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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再见就是再也不见

不知不觉的,李文洁毕业一年多了,在*瑞广告工作也有整一年了,这期间的心路历程也是一言难尽。

既然难尽那咱们就慢慢尽吧。在去北京之前,这份工作带来的新鲜刺激,让李文洁每天都处在比较充实的状态,毕竟是职场小白,要学习融汇的工作要点很多。而从北京回来之后,自己亲身感受到正规公司的日常运营和都市白领的业务能力,也在她心中点燃了一把火,让她有了前进奋斗的目标。

她还记得她刚刚回到家时,丝毫不在意旅途的疲惫(躺在卧铺上一路睡回来的有啥疲惫?),熬夜整理出培训笔记和学习心得,以备第二天向余总汇报,并给另外两位数据管理员做指导。

半夜被李文洁不停打字的声音吵醒,陈凯好声好气地劝她早点休息,她胡乱地应了一声,只能尽量将声响弄轻点。却突然有些失神,转头看着陈凯那张还算帅气的脸发呆。

在北京总部的时候,和那些漂亮小姐姐聊天,问她是哪里人哪个学校毕业的要不要来北京发展。她是个老实孩子,什么都照实回答,说因为大学时候的男朋友在肥城工作,所以她不打算来北京。当时就有一个姐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大学情侣不是应该毕业就分手吗?走不到最后的。”

李文洁当时就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答话,还是旁边一个小哥哥打岔:“你自己甩了当时的男朋友,别带坏小姑娘哦!”才算给她解了围。

好笑,我为什么要跟陈凯分手?想到他顶着寒风骑着个破摩托来火车站来接她回家,她觉得很好啊,一起奋斗为未来努力的日子,很开心。

然而,接下来的发展就不那么尽如人意了。虽然余总对她的培训成果比较满意,北京总部那边也履行了承诺,让她开始接手了AE的部分工作,也尽量让她参与日常的各种小组会议和客户会议,她也算有机会表达自己的意见和想法。但是,远程就是远程,云聊就是云聊,永远代替不了近距离沟通的效果。

不到半个月,她和她的设计小伙伴就被一锅端了,客户给的理由就是沟通不顺畅,广告效果不理想,北京那边考虑再三,总不能为了捡芝麻而丢西瓜吧,直接拍板对他们全员放弃。

一夜回到解放前,AE的小梦破了,她又开启了无限循环的工作模式,每天的主要内容不变,偶尔有一些无关痛痒插曲,再也无法给她带来任何前进的动力。

勉勉强强坚持了五个月,她实在受不了了。工作是越来越熟练没错,以她现在的能力,原来要用一上午处理的表格数据,现在一小时就全部搞定了,剩下的时间不是和同事聊天八卦就是网购打游戏。余总似乎并不关心他们完成工作以后在办公室做什么,他只要求他们按时按量完成份内工作即可,也就是说,他也没有给这个小公司的员工做任何其他有目标的规划,在他眼里,这份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工作,大概只要带点脑子是谁都可以做的。至于涨工资什么的,想想就好。

人嘛,在放纵的环境中呆得久了,会丧失基础的进取心。李文洁是在一次和张杰的聊天中才猛然惊醒,原来她真的是在混。

某天下午,很久没联系的张杰QQ滴她,问她的近况。当时她正热火朝天的打着游戏,没有立即搭理他,“忙”里偷闲给他回了句:“在玩,有事?”

以前忙得半天才回她一条信息的人,破天荒第一次秒回:“还有心思玩?今天数据出了问题!”

李文洁脑子一懵,不太可能吧,她可从来没出过错啊。慌忙退出游戏检查数据,一核对下来她心里凉了半截,原来她把两家客户的数据做反了,张冠李戴。

迅速处理好重新打包发给张杰,他却拒收了。

“不用了,我已经调整好并将正确的数据发送出去了,没有上报公司和余总,你不会受到处罚。”

“......谢谢。我下次一定注意。”

“谢不用,你要反思一下自己才是真的,据我据知,最近你提供的数据不是错这一回了。虽然公司没让你做AE,但客观因素确实比较多。你不该放弃自己,你现在连自己的本职工作都没有做好,我对你很失望。”

