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爷…该起床啦。”祁罪勉强睁开双眼,疲累的感觉充斥着他的身体。
“现在几点了?”祁罪抬头看去,那穿透之人正是那青涵姑娘。
“回少爷,现在是正午了。”青涵脸色红润,想来已是恢复如初了,“少爷我给您准备了六君子汤,您好好补补。”这六君子汤是由人参、白术、茯苓、甘草、陈皮、半夏等六种草药煎熬而成,闻起来有些清苦但喝进肚中确是极其暖胃补气的,也许是昨日的寒意侵蚀,又或是练功运动过度,祁罪把那汤饭一饮而尽,而青涵站在一旁。朦胧的睡眼渐渐清晰起来,祁罪这才察觉到那青涵仿佛变了个人一般,一改以往的冰山美人形象,身着朴素的下人装,纤细的腰上还裹着一个满是油污的围裙,显得有些许的狼狈,而祁罪与她眼神交换之时青的涵微微一笑又如春风一般。
她这是怎么了…比昨日更奇怪了。祁罪心中疑惑,便问道“青涵姐你的身体无碍了吗?”
“无碍,无碍,只要少爷开心,想打便打青涵就好。”青涵边说边笑,一度让祁罪以为她被自己打傻了。
“青涵姐你不用这样,那日我出手上你也是情非得已,千万不要放在心上。”祁罪连忙说道。
这青涵心中呢,想的倒也简单,她本是对这祁罪极其看不起,自己也是祁府女仆的头子心气自然要比寻常人高一些。这祁寄遭遇瓶颈闭关修炼,孙夫人眼见祁罪得宠气的不行,便要青涵来此做孙夫人的眼线,然而那日没成想祁罪偏偏不要自己与小小,凭着自己姣好的容貌青涵是万万没有想到的,而祁府的规矩如果落选便只会逐出府门,一向高冷的自己无奈只得放下尊严来求那祁罪,后来挨了一耳光,伤痛狠狠地将她的自尊击碎,青涵对这个少年就变成了敬畏,而那冰凌太岁本不是一介下人能享用的珍宝,青涵没想到这个少年竟对自己如此之好,加上昨夜祁罪练刀,潇洒又富有野心,竟令她的心中生出了几分爱慕。
听得祁罪这样说,青涵的脸上多了几分忧愁,眉头轻蹙说道“只要少爷喜欢,怎么对我都好,也请使唤使唤青涵吧。”说罢那脸上又多了一分潮红。
“青涵姐,你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祁罪摆摆手,想让她快些离去自己好去洗漱着衣。
“昨日…少爷唤我今早来此,便没有事情吩咐青涵做吗?”青涵提起祁罪才想起昨日确有此事,然而这一觉睡醒本要与她讲的事便忘得一干二净了,不知如何圆场的祁罪看她脏脏的衣物便想出一套托词“哦,青涵姐,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我托人做两件出来。”
“少爷想让我穿什么,青涵便穿什么…”青涵羞红了脸,口中说着一些胡话,而那祁罪也没有察觉便借坡下驴的说道“好,青涵姐回来我就自己拿注意了。”
青涵带着一脸的喜悦走出了正厅,祁罪终于是打发走了那青涵,也是松了口气。而这对话便是让那门口的小小听得一清二楚。眼看着青涵姐
从门中走出,小小心中竟生出一阵酸楚。心想,明明我才是少爷的贴身丫鬟,青涵姐便一大早赖着不走非要等少爷醒来,现如今竟还要少爷给她做衣服!小小心中满是不甘的走了进屋,说道“少爷,您醒了,小小为您穿衣。”
“啊!不必不必,我自己便好,”可那小小不顾祁罪的回答便拿起衣物,这祁罪方才见那青涵时赤裸上身也未觉不妥,可此时面对小小竟然有些难为情,见小小手中紧攒着自己的上衣,自己只好起身背对着那小小。
“少爷把手张开吧,小小给您穿衣服。”小小在祁罪耳边说话轻轻的,像生怕第三人听见一般。祁罪也只得好好听话,张开了双臂,说道“小小,以后这种事我自己弄便好。”
“少爷,那可不行…只要我还是少爷的贴身丫鬟……我就得好好服侍少爷。”套上了左右手后,祁罪感觉到一阵温热贴上了自己的后背,小小精致的脸庞搭在了祁罪的肩膀上,惹得祁罪有些惊慌。只听小小的气息随着话语说道“少爷别动,小小给您束腰。”说罢双手便揽过他的腰边,祁罪闻着小小身上的一股芳香,不由得想起了那日雪檀居中的香艳场景,那时祁罪怎能想到,对自己恶语相向的两人如今落得如此地步。
“小小,我自己来吧,你去城中找些好的布料给你青涵姐买两件衣物。”小小听完便愣了一愣,给束腰打了个漂亮的结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好的少爷。”小小心中烦躁又多了几分,想青涵身材高挑面容冷艳,又有那个男子不会为之动心呢,想那早些时候,孙夫人也是怕她把祁寄少爷的魂给勾走误了他练功便早早地把他安排到了自己身边好生管教,小小收回了自己的手轻声的问道,“少爷是不是喜欢青涵姐姐多一些?”
