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一个圆脸丫鬟焦急的喊道。“都怪奴婢不好,要不然您也不会受这份罪...呜呜。”还未说完,她便泪珠子似不要钱的往下掉。
戚蔓感到头疼欲裂,费劲地睁开一双眼睛,入目便是一床水色绣荷纹的床幔,脑袋疼得要炸开了,身旁的人还在哭嚎,一张圆脸挂满泪珠。
“九珠?”戚蔓迟疑的叫道,“小姐小姐,奴婢在呢,您别怕啊!”九珠用双袖一抹眼泪,看向自家姑娘。心中难过的要命,要不是自己的疏忽,小姐怎会被马车撞到。
戚蔓通过一番问询,才终于相信自己真的是重生了,重生在了自己十三岁出府踏春游玩,却不小心遇到受惊的马车,继而倒霉的撞翻自己的那天。
戚蔓终于接受了自己还是戚府的大小姐,而不是镇国大将军裴然的夫人。
前世戚蔓在自己十四岁的时候,一见裴郎误终生,自以为是遇到了良人,便千方百计成为那人的妻子。
婚后那人冷心冷肺,她只道是日子良久,终会让那人明白她的真心,相携到白头,却万万没想到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妄想罢了。
她在诺大的将军府苦苦等候,望眼欲穿,待他归来,却没想到等回来一双人。
他执着那双素白的手对她说:“蔓蔓,我知你素来贤良,莹儿她已失家人,又照顾我良久,我必是要娶她的。”
她一脸茫然,“娶?娶她?”仿佛一团小刺直扎心里,心痛难抑。
“是,莹儿她身份虽低,但家世清白,我已决意娶她为平妻。”那人一脸平静的对她说。
似一盆冷水迎面泼来,泼醒了她那么多年的美梦,戚蔓身子僵立半晌,幽幽地道“既然夫君心中已有主意,妾身一切听从安排。”
终是她自己这么多年的痴心妄想罢了。
此后,迎容莹入府,次年,容莹便产下一子,不似她,十六岁入府,那么多年一无所出。她名正言顺的一跃成为压她一头的正夫人,府中众人也只认为是理所应当。
她一直无人问津,仿佛成为裴府之外的陌生人,并且父兄接连丧命于无妄之灾,母亲一夜之间丧失所有颜色,剩下的日子仿佛傀儡般,只是为她活着。
没有母家的出嫁女,在这府中,也没有丈夫的宠爱,等待她的便是无尽的磋磨。
她在自己二十五岁这一年终于也香消玉殒,也是裴然回府的第五年,他已然有妻有子,而她却变成一缕芳魂。
当时世人只知镇国将军府裴夫人容氏,却不知她戚蔓才是他裴然的正经夫人。
“小姐?”耳边传来九珠的声音。“您没事吧,头还晕不晕?一会大少爷就来接咱们了,我先伺候您梳洗一下......”
戚蔓心情复杂地看向铜镜里的自己。一身藕色薄纱衣衫,十岁的脸庞朝气蓬勃。是了,自己重新活回来了,是上苍看不过她上一辈子的强求,所以又给了她一次机会吗?
这一世她要离裴然远远的,他爱娶谁便娶谁吧,她要自己过好自己的逍遥人生,与那裴府远远的。
因回过神来,便也想起前世也有这么一遭,因在外踏春游玩被马车撞到了头,所以她暂时还在附近自家的庄子上。
不久哥哥便赶来接她回府,她将养了近三个月才养好身子。之后无论她说什么,娘亲再也不肯独自放她出去。
不一会儿,下人便来禀告说大少爷到了。
话音刚落,门帘被人大力掀开,“蔓蔓,你如何了?哥哥这就带你回家。”
入目的哥哥稍显稚嫩,十六岁的少年站立于身前,宛如青竹,神情担忧。
“哥哥,我没事,就是头有点痛罢了。”戚蔓安慰似的冲戚轩一笑,却不小心牵扯到脸上的细小伤口,“嘶”的一声忍不住叫出声来。
戚轩看着自己妹妹白嫩的额头上肿着一个大包,半是生气半是心疼,又忍不住训斥起来“下次再不许你随意出门。娘亲在家可都要担心死了,恨不得要跟我一起来接你。你万不可再如此不懂事。”
戚蔓最怕她哥一本正经的训人,训得最多的还是她。
忙讨好地拉着她哥哥的衣袖“好哥哥,我再也不敢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吧。”
戚轩也不敢再耽搁,毕竟戚蔓伤在头上,便立即带戚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