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希望，学院董事会考虑一下增员的提案，今年7月和11月又会大量招生，难不成都由我来负责数据监测，你看看我的黑玉章都成什么样儿了！”
弗多像没骨头似的蜷在沙发里，手中抓着那块怀表朝着霍奇挥了挥，方才黯淡的白玉虽恢复了少许光泽，但色泽依旧带着微弱的灰白。
霍奇将手中的空杯交给智能机器管家，缓缓踱步，靠近弗多，看了眼他手中的徽章，坐在他对面，黑眸幽深，面色平缓，哪怕心中烦闷也不像弗多那般写在脸上。
他语气淡淡，“增员……员从哪来？”
弗多嘴唇动了动，嗫喏道：“你我不就曾是学院的学生，自产自销嘛。”
霍奇笑了一声，有点冷，“这哪里是我们所能决定的，”他闭了闭眼，神色凉薄，“弗多，梅歌利死了。”
“啪嗒，”弗多手上一顿，正颠晃在手中玩的怀表从指缝间滑落，掉在大腿上，他瞪大眼睛，呆坐着，脸色变得苍白，唇瓣动了动，“怎么可能……他是我们那一届成绩最好的……”
霍奇轻嗤，面无表情，像是回忆起以前的事情，眼中的怀念一闪而过，不屑道：“也是最蠢的。”
弗多似是被这消息打击到，默默地坐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手指发凉，他双手交握搓了搓，脸上笑容有些勉强，但终归是镇定下来。
再开口时，情绪明显低落不少，他声音低沉，“初级部的学生目前死亡人数36人，因过度使用智脑导致猝死，已处理。”
霍奇丝毫不在意，每年因过度使用而死亡的人可不少，总有些学生太过高估自己的脑力，沉迷在操控智脑中。
这还只是开始，后续正式进入课程，承受不住训练强度的人会越来越多，这也是为什么学院会提供一个月的时间让学生们先进行适应。
“拥有E级以上记忆条权限的学生已有2977位，剩余还未升级的，不是蠢就是懒，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吃喝玩乐，”弗多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毕竟是他们生命中最后的享乐，随他们去吧。”
霍奇兴致不高，随口说道：“给每个上交徽章成功通过入学考试的学生发一封邮件，通知他们一月之期将至，十四日后会进行摸底测试。”
弗多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说道：“之前你提到有十八位学生仍在使用三年前生产的F级记忆条导致学生的部分数据无法上传至数据库，其中两位因过度使用智脑而死亡，剩余的都已升级为E级。”
霍奇应了一声，看向弗多，问道：“然后？有什么问题？”
弗多说到这个话题，倒是有了些兴趣，“因三年前生产的版本太多老旧，所以用户在使用该版本记忆条时的数据智脑无法获取，其中有一个学生在升级为E级权限后，智脑马上将其评级为A。”
弗多接着说道：“我查看他的数据，【猎血执行】已通过八十关，【星刃2】普通模式通关，还有各种额外训练小游戏，成绩都非常不错。”
弗多有些遗憾地摇摇头，“他目前是D级权限，可惜之前使用F级记忆条时的数据查询不到，否则真想研究一下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比他权限高级的学生很多都不如他。”
霍奇微微扬眉，开始感兴趣，他挪了个舒服的姿势，修长有力的手指搭在膝盖上，轻轻扣了几下，问道：“叫什么名字？”
“田独。”
弗多回答，“我俩都是过来人，你知道的，那几种大型游戏其实就是实景模拟战斗，至于那些小游戏，才是真的考验对智脑力量的精确操控。”
霍奇颔首，沉声说道：“通常有C级权限以上的帮助，才能通关高级难度，那些所谓的扫雷、连连看和贪吃蛇，都是在训练对于智脑能量细节的掌控程度。”
弗多听到霍奇口中提到的小游戏名字，不由忍俊不禁，“你别忘了，还有黄金矿工。”说着“噗嗤”一声笑出来。
霍奇淡漠的眼中也染上笑意，两人仿佛回到了三年前刚入学时的日子。
“黄金矿工和其它的不一样，那检测的是学生对于智脑能量的获取程度，没有个一年半载的沉淀，可玩不来那个。”
霍奇边说边想起自己初次尝试的时候，那种意识仿佛被拖入深渊的感觉如今依旧心有余悸，幸好智脑有防护功能，紧急情况会自动切断连接。
“裘里老师如果知道又出现一名A级，肯定很高兴。”弗多笑着说道，谈到这些事情，神色比之前也放松不少。
霍奇脸色却严肃起来，“这次学院又再次召集黑玉部和黑石部，齐斯主任和裘里老师都去董事会那边参加会议，只怕又有什么变动。”
弗多才扬起的嘴角又耷拉下去，“霍奇，你能别提这些糟心事儿吗？生活已经很艰难了，反正天塌下来，也轮不到我们撑着。”
霍奇冷硬的唇角稍缓，“你说得对，轮不到我们操心，”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大概是被梅歌利的消息影响了，开始瞎紧张。”霍奇低下头，嗓音有点哑，自嘲道。
弗多与霍奇是同学，相交多年，了解霍奇内心并不似外表那般冷漠淡然，当年同届的学生，虽然关系未必谈得上有多好，但多少还是有几分同学情。
当时梅歌利与霍奇都被智脑评为A级，同为黑石部的学生，实力在伯仲之间，二人也隐隐有几分互相对峙的意思，霍奇看不上梅歌利那副没脑子的蠢样，梅歌利则不屑霍奇做事瞻前顾后，磨磨唧唧。
双方琐碎的矛盾不断，却也没有深仇大恨，倒是弗多与梅歌利关系不错，所以在得知梅歌利身死的消息时才如此震惊。
弗多与霍奇两人谈及此事，又不禁陷入沉默之中，低头默然不语。
……
“哟！你们俩这是怎么了，苦着脸，家里奔丧？”
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语气轻佻，言语之间带着一丝恶意。
因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于忽然出现的人，霍奇二人皆是一愣。
霍奇抬头看去，面色一僵，眼中霎时布满寒霜，蹙起眉，毫不掩饰自己对来人的不喜。
他嘴唇微动，冷淡中夹杂着厌恶。
“齐愿，你来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