祁寄被这一问给问懵了,为何要给那青涵买衣服,想来也只是托词罢了,说白了祁罪还是不习惯被人伺候,便想些事给小小丫鬟做,于是便回答道“青涵早些给我做了君子汤喝,看样子也是忙了挺久的人,那衣物看起来都被油渍给脏污了,这才想起赔她两件衣物罢了,你也莫要多想。”
小小想来如若不是自己厨艺不精又怎能让青涵插了空子,以她的厨艺那般精湛做碗汤粥是万不会弄得满身是油污,如此办法定是为博少爷关注,而自己却也没别的办法,毕竟之前青涵也是对自己各种照顾,要是让自己算计她还是会于心不忍,看那祁罪毕竟只是一个小少年,自己又为何会如此想?小小想不通便摇摇头,只得乖乖的去给青涵跑腿去了。
见小小出门后祁罪便简单的收拾了下,走出了门用尽了力气伸了个舒服的懒腰,打了个哈欠“啊~”
“小子!早啊!”阿飞突见了那祁罪,恰好自己又在那房梁上吹风,便大声喊了一声,这一下给祁罪的哈欠憋了半个回去,“你就这么喜欢上房?”
“嘿嘿,房上凉快啊。”阿飞惬意地坐着,双肘枕着脖子说道“轻功高超就是想上谁的房便上谁的房呀~”
“哼,”祁罪冷笑一声道“你倒潇洒得很。”
“不不不,哪有少爷潇洒,昨日那一番剑舞可是把咱们府上少男少女的心给俘虏个遍哟。”想来昨日练刀化功场面确是震撼了些,这少女却有不少,这少男却怕是算上两人也只剩的那鹿莽和烧石两弟兄了。
“阿飞,你说你会帮我的吧。这第一步要干嘛?”祁罪站在正厅门前,这正厅地势较高,别说府门,就连那山门都能看个大概,当真是一览无余,此时祁罪望着这景色,一时间有些恍惚,想来此时自己依然是太岁山山主,然而这主人之位却不是坐上就能成的,如若不让民心归附,这主人之位也仅仅是个虚职,可那民心又刚巧葬于祁家之手。
“小子你的想法呢?”阿飞反问祁罪。
祁罪犹豫片刻,这太岁府之下便是那太岁山城,放眼望去其中共约三百多户人家,如今城中沉寂在悲痛之中,这着实为难到了祁罪,“如若能让城中百姓不那么痛恨我就好了,我认为当务之急是让百姓安心,不能让他们觉得我是个惨无人道的人,至于青峰山,我觉得便先放上一放。”
“小子,你爷爷要杀光那些人,不单单给了你压力,反着想,这恰好也是给你立威了。”阿飞知道祁罪只是一个未经多少世事的少年,便一语道破。
“立威?靠杀人而来的威名吗?”祁罪皱起眉头微微仰头看着阿飞,“我不想这样。”
阿飞见他一脸严肃,大笑道,“我知道你想做一个好官的念头,靠真情感化他们什么的想法。但你好像没别的路能选哦。”说罢阿飞冲着东城抬了抬下巴,只见那城中俨然聚集起了人群正朝着山顶而来,这其中老弱妇孺居多,人数竟有上百,看来自己酣睡的一夜,城中不是很安宁。看着黑压压的人群,祁罪的心头一紧,流下了几滴冷汗,暗叫了一声“不好!”
那小小下山的方向,恰好为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