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宋知余听了宋书瑶的话,没说话默默思考着。
宋书瑶看出他已经动摇了,只是还在顾虑祖训。立刻说道:“祖父,祖训的目地是为了让我们更好的生存下去。可是现在如果我们一味的遵循祖训,而让陈石上位的话,只怕我们世家以后就永无宁日了。这肯定也不是老祖宗想看到的,我想他们肯定会明白我们现在的无奈之举的!”
宋知余听了有些意动。要说让陈石上位,他肯定也是万分不愿意。可是他犹豫的是,世家之所以一直跟皇家井水不犯河水,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们世家从不参与权利斗争。因为这个习惯保持了一千多年,所以皇家才会放心与他们相安无事。
如果这个习惯一但打破,那他们世家就会被新皇留下争权夺利的印象,到时只怕也是一场风波。所以,这让他一直迟迟犹豫,下不定决心。
而宋书瑶心里也非常清楚宋知余的顾虑,所以她一步一步把事实摊在他面前。与其担心以后不知名的新皇登基,不如看看眼前。一旦陈石上位,那么必然会与世家为敌。到时候再想反抗,只怕就晚了。
宋知余面对摆在自己眼前的现实,他最终选择了最紧急的那一边。“我同意你的想法,但是有件事,你必须答应祖父。”
“什么事?”宋书瑶听到他的松口,真的特别激动。
“不到万不得已,不许暴露自己的身份。明白吗?”宋知余虽然知道这只是掩耳盗铃的做法,但还是这样嘱咐道。
宋书瑶当然明白他的想法,所以一口答应了下来。坚定的回道:“我保证!”
终于争得了祖父的同意,宋书瑶一路兴奋的跑向公孙璃的院子。冲进他的房间一把抱住他,激动的说道:“祖父终于同意了!”
公孙璃的激动同样不比她少,紧紧的回抱住宋书瑶说道:“从今以后,我们一起努力!”
激动过后,宋书瑶恢复理智。正色的对公孙璃说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公孙璃拉着她坐在桌子边,说道:“现在战争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朝廷的军队支撑不了多久。我估计最多半个月,朝廷一定会投降。到时候,就是宇文齐和赵穆,一南一北,分庭抗争。”
宋书瑶点点头,这些情况她心里也清楚。想要对付陈家最主要的还是宇文齐,只要宇文齐战场失利,陈家就没有机会上位。
所以她必须去到战场,只有那里才可以给陈家致命的打击!
“我要去战场!”宋书瑶看着公孙璃认真的说道。
公孙璃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听到宋书瑶说出来,心里还是一紧。刀枪无眼,战场实在太过危险。他打心眼里不想她去,可又明白,自己阻止不了。
“我陪你!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公孙璃抱着她坚定的说道。
“去战场不是那么容易的。赵穆身边的人,都是跟着他一起出生入死过来的。他们不会服你的。”公孙璃担忧的说着。
宋书瑶听了摇摇头,说道:“我没打算去赵穆那。”从一开始,宋书瑶就打着建立自己军队的主意,而且早在两年前,她就已经在准备了。如果没做好万全的准备,她又怎么会贸然的提出去战场。人,她不缺。
她缺的是机会,是一个能让她一战成名的机会。现在那个机会就摆在她面前了,所以她才那么急着突破鬣狗。
公孙璃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然后若有所思的问道:“你是说宇文齐准备出兵攻打滨州的事?”
“你也收到这条消息了?没错,宇文齐正在密谋打算占领滨州。你也知道,滨州因为地理位置优越,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所以我打算抢先一步,占领滨州。”宋书瑶的人马其实现在已经悄悄的全部就位,只等着她过去指挥。
公孙璃看着她,问道:“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宋书瑶明白战场一向是瞬息万变,她必须尽快赶到滨州,以防宇文齐那边出意外,让她措手不及。所以她冷静的说道:“越快越好!”
公孙璃默默思考了一下,从金陵快马加鞭到滨州,最快也需要一天多的时间。他当机立断道:“收拾东西,今晚就出发。趁着夜色,躲避其他府的眼线。”
宋书瑶点点头,她也是这样想的。商量好之后,宋书瑶回去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跟宋夫人他们告别以后。带着影一、鬣狗等人,低调的朝滨州赶去。
“吁……”经过了一夜没有停歇的赶路之后,公孙璃心疼宋书瑶的身体,看了周围正好有条小溪,便对她说道:“赶了一夜,大家也累了,不如就地休息一下。”
宋书瑶虽然心急,但还是点头同意了。率先下马说道:“大家都下来休息一下。”说完就跟公孙璃走到河边站了一会。宋书瑶看着眼前清澈的河流,和四周秀丽的风景。急躁的心情,平复了许多。她主动牵过公孙璃的手,轻轻的说了一句:“谢谢。”
公孙璃笑的一脸灿烂,得寸进尺的对她说道:“一句谢谢就算了?我是那么好打发的人吗?”
