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孟凡告别之后，张扬回到宿舍，上网搜索了一下关于丁倩跳楼的新闻。
他看到一个视频，似乎是以围观者的角度拍摄的。
视频只有短短十多秒，画质不太清晰，在视频中，一位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生站在一栋居民楼的楼顶。
视频拍摄者还特意放大了拍摄焦距，能够大概看清楚丁倩的脸。
视频中的丁倩脸色苍白，头发散乱，眼神中满是绝望，似乎对活下去丧失了信心。
围观的人群在大喊，各种“快跳啊，我都等了几分钟了。”“到底跳不跳？别浪费时间。”的话语从视频中传来。
画面的最后是丁倩纵身一跳，视频到此就结束了。
张扬莫名有些烦躁，将新闻关掉。
他总觉得视频中，丁倩的眼神和孙小玥的不一样。
好像，少了恐惧，只有无穷无尽的绝望。
“这些围观的群众到底是什么心态？”
张扬揉了揉太阳穴，把手机丢到一旁，喝了瓶酸奶才觉得烦躁的心情舒缓了一些。
“怎样才能接触马伟，还能让他不起疑心呢？”
他原本想让林逸飞给他一个警察的身份证明，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调查甚至是询问马伟，而不引起马伟的怀疑了。
谁知道林逸飞大骂了他一顿，说这种事情不可能。
“对了，找李格，他是特殊调查部门的人，说不定有办法让我合理合法地接触到马伟。”
张扬眼前一亮，滑开了手机屏幕，拨通李格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李格柔柔弱弱的声音：
“张哥，有什么事吗？”
“那个……李格啊，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你知不知道冉依依这件事？”张扬没有废话，直奔主题。
“冉依依？有点印象，好像当时她尸体失踪，我们特区调查局还介入调查过，不过没有线索，不了了之了。”
没有线索？
张扬皱眉，接着问：
“那丁倩呢？她自杀这件事有印象吗？”
“哦，张哥，我明白你意思了，你是觉得有使徒在搞鬼吧，当时我们也这么怀疑过，不过丁倩确实是自杀，我们并没有在这桩案件中发现使徒的踪迹。”李格恍然，知道张扬问这个问题的目的了。
丁倩是自杀？
难道丁倩并没有牵涉到孙小玥这件事情中来？
不一定，这是迷幻能力的使徒在暗中作梗，他只用通过恐惧击毁人的心理防线，便可以营造出自杀的假象。
张扬收起思绪，开口道：
“我想见一见冉依依的男朋友。”
最后，李格与张扬约好，一起去见马伟。
十几分钟后，李格的车停到了天神调查所门口，张扬坐上了副驾驶，与李格打了个招呼。
李格发动汽车，边开车边说：
“我们也调查过马伟，就是一个普通人，不过冉依依的死对他打击挺大的，成天就宅在自己的出租屋里，上次我去他家见他的时候，家里那个味道，不说了。”
“到了再看看吧。”张扬开口，他总有种直觉，马伟就是妖之使徒。
之后，他又想到了赵建义，扭头询问道：
“对了，上次赵建义的尸体你怎么处理的？”
“赵建义那家伙压根没死，妖化的身躯让他还吊着一口气，我用我的灵魄把他的妖的能力剥离了，然后以故意杀人罪送上了法庭，最近这几天可能就要量刑了。”
赵建义那家伙也是命大。
“不过李格这个灵魄能力很是实用啊，以后要是再抓到使徒，就可以给李格打电话让他来剥离使徒能力，然后该判罪的判罪，该放的就放。”
张扬眼中放光，盯得李格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险些把车开上了绿化带。
……
过了十多分钟，车停在了芳华小区大门，李格指向窗外：
“这就是马伟住的小区，他家在4幢117室。”
马伟也住芳华小区，而且也是117室？
这是巧合吗？
张扬微微一愣，和李格一起下了车。
来到4幢117室，李格敲响了房门，大声说道：
“马先生，我是李格，我们见过面。”
