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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风

耳边没有丝毫的杀戮声,有的只是那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那动物发出的鸣叫声。

时间宛如流水般悄悄流逝,俨然是夜幕,夕阳早就消失不见,远远望去,整个戍边城四处亮起无数道光。

站在阁楼的顶端,黑袍猎猎作响,满头长发随风飘荡,望着下方郾家子弟忙碌的背影,郾家不由一叹,此刻,他不由产生了一股落寞,纵然是南柯一梦,但他却对那个世界却充满向往。

这里他没有那琳琅满目的高楼大厦,那车水马龙的大街,没有那充满科技的机器四处游走。那一梦几十年,却是他向往的世界。

夜幕中,轰轰雷霆与时而照亮一切的闪电划过却是把这天地一切都映照如同白昼。

郾尘缓缓的抬起头,眼里多出了一丝复杂之色,喃喃道:“要下雨了!可惜少了一丝兄弟情!”

随即郾尘感受到一股潮气带着雨滴随风扑面,落在脸上,很是清爽,他抬头望着水雾弥漫的天空。

那里乌云弥漫,雷霆一闪而过,云层随之起伏,滚滚黑云遮天,暴雨来临,哗哗之声如远处有万马奔腾,对于突如其来的暴雨,郾尘并未马上离开,反而呆呆的站在阁楼之上,任凭那雨水洗刷着他满身的血迹。

清晰的听到雨水摔打屋顶的沙沙声,那雨水顺着屋枯如帘子一般落地,形成了雨幕,看起来,别有一番感触。

宛如梦境里,那江南水乡,一排排屋檐,满地雨滴,这雨勾勒起了他对那个世界的向往。

突如其来的雨水冲刷着满地血泊,那雨落到地上便成了红色,滚滚红流朝的低洼处流去,流入水道之中。

居高临下,郾尘视线从下方那些忙碌的身影缓缓延伸而出,在那里,房屋中一些孩童爬在窗户上,伸手去接雨水,发出欢快的笑声,在这雨中,传出很远,在那树头上,雌雄鸟互相依偎,睁开翅膀,护住巢中幼雏。

远处的酒馆内,几伙人在酒馆二楼比拼着酒量,时而谈论落霞城趣事,时而谈论一些女人,笑骂声不断。

雨中那熟悉的画面渐渐的勾起了郾尘的心中的回忆,曾几何时,他也爬在窗户上,看着雨水落下,也曾伸出手,任由那雨水落在手上,传出欢快稚气的笑声,那时父亲总是板着脸教训自己,而母亲则是满脸慈祥的站在一旁。

曾几何时,他也大院之中,和自己的兄弟,举杯同饮。

不过,他们都不在了,父亲出车祸走了,母亲终日劳累成疾也走了,纵然一起相处的兄弟也不在了,去了一个天堂的国度,梦境的回忆宛如这雨般不断冲刷着郾尘,然而这一些渐渐的变成泛黄的回忆。

回忆再美终究只能成为泡影,郾尘渐渐的从回忆中醒来,嘴角处多出了一丝苦涩,时光总是无言。这些天他不断被这些梦境回忆冲击,他隐隐感觉他就是那个世界的“郾尘”。摇了摇头,只要再次见到那“郾尘”才能解开谜团了。

大雨愈显浓稠,地面上水花四溅,纵然郾尘的视线也变得迷迷茫茫,朦朦胧胧,整个茫茫天地之间,只有自己一个人,庄周梦蝶,那自己这是梦吗?如果这个是梦,那又何时苏醒,醒来,是否便见到父亲假装严肃的脸庞。

从幻灵玉中取出酒,仰头长灌,唯有那火辣辣的烈酒才能缓解心中的那份愁,斩不断理还乱的愁。

这种遗世而独立的孤独,宛如流水般,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风轻轻吹来,卷起那黏在一起的长发,这一刻,一道微弱的风响成了郾尘整个的世界,仿佛触觉、思考慢慢的淡去。

另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心底间滋生,没有任何思考和感觉,但一道微弱的风声却在他的心间被无限的放大。

这风不是故乡的风,但是它们同样是风,那一份空灵,唯独风所具有的空灵。

酒依旧在流淌着,一坛又一坛,那酒宛如郾尘的情感,他的愁,他的孤独,流淌在郾尘的心头,风依旧在吹刮着郾尘的脸庞,下方的郾家子弟不知何时已经离去,远远望去,整个天地间就剩下郾尘。

一丝灵动的感觉流淌在他的心间,渐渐的滋生出一丝感悟。

垂落于膝盖住的右手缓缓上举,手心处形成一道微弱的风旋,风旋在郾尘的手心不断转动着,旋即又消散掉,旋即又出现,风便如此,不断的出现从而幻灭,周而复始,没来由的,郾尘就感到自己明白了一些东西,一道风宛如在他脑中环绕着,他就那么就那么下意识的,轻轻向前一个抬步踏出。

刹那间,一道玄奥的轨迹在脚下形成。郾尘的身影霍然在原地消失,留下一道快目不及的残影,瞬间出现在十米之外,一道残影依旧停留在原地,渐渐的消散掉,就那么随意的一步,郾尘竟跨过了十米的距离!

雨雾弥漫,郾尘的身影如一抹鸿影闪电般消失在雨雾之中,郾尘醉了,不知是沉醉在这场雨,还是这酒,还是这风。

此刻,郾尘仿佛了忘记了这天,这地,这人,眼中只有那无尽头的雨,耳中只有那无尽头的风。

只觉得风儿离他那么近,只要轻轻一抬手,招之则来,再一挥手,瞬间远去。

仿若周围的世界变成了风的世界,到处都是风的痕迹,脚下一抹,阵阵微风在身体的周围环绕,身影看似缓慢无比的移动着,周围的环境深深的印在郾尘的脑海之中,念到身到,漫天都是郾尘的残影。

雨中还夹杂着轻风,这轻风吹动,呜咽缭绕,吹着雨滴仿若倾斜,急急的落在郾尘身上,然而雨水却击穿了郾尘的身影,残影无数,就连郾尘也渐渐的忘记了到底哪道是残影。

这雨很急似乎没有尽头,不断地从天而降,雨水仿若要一下子全部都泄,洒落在大地上形成了浓浓的雨雾。

滚滚云雾涌动,郾尘身上的杀意也渐渐的消散掉,整个人看起来仿佛一文弱书生,这场雨不仅仅冲刷掉满身的血迹,仿佛也要冲散掉郾尘满身的杀意,心境也随之慢慢的升华着。

原来这就是它的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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