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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2.旧识

意料之外的声音,惊的灰原迅速转身,双手环在胸前,戒备的退到安全距离。再看清楚来人后,语气凉凉的敷衍了一句“多谢关心”,极力掩藏着心里那份惊恐和讶异。

“我好像吓到你了,抱歉”冲矢昴弯着眯眯眼,屈身向前,温柔的说道。一只手控制着门把,没有让门打开更多,灰原不想分析他这举动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很合她的心意,她实在不想在她情绪最糟糕的时候,花太多精神,应付眼前这位神秘的隔壁邻居。

借着开门透进去的光,冲失昴把女孩下意识的动作,竭力镇定的模样,以及她眼里的惊恐捕捉的一清二楚。心头微微一滞,莫名生出了些错觉,想起多年以前,那个明明被Gin吓的面色发白,仍旧握紧拳头保持镇定,半步不让的宫野志保。

‘真是,一点都没有变,明明现在个头还不及自己的腰。’冲矢昴在心里无奈的叹道。

鼻呛里轻轻带出只有自己才听见的嗤笑,也不知是笑眼前的小不点,还是笑因为身高占着极大优势而有些得意的自己,只是觉得此时此景,让人莫名舒心,口气也比自己刻意为之的顺畅很多,“做噩梦躲起来可不管用,喝点东西吧”。说着,顺势蹲下来,把他手里的咖啡递到灰原的面前。

放在以前,冲矢昴深信,自己是绝对做不得如此到位,体贴细微。他就像童话故事书里的反派,仅仅他的名字,似乎就很能震慑调皮的小朋友,以前母亲就是这样管教真纯。比如不乖乖吃饭就让秀哥来守着你吃,不睡觉就在客厅等秀哥回来,不喝牛奶就让秀哥再也不买了等等,调皮如真纯对他都是又怕又敬,听话得很,更别提其他的小孩。

因此,为了融入少年侦探团,他费了不少功夫雕琢冲矢昴的性格,总算是成功俘获人心。唯独眼前的女孩,从第一次见面,就一直防备着他,同他保持着安全距离,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越线,偏偏直觉还准的吓人。

‘啧,真是,不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是个棘手的存在。’冲矢心里想着。

见女孩不为所动的模样,计上心头,指尖暗暗运力一推,门把猛然从手里滑了出去,光大片的洒过来,让灰原很是不适应,下意识地抬起手想挡掉泄进来的光,就被冲矢昴拉了过去,将那杯咖啡不容拒绝的塞进她的手里。

待灰原反应过来,那只手早已经撤了回去,当事人一副是她主动伸手拿了咖啡的心安理得,害得她只得呆呆愣愣地把咖啡握在手里。

杯壁的热度熨烫着手心,流窜至心间,挠得人心里痒痒的,原先心里那一阵憋闷,悄然消失。灰原防备的气势也散了不少,浅浅地道了句“谢谢。”

抬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那又涩又苦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口腔。灰原顿时只觉任何事情都不及解决嘴里的苦涩更迫切,急的伸出手推了推拦在自己面前的大长腿,待腿的主人把路让开,就匆匆窜进厨房,搬来凳子,垫着脚,在壁柜里找着自己苛扣博士的砂糖。

“好喝吗?”紧随其后的人,丝毫没有察觉他的咖啡给人带来了多大的困扰,期待的发问出声,如果不是他的表情太过诚恳,灰原都怀疑是这人故意作弄,背着他朝天翻了个白眼,随口接了句“嗯”

带回视线,就见着初露包装的砂糖,心下大喜,正倾身准备把它勾过来,砂糖就被身旁的冲矢昴大手截胡,还笑嘻嘻地问道“是要这个吗?”口气有些揶揄,笑容仿佛也染上一丝狡黠,显然是看出灰原的有苦难说。

懒得理他,灰原微微皱着眉头传达不满,接过他手里的糖,摇了三勺,迟疑了一下,口腔里的苦涩,提醒她又添半勺进去,兑进牛奶,搅一搅,重新抿上一口。咖啡的口感大为改变,润滑香甜里带着微微苦涩,咖啡的香气萦绕舌尖,香而不散,冲上鼻腔,总算是对了她的胃口。

心情好转起来,赞赏的多尝了几口,算是肯定眼前的讨厌鬼先生在咖啡上的品味。

冲失见状调侃道“不喜欢黑咖还说好喝,骗人可不是乖孩子”

“明明知道对方是个孩子,还递过来黑咖,您真是个恶劣的大人”灰原白了他一眼,吹了吹有些烫的咖啡,继续喝,一副不与他过多计较的样子,反倒是把冲失昴逗乐了,弯着眯眯眼,笑的诚恳,柔声道“我以为你喜欢才给你的”

话一出,倒是把灰原弄的有些莫名,不懂这位推理先生,为什么会觉得她喜欢黑咖啡?

且不说,自己从未在这身份成谜的人面前表露过喜欢喝咖啡,即便透露过,但这黑咖啡,那件事情以后的两年来,她是再也没喝过,搅着手里的咖啡,见着粽色的液体在杯中形成小小的旋涡,思绪也被拉得有些遥远

黑咖啡…

倒是当初那个背叛组织的人的心头好之一。

曾经一起出任务,做研究时那个人总是随手递上那么一罐给她,其实她并不喜欢,只是多年隐藏自身的习惯,第一次他递过来时,随手接了。至此之后,那人的黑咖啡就总有自己的一罐,她曾为此苦恼过,后来,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他就叛逃了。

沿着咖啡杯看过去,昴先生正左手端着杯子品他的黑咖,灰原心里微微一紧,见他探寻的目光落下,赶忙抬起咖啡喝下,不着痕迹的避开。

面前的人,总是是似有似无的在些小细节上同那人重合在一起,比如他说不要露出那种表情的口气,喜欢喝黑咖,又或者同样的左撇子…

只是,如果是那个人,以他的谨慎小心,靠近她,多半会把所有的痕迹抹掉吧…

万一,那人反其道而行之呢?

想着想着,灰原只觉得脑袋疼,这种循环反复,没有证据的推理,根本就是毫无逻辑的胡思乱想,有些烦躁的又抿了一口咖啡,为了打住自己发散的思维,有些赌气似的抱怨出声道“真是莫名其妙的推理”

本是无心说给自己的话,却是引起冲失的注意,目光落在喝咖啡的灰原身上,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抱怨的皱眉,嘴巴埋在咖啡杯里的样子,也想起些不太重要的往事来,想起曾经的宫野志保拿过他手里的黑咖,微微抿唇的小动作。

时至今日,才心下了然,原来那时,并不是拿人手短的不好意思,而是不喜欢。

今天灰原冲进吧台找糖的样子,让往日宫野志保面无表情喝咖啡的模样更加清晰,出神间,冲失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起来,又不着痕迹的压下去,摇摇头道“我下次注意”顺手拿过灰原手里喝完的空杯子,朝着清洗池而去。

两人身影交错间,灰原似乎听到很微弱的声音,轻轻地笑她“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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