屋内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紧闭的房门打开了一个缝隙，露出一张胡子拉碴，目光有些阴郁的年轻男人的脸。
看到这男人，李格介绍道：
“马先生，你好，我是李格，调查局的，这是我同事，张扬。”
马伟的脸上闪过不耐烦：
“李警官，我都说了，依依的事情我不知道，丁倩的死也与我无关。”
说完，他就顺势要关上房门。
张扬上前一步，脚卡在门缝间，笑道：
“马先生，我们发现了一些冉依依尸体消失的线索。”
李格眨了眨眼，看向张扬，心底纳闷：
“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多久发现了这个线索？”
听到张扬这句话，马伟阴郁的目光有了些许波动，他犹豫了一会，将房门打开。
随着房门打开，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垃圾腐败的味道，霉味夹杂在一起，熏得张扬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这个味道还真是……
张扬扯了扯嘴角，保持微笑，走进了屋内。
走过马伟身旁的时候，张扬鼻子动了动，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但又很快恢复自然。
他环顾房间内。
这是一个单间，简简单单的一张沙发，一张茶几，以及一张单人床，穿上堆满了杂物，床的下部与地板紧紧贴合，没有一点缝隙。
房间的窗帘紧闭，有些潮湿，墙壁上长满了霉斑，各种各样的生活垃圾堆积在一起，茶几上还摆着吃完了的外卖食盒和方便面桶，苍蝇蚊子乱飞。
“怪不得这么臭。”
张扬小心翼翼地走到窗帘前，将窗帘拉开，想透透气。
窗帘刚一拉开，他的瞳孔便是一缩。
马伟房间正对面就是孙小玥的家，双方之间的直线距离还不到五米，透过孙小玥家的窗户还能看到田芸正在打扫卫生。
他不动声色地合上窗帘，又走到衣柜前，问道：
“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看吧。”马伟关上房门。
衣柜门打开，一股恶臭扑鼻，里面堆着几件衣服，最角落搁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中是一位文文静静的女孩，黑发披肩，笑容腼腆，有一抹浅浅的梨涡。
这就是冉依依吗？
张扬收回目光，合上衣柜门，找了沙发上一块还算干净的角落坐下。
李格挤到他一旁，马伟则站在垃圾堆中，看上去有些呆滞。
这家伙难道没有嗅觉吗？还是说他习惯了家里这么臭的？
张扬腹诽，开口说道：
“马先生，对于你女朋友的事情，我们也感到很是惋惜……”
“你不是说，有依依尸体消失的线索吗？”马伟打断了他。
“额……”张扬一滞，目光环视屋内：
“我们也不瞒你，冉依依的尸体消失这件事情之所以没有线索，是因为这是非人类干的事。”
说完，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马伟，想要看到马伟听到这句话的反应。
如果马伟真是妖之使徒，一定会有不自然的表情出现。
但让他的失望的是，马伟先是微微一愣，下意识地问道：
“非人类？”
随后他又摇了摇头，身体颤抖：
“你在糊弄我吗？”
他的眼睛中爬满了血丝，呼吸沉重，看上去就是失去深爱之人又被糊弄的反应。
“马先生，你先冷静，别激动，这件事情听起来是有些匪夷所思，我们会再调查的，等结果出来，我们第一时间就告诉你。”张扬急忙安抚，生怕再刺激到马伟。
同时，他的心底也升起了疑问，这个马伟看上去并不知道世界另一面，如果他真是妖之使徒，听到张扬这句话，怎么也不会是这个反应。
要么是这个马伟真是一个普通人，要么只能说他演技太好了。
见从马伟这里找不到什么线索，张扬叹了口气：
“算了，李格，我们走吧，明天我去冉依依自杀的地方看一看。”
说完，他看了一眼马伟，马伟低着头，看不清什么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