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望着面前的婉嫔,西子晟目光之中闪过转瞬即逝的愤怒,虽然只是刹那间的事情,却还是被陆芷晴给捕捉到了,清清楚楚,心中也是猛然一震。
看来,皇上这就是在故意的试探婉嫔落清雅了,而从现在这样子来说,也是随时随地准备发作了。而现在这种时候,身份地位卑微的她,也就还是默默的在一边当个小透明就好了,千万不要参与进去,否则事情恐怕会被越搅越乱就是了。
她早听闻这皇帝甚是讨厌城府深的女子,却没想到,竟然已经讨厌到了这个地步。
而现如今,她大概也就能够感觉到了,皇上这是在给她机会,让她趁着他还没有发作之前,自己跟他实话实说,可显然,婉嫔是打算死咬住‘没有’不松口了。
她以为不说是最好的结果,但在陆芷晴看来,恐怕皇帝来之前,都已经把所有的事情了解清楚了,而现如今的到来,只是希望能够得到个什么结果。
而她现在这样子,非但不会让皇帝消气、对她多上几分信任,反而会激怒了皇上,把自己更加是放到了一个下不来台的处境之上。
人们常说,这后宫得宠的妃嫔,都是因为善于察言观色,可她看好像并没有。
她现在,也就在心里面默默的为她祈祷吧,祈祷她能够逃过一劫,不要彻底的把皇帝给惹到炸毛了。
毕竟这皇帝的喜怒无常,她可是已经不止一次见识过了。
果然下一秒,皇帝缓缓开口,勃然大怒,“可朕听到的版本,怎么跟爱妃所言……不大一致!爱妃能否为朕细细解答上一番!为何朕听到的,是爱妃私下拉帮结派!朕一直以来,都觉得爱妃如出尘莲花,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但现在看来,是朕太纵容你了!”
被皇帝这话吓得连连跪地,落清雅慌张否认,“皇上您莫要听信那些小人的谗言,臣妾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皇上您还不知吗!”
“这么长时间以来,臣妾尽心尽责伺候皇上,从不敢马虎,更不敢僭越了半分,怎会私下里拉帮结派,扰了后宫的清净。皇上莫要被那些谗言所欺骗,误会了臣妾啊!”
“皇上,臣妾对您一片忠心,更是从未对其他妃嫔有过半分妒忌,怎么会做出那些?”
陆芷晴跪坐在一边但笑不语。
真是没想到,这婉嫔落清雅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高超,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差点连她这个当事人都要相信了。
皇上却一拂袖,“事情究竟如何,朕心中自然有数,但朕希望你记住了,朕今日不罚你,是念在你是初犯的份上,但倘若日后再让朕知晓,还有第二次这样的情况,就休要怪朕不念及往日情分,对你下手了。”
“皇上当真是误会臣妾了,臣妾确实没有做出什么僭越之事,更不曾拉帮结伙。”
“臣妾也只是初见这陆姑娘,就莫名觉得喜欢,便叫来多聊了两句,仅此而已。这一点,臣妾寝宫以内的侍女们都可以作证。皇上,臣妾对您始终一番爱慕,但确实不曾妒忌过啊!”
下意识的抿了抿嘴,陆芷晴倒是真的开始有点为这个婉嫔的智商觉得着急。
这皇帝摆明了都已经给她台阶下了,可她却偏偏不知分寸,继续执着于这个问题,更是越描越黑。
要知道,她这样子,非但得不到皇帝的半分怜爱,反而很有可能会惹得皇帝不耐烦。
这也就是她自作自受了,怪不得别人了。
既然她自己都不想好了,那其他人在旁边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吗?事实证明并没有。
而事情果然如同陆芷晴心中所预料的那样,皇帝终于还是不耐烦了,被她这一番无力的争辩给激怒了,“行了!朕都说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休要再多言!”
婉嫔落清雅瞬间被吓得不敢再开口说什么了。
转而将视线集中到了旁边地上的陆芷晴身上,皇帝上下打量这看热闹倒是看得正开心的人,薄唇轻启,缓缓开口道,“你,听说是此番选秀的秀女是吧?”
“回皇上,正是。”陆芷晴微微低下头。
既然他不愿意承认认识她,那也正好,反正她也不想认识他,这样互不招惹的,倒是正合了她的意。
西子晟清清嗓子,威严道,“既然身为秀女,就认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要做出这些让人容易误会的举动来。也难怪旁人传言你趋炎附势,这即便是朕看了,也觉得你有意巴结后宫嫔妃!”
“皇上教训得是。”陆芷晴倒是逆来顺受。
可也正是因为她这应承的态度,反而是弄得西子晟心中更加不痛快了,“你搞清楚,你现如今所在的位置,不是他处,而是皇宫,这选秀大典更是在即,朕倒是希望你能将你的那些心思都放在训练上面,不要整天想那些没有用的。”
“毕竟,你可是平安王府送来的人,倘若真的有什么差池,恐怕你也不好交代吧?”
咬牙听着他这番话,陆芷晴虽然生气,却又不得不低头应和。
他这番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分明就是在警告她,让她认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要做出那些和自己身份不相符的举动来。
而且,他这番话也是在暗示她,她只不过是平安王府的一个远方亲戚,倘若这次选秀没被选中,丢了平安王府的脸,恐怕定然是死路一条。
她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这些。
也难怪这皇帝年纪轻轻的,便能够登上高位,更是让那万妃对他死心塌地,以至于吕家上下,不得不为他马首是瞻。
那些,倒是都靠着真本事赢来的。
而皇帝,看着陆芷晴这心不在焉的样子,心中瞬间更气了,倒是突然开始间接的损起了陆芷晴来,转而看向了旁边的婉嫔,“不过朕倒是好奇,爱妃怎就如此笃定,朕会看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