尤如一盆冷水从她头顶涮过全身,8月火热的天气都热不化李文洁此刻的透心凉。她颤抖着手想回些什么,或者为自己辩解几句,但一个字也打不出来。

很多时候,只有感受到了火辣辣的打脸疼痛,人才会正视自己的懒惰,踢开窃喜的侥幸,重拾一身沉重的包袱,离开路边暂息的石头,重新踏上继续努力生活的不归路。

张杰的这句“失望”,对当时的李文洁来说,就是当头棒喝,让她重新审视自己,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思考未来的职场方向。她想,既然入了电商这个门,自己也有兴趣再在这个领域更进一步,就该拿出正正经经态度用心去做,是时候换一份新的工作了。

正所谓骑驴找马,在网上投递简历这种事对她来说那是驾轻就熟。她再也不会像当初那般大海捞针似的胡乱投递了,这一次,李文洁有目标有指向地认真筛选起自己想要的工作。比如,岗位要求、岗位职责、发展方向、薪资待遇、公司规模等等,都是她考虑的重要信息。

当然,在新瑞,自己份内的事,她再没出现过岔子,李文洁骨架大,骨气更大。

千挑万选里选中一家*视传媒集团在肥城新设的分公司,正在大量招人,其中广告运营服务部经理这个岗位,李文洁十分心水,岗位要求她基本符合,除了工作经验年限短了些以外,没关系,将简历尽量美化一些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自信了的缘故,对比一年前每天盯着手机等招聘电话的焦躁状态,李文洁接到*视集团的面试电话异常淡定,不慌不忙地准备,信心十足。

这家公司在肥城城中心的一座CBD里,公司面积近三百坪,坐在前台休息区的李文洁只大致扫了一眼,就瞄见了至少四个挂牌部门,工作位并没有坐满,的确正在招人。

面试她的是运营总监和人事经理,运营总监是一位皮肤黝黑,略胖的中年朱姓男子,表情严肃看起来十分不好糊弄。人事经理则是一位三十上下的女人,姓赵,长相清秀,个子不高,一边要求李文洁自我介绍,一边快速翻阅着她带来了简历、学历、学位证书。

腹稿早已打好的李文洁条理清晰简明扼要地自我介绍,话音刚落,朱总就向她发问:“请你重点介绍一下你之前的工作内容。”

本职工作她当然烂熟悉于胸,但只会处理表格做PPT根本不能让她得到这个岗位,强装冷静地将张杰的日常工作事项搬出来吹牛,心里安慰自己这也不能完全算吹,她也做过半个多月的好吧!

李文洁讲完,朱总并没有看她,只半瞌着眼翻看赵经理递给他的简历。她看向赵经理,对方微笑一下和李文洁展开了快问快答。

“你为什么离开之前那家公司。”

“因为发展受限,自己想要追求更理想的岗位。”

“你对薪资有什么要求?”

“4000。”

“你的婚姻状况写的是未婚,是否有男朋友?”

“有的”

“有结婚打算吗?”

“暂时没有,我还年轻,近几年不做这个打算。”

“什么时候能到岗就职?”

“随时。”

......

“好的,你的基本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你回去等通知吧。”

回到家的李文洁并没有得到什么愉快的消息。原来陈凯和洪磊的小公司在日积月累的矛盾中终于干不下去了。除了生活中的摩擦以外,业务拓展也不理想,身体负荷过重等原因都让陈凯萌生了退意。经过一段时间的认真考虑,在和李文洁商量过后,向洪磊提出了退股。

大家好聚好散吧,也许是他们还太年轻太幼稚,并不能适应工作和生活混合的日常氛围;也许是他们又太过张狂,不能容忍他人的一点点过错;也许是他们的恐惧懦弱,不敢花费过多的时间精力去做赌注。总之,陈凯毕业后的创业,以失败告终。

退出也意味着他们将不会也不能再这在里居住,只能开始重新找房租房。最终以500/月租住了一个两室一厅的90年代的小居民楼,李文洁坚持不与人合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她和陈凯的第一个家,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

三天后,李文洁收到*视的录取通知,一周后正式到岗上班。向余总提出辞职,做好交接工作,自认为非常潇洒地离开了*瑞。

事后回想起来,有些人有些事,说了再见以后,可能余生,就真的不再相见了,比如余总,比如张杰,比如洪磊和张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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