宋书瑶看着他一脸傲娇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好脾气的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公孙璃低头看着水里,游来游去的鱼。突然起了捉弄之心,便一本正经的说道:“正好现在我有些饿了,不如你请我吃顿你亲手做的饭。当然了,如果不能让我真心实意的夸你一句,那你可要一辈子都给我做饭。”公孙璃满脸坏笑。
宋书瑶看着他打坏主意的模样,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心想,这回要你好看。“那如果我要是做出让你夸奖的食物呢?那就换你,给我做一辈子的饭?怎么样?”宋书瑶反将他一军。
公孙璃有些过于自信,他认为宋书瑶在家一向都是丫鬟伺候,根本不可能做过饭。所以一口答应下来:“一言为定。”
宋书瑶听到她答应,立马笑着对站在一边看好戏的影一等人说道:“听到没有,还不快去打猎!”
影一等人笑嘻嘻的说道:“是!”然后一窝蜂跑走了。宋书瑶背着手,踱步走到马边,把挂在上面的包袱拿下来,故意拿到公孙璃的面前打开。公孙璃就看见她的包袱里都是瓶瓶罐罐,装着粉样的东西。他好奇的一撩袍子,跟宋书瑶一样坐在草地上。伸手拿过一瓶,看了看。问道:“这是什么?”
宋书瑶正在把这些宝贝一个个拿出来,听到公孙璃的问话,抬头看了一眼他手上的那瓶,故意说道:“你打开闻闻就知道了。”
公孙璃半信半疑的拧开瓶口,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当时就被呛的连连打喷嚏。宋书瑶看了哈哈大笑,伸手拿过他手里的瓶子,说道:“这是花椒粉,好闻吗?”
公孙璃揉了揉鼻子,郁闷的看着宋书瑶说道:“你拿这些准备干什么?下毒吗?”
宋书瑶为他的无知摇摇头,说道:“你可真是个少爷,连花椒都不知道。是啊,等着吧,专门下毒给你吃的!”
正说闹着,影一等人已陆续抓了猎物回来。宋书瑶坐在地上嘱咐他们,收拾好洗干净再拿过来。转头又看见鬣狗闲着无事,抓得两条大鱼已经清理好了。笑着说道:“还是先让你们看看我烤鱼的手艺。”这边话音刚落,那边鬣狗已经拿着收拾好的鱼走了过来。
宋书瑶接过他手里的鱼,自信的说道:“王大哥,你就等着吃吧!”说完挑衅的看了公孙璃一眼,拿着鱼到一边抹上调料。鬣狗看了斗气的两人一眼,无奈的摇摇头,心里感慨年轻真好啊!
公孙璃在一边看着她摆弄那些瓶瓶罐罐,心里有些后悔,他对那瓶呛死人的罐子心里真有阴影。这要是再吃进肚子,不会直接睡倒在这吧。他心里已经在思考一会该用什么理由委婉的拒绝一下。
宋书瑶看着公孙璃满脸抗拒的表情,在心里暗自偷笑,也不管他,让他自己在那纠结。反正烤出来,他就知道什么是真香了!要知道她的手艺可是跟着厨神学的,经过认证的。
宋书瑶先拿起刀在鱼背上划开两刀,在上面撒上盐、姜粉、胡椒粉腌制一下。然后把鱼放到一边,让它更加入味。接着她拿起地上影一他们找到的野葱野姜,走到河边仔细清洗干净,用刀切好以后塞进鱼的肚子里,让它更好的去去腥味。
宋书瑶有条不紊的做着手里的活,公孙璃不由被她的认真吸引住。在心里默默的想到,好吧,就算真的躺倒在地,他也拼了。“我帮你。”他默默的卷起袖子,走到宋书瑶的身边说道。
宋书瑶与他对视一眼,温柔的笑了笑。说道:“那你把那罐黄色的蜂蜜跟刷子拿过来。”公孙璃听话的把宋书瑶要的东西拿到她的旁边。好奇的看着她利落的用刷子沾取蜜蜂均匀的刷在鱼的两面。“好了,放在火上烤就行了。”宋书瑶把鱼串号递给公孙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