笑,那样子看起来真是容易让人误解。
而第一个误解天帝的便是赤烨了。他见天帝眼泛桃花向若玄瞅起来没完没了,心中很是警觉。心想天帝许久未纳天妃了,今天见着若玄莫不是动了这个心思?
但他心中并不想要这个女婿,天帝虽贵为天界之主,但若玄性情冷淡,对天宫中的一些人情世故自然是不屑于花心思的,待着这里难免会有些苦吃,赤烨怎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在此受罪!
赤烨准备趁早灭了天帝这个念头,他觉得还是尽早离开这里为妙。于是乎他挤出一脸尴尬的笑容,迎上天帝说道:“天帝,我看今日琴也听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要早些回丹穴山了,我们就此拜别!”
天帝见此情形,急忙阻拦道:“我说赤烨,你在丹穴山隐遁,久也不来天宫,今日怎么能够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呢?留下来住几日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与你商量呢!”天帝又四下里看了看乌皓宫,说道,“恩,我看你们就住在乌皓宫吧,这里虽然冷清了些,但也幽静。赤烨,明日你来灵霄宝殿,我有要事商量!”
赤烨不好推脱,只得应了下来。
天帝居然把他们留宿在了乌皓宫,少潭万万没有想到,但心中很是窃喜。此时的他已经并不想杀死落炎来讨好魔尊了,他渐渐发觉即便蛮蛮族都死光了,乾坤鼎解封的那一日,搞不好自己也就死了,即使不死也会落入万丈深渊而不得轮回。与其寄希望于别人身上,不如自己找机会实现大业。此刻他只想把这潭水搅乱,越乱越好!
为赤烨一行人安排完住处,天帝又望向少潭道:“少潭,你这里过于清幽了,哪里像是二皇子的住所啊!你也要多选一些仙侍伺候在旁才是啊!”
天帝的本意是想给这位儿子提一提气,毕竟皇子成婚也是个大事,宫内如此冷清确实不像个样子。
只是少潭心中又是一阵欣喜,他本已有意招兵买马,此时天帝却替他开了这个口,日后在宫内收一些心腹之人也是顺理成章了。
天帝又冲着少潭笑道:“你一会去你母妃那里去一趟,她有些事情找你呢,哈哈哈!”说着便离开了乌皓宫,直奔少潭母妃蕴芩天妃那里去了。
天帝心里已经盘算好了这门亲事,他因此高兴得很,自归墟那一战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好心情了。他也希望借此门婚事加强与凤凰族之间的联系,毕竟日后还少不了需要凤凰族的效力才有可能镇压住乾坤鼎的幽冥之气。而对于他这位二皇子,他自认为很了解他这个儿子,才华横溢却清净自得,天帝心里觉得这位二儿子也该为自己分些忧了,而这门婚事恰好就是一个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