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渡大王趁机反手扼住漓渊的手腕,从容不迫地抽出她手中的匕首,并丢掷在地。他紧贴在漓渊身后,从身后将她抱住,鼻子不安分地嗅着她的发香,喃喃地说道:“我的美人,你居然想杀我,真让我寒心!你不是普通的女子,说,你到底是谁?是谁派你来刺杀我的?”
漓渊从来受过如此轻薄和非礼,她难堪地挣扎着,紫藻便自动缠得越紧。她嫌恶地想要躲避通渡大王的气息,有力的双臂却把她箍得越紧了,令她快要窒息。
漓渊叫道:“放开我!你放开我!妖物人人得而诛之,我没有受人调遣,是我自愿来的,为的就是为民除害!如今落到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通渡大王哪里舍得,感叹道:“你这么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要是这么早就香消玉殒,那可真是暴殄天物!虽然你有杀我之心在先,我也不忍心杀你,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呢!”说罢,顺势想要去一亲芳泽,漓渊一直摇头晃脑,不堪其扰。
“可是、可是大王,此女对您有加害之心,养虎为患,还望大王三思!”乌龟精冒险劝谏道。
通渡大王斜觑着乌龟精,不屑一顾地轻哼一声,将漓渊往它面前一推,它连忙将其接住。
通渡大王抚了抚破损的衣衫,对乌龟精吩咐道:“按照流程,祭品要焚香沐浴后才能享用,你将美人和另一个祭品带去玲珑轩。”
他转而对漓渊轻声细语道:“美人,玲珑轩自有侍女伺候你,你等着我,我先去换一套更好看的衣服,晚些时候来找你。”
不等乌龟精再次进谏,虾兵蟹将们合力将漓渊和在紫藻里昏睡的甘珞举过头顶,走过长廊去了别院。
通渡大王转身要走,突然叫住了乌龟精:“对了,魔君那边有话传来,说是近几日神器携带者恐会在回龙镇现身,回龙江是必经之路,这几日你多派些人手给我仔细盯好了,任何一个想要渡江的人都不要放过。”
“大王放心,我早已做好了安排,保证万无一失,不管是船只还是飞鸟,任何想要过江者都插翅难飞!”
通渡大王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把事办好了大家都相安无事,要是办砸了,我们谁也讨不到好。自逃出不照山后,蒙魔君庇佑,赐我地界赠我宫殿,过着风生水起、如鱼得水的生活,现在该是我报恩的时候了。”
漓渊被扛到玲珑轩里,躺在床上,手脚不能动,眼睁睁地看着宫闱的大门被合上。无计可施之时,从纱帘中走出一个女子,着藕色衣裙,施点点淡妆,看起来举止得体,倒不像是水底的妖物。
女子靠近漓渊,漓渊将身子缩了缩,用警惕的目光望着她。
“你不用害怕,我不是妖怪,我不会伤害你。”那女子连连摆手,一脸真诚,主动表明自己的身份:“我叫杜鹃,生在茅村,被作为祭品送了下来。”
漓渊大吃一惊,忙挣扎了几下,问道:“村民都说祭品了无音讯,都死了,怎么你还活着?”
杜鹃面露苦涩地摇摇头回道:“这里是妖怪的府邸,被送下来的祭品,有的受惊吓过度而死,有的不堪受辱自刎,而像我这种忍辱负重、苟且偷生之人在亲人心目中也已然不复存在,我虽然活着,可是跟死了没有什么区别。”
“不是为了吃人,那妖精要女子作祭品意欲何为?”
“每月的这几日,妖精需要新的祭品侍寝,采阴补阳,维持并增强他的法力。不幸的是,姑娘,今晚会由你来侍寝。”
漓渊惊愕得目瞪口呆,她未尝初试云雨之事,只知道那是隐秘而又羞涩之事。她从来没有谈情说爱过,如果自己的幸福不是留在洞房花烛夜,而是被妖精给糟践了,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允许此事发生。
于是,漓渊奋力挣扎,只想尽早脱身,没想到身上的紫藻越缠越紧,她反而使不出气力。
漓渊累得气喘吁吁,弄湿了后背的衣衫,杜鹃赶紧支招:“紫藻很有灵性,你越是挣扎它越是捆得紧,你要是不想受其所累便快些放松身体,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你得冥思,你想象一下你是流水,无体无形,即使被人捧在手里也会通过指缝漏得一干二净,不受谁的摆布。”
漓渊照做了,她陷入冥想,她的脑海里浮现出陶明村的向阳溪,溪水欢腾地流淌,无形无影的风吹拂着古榕树的枝叶,在长着野花的草间穿行。一霎间,她觉得自己便是那水,便是那风,脱离了肉体,无拘无束,自在不羁。
紫藻顿时失去了水分,瞬间枯萎了,蜕变成棕褐色,慢慢从漓渊的身上脱落。
漓渊起身抓住杜鹃的手,说道:“趁此机会,跟我一起走!”
杜鹃无奈地望着漓渊,叹气道:“这宫中戒备森严,到处都有兵将看守,能逃得了多远?况且这是在水下,我们凡人出了这水晶宫也必死无疑,以前有一个姐妹试图逃跑,一出宫便被活活溺死,我们是离开不了这里的。”
“看来我得找机会到岸上去搬救兵,我有避水珠,能在水下自由呼吸,即使出了水晶宫也能安然无恙。”
漓渊怕杜鹃不相信,便从口中取出避水珠给她看,杜鹃见其有水滴流转,发出星星点点的光,便晓得不是世间一般玩意。
杜鹃连忙跪下,向漓渊恳求道:“姑娘若是真有通天本领,请你大发慈悲,救我们离开这里!”
“你们?这里除了你,还有别的姑娘吗?”
“其余人待在别的厢房里,都是被当作祭品的姑娘。”
“这样,你找个借口把她们都叫过来。”
杜鹃刚一离开玲珑轩,漓渊身后就响起甘珞的声音:“看来此事不是一般得棘手,比打水怪难多了。”
漓渊转身望去,见甘珞坐在地上,紫藻在她身边乱作一团。到达玲珑轩不久甘珞便清醒过来,全程默默听着漓渊和杜鹃二人谈话,更是用杜鹃所说的办法解开了紫藻。
“避水珠只有一颗,她们又不会屏息功,纵然你想救她们的性命,也救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