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不由分说的将手扣在他的手腕上。
还没等她准备把脉,却见他用极大的力道将自己的手腕抽了回去。
那一脸的表情竟然是惊悚甚至还带了浓厚的……嫌恶。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好奇怪的样子啊。”陆香芫微微皱眉,声音低低的,目光仔细打量起眼前的人来。
季十虽然已经将跟她斗嘴变成了日常,虽然也偶尔眉目清冷的看着她,但从未有过这种……类似于厌恶,恶心的情绪。
可现在,她分明能够感受到眼前这个人对于她的,嫌弃。
季容不再说话,手腕处好像被火烧了一般火辣辣的疼,难受的他整个人止不住颤抖。
他咬紧牙关,一言不发,转身就跑。
陆香芫被丢在原地,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月色太美好,她仰头看着天际,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梦游了,才会看见季十,才会那么一恍惚,他就不见了。
总之,陆香芫浑浑噩噩的回了房间,继续睡觉去了。
只是房间内,另一人的状况就没那么好了。
“我就不应该带你出去。”季聿站在床边,脸色十分难看。
今日,若不是他心软让他出门,他也不会遇见陆香芫,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她很可爱,很好。”季容躺在床上,明明天气温暖,房间内更是暖入夏日,可他却盖了两床被子,冻得瑟瑟发抖,甚至连说话的时候,牙齿都磕在一起,不停打颤,“而且、她、她很,很关心哥哥。”
“别说话了,快点休息。”季聿站在床边,看着他这么痛苦的模样,却不能上前触碰他,他双手紧握成拳,使劲压抑,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冷静。
“哥哥、我……我没事,真、真的。”季容看着他,唇角漾开一抹笑,可那笑,看起来却那么脆弱,那么哀伤,但他依旧硬生生挤了出来,“别担心,你弟弟、坚、强着呢!哥,你也快回去睡吧。”
“你先睡。”季聿身形笔直,站在床边,眉目间满是痛苦,可他极力掩去,不愿让季容察觉。
季容见季聿这般说,便知道他是不会离开了,只好闭眼,认真睡觉。
只有他睡了,季聿才会回去休息。
可因为今天出了门还那么巧的碰到陆香芫,他的手腕疼痛难忍,他根本就睡不着,只能伪装着,希望能骗过季聿。
季聿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最终,也只能强忍着辛酸,快步离开。
阿衿不想让他看到他痛苦的样子,那他便不看。
可是阿衿的病,他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一定……
翌日一早,陆香芫还在做梦,就被一阵桄榔声给吵醒了。
有人在砸她的门板,对于这种扰人清梦的神经病,陆香芫是深恶痛绝的。
不过谁让人在屋檐下,适时还得低低头啊。
“季十,你干嘛,大清早的我这门板得罪你啦?”陆香芫穿好衣裳,一把拉开了房门。
季聿昨夜整夜未睡,心里憋了一肚子火,这会正好陆香芫撞上来,他便也不客气了,“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季家的大小姐吗?”
“跟我出来。”他愣愣瞥她一眼,转身便走。
陆香芫泪眼迷蒙,打了个哈欠。
“做什么?”陆香芫警惕的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眼神凶狠,表情也很恐怖,感觉不太妙的样子。
季十脚步没停,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径自往前走。
陆香芫无奈,只能关好房门,跟他一块往前走。
只是越走越偏僻,直到畅春园西南角的位置,季十一把推开柴房的门,看向身后的陆香芫,“进去。”
“进去做什么?”陆香芫微怔,下意识往前走,却不想刚走到门口,就被季十一把给推了进去。而后,柴房的门就被季十从外面锁上了。
“喂,季十,你做什么,你凭什么把我关起来,你快开门,放我出去。”陆香芫陡然回过神来,扑过去使劲拍门,可惜没人回答她,只有门锁被扣上的声音。
“为什么锁你,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不是吗?”季十站在大门外,目光冷冷的睨着门板,眼底波涛汹涌,翻滚的全是恨意。
“你给我说清楚,我到底做了什么?”陆香芫觉得莫名其妙。
下一秒,一个东西滚落在她脚边。
柴房没有窗户,除了一扇门便只有房檐上方有一个小小的,四四方方的通气窗。
东西就是从通气窗扔进来的,陆香芫捡起来,顿时一阵心慌。
这是严氏给她的瓷瓶,虽然里面的东西她已经扔了,可……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季十声音很冷,没有丝毫温度,“我警告过你,不管你来畅春园的目的是什么,我都绝对不会让你伤害少爷半分。你现在如此明目张胆,那就别怪我容不得你了。”
“我……”陆香芫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略显苍白的说道,“我没有想要伤害大少爷,也绝对不会伤害大少爷。”
她更没有任何目的,若不是被逼迫,她根本不想呆在这儿。
“我来畅春园的目的很简单,我就是来给大少爷治病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没办法相信你,我也根本不相信你会医术。”季十轻哼,想到严氏,他更觉得恼火了,“你先在这儿闭门思过吧,你最好祈求少爷没事,否则若是少爷有丁点问题,我绝对不会饶过你。”
其实,他还是因为前一晚的事情有些迁怒。
若不是遇到陆香芫,阿衿也不会发病,不会那么痛苦。
不管陆香芫做过什么,还是什么也没做,但她出现在畅春园,已经是最大的错误。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我根本什么也没做过,我……”
陆香芫大声解释,可季十根本不听,快步离开了。
陆香芫恼火的很,在柴房不停打转,走来走去。
她想不明白,这个季十既然不愿放自己走,却又不断怀疑自己,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态?
想了半天,她饿的肚子咕咕叫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一屁股坐在柴堆上,陆香芫气得想骂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