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姝明打死不承认自己还有什么少女心,但这的确是名副其实的公主抱。姝明觉得这样不是太好,孤男寡女的,太暧昧了。
于是她小声说:“你别抱着我!”
祝戈说:“成啊,我不介意啊,你放手吧。”
姝明:“……”
低头一看,丢开手就会摔个狗吃屎。
“那你能放我下去走么?”她不甘心,又说。
祝戈似乎有些烦了,把她像是卸沙袋一样地往床上一撂:“李姝明,我看你现在要是死了,连墓碑都不用了!我去找人,定做一块上好的贞节牌坊给你!”
姝明因为感冒本来就昏沉无比的脑子因为枕头的冲击力变得更加的昏沉了,但还是据理力争跟他吼道:“这叫避嫌你懂不?小学老师没教过你吗?没文化!”
祝戈被她气得有点糟心,仰头望天花板几秒钟没想到更好的反驳用语,于是干脆说:“李姝明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吧,我知道啊,所以你不要再装蒜了,看着好烦人你知道不?”
姝明昏昏沉的脑子顿时清醒了。
清醒之后便是一片无休无止的空白!
他知道了么?不会吧……根本不会有人告诉他。
她把头埋在枕头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全然的不知所措。
她觉得她这十年简直都白混了!
经历了这么多,到头来遇见这种事,还是一个高中生!
她的头埋在两只枕头的夹缝之中,烧灼感轰的一下子从脖子烧到脸。也不知道是因为感冒还是祝戈的话,或者是二者兼有。总之因为这种烧灼感,她只好把头埋的更深。
她脑子里面开始乱七八糟地往外闪现念头。他说的是气话还是真的?自己要怎么回答?坚决否认还是干脆不回答?
她伸手紧紧抱了那两个枕头,恨不得刚才吃下去的不是感冒药而是忘忧草,什么都忘干净了,就可以放心的装聋作哑了。
她以为她的沉默会惹怒祝戈,他会接着吼。但是他什么都没说。片刻之后,她听到卧室的门的声音,吱嘎开启,又轻轻关上。
万籁俱寂。
姝明把枕头拿开,仰面朝天。
感冒的症状开始重了一些,头一阵一阵的钝痛。
钝痛之中,她想,我怎么能承认呢?你爱的人是左西不是么?她又没有死,你一定知道她在哪里对不对?一定在等着她对不对?
我怎么会介入你们?你对我的好感全部都是来自于这张和她一样的脸而已。
我不想陷入这样的感情,尽管我喜欢你。
想完这些,她变得心安理得许多,慢慢的放任自己被头痛和鼻塞淹没。
她本来已经在头痛中睡去。可是不久又被那头痛折磨地半睡不醒。然后就开始咳嗽,肺里面像是藏着一大袋沙子,怎么样都咳嗽不干净,半睡不醒之中,她觉得气管都快被自己的咳嗽震得断掉了,连呼吸都不能顺畅。但偏偏,感冒药的催眠作用又强,再加上头痛,怎么都醒不来。
昏昏中,门开了,他听到祝戈的脚步声,似乎很是慌乱的样子。她也听不太清他说着什么,只知道又被她掰开嘴灌了一大把药片和满满一大杯水。
他那种灌药的方法怎么会喝下去啊喂!她觉得她至少把多半杯水都吐在了他的衬衣上,剩下的小半杯吐在了被子上。
于是她又听到祝戈离去的脚步声,半晌又回来。他是去拿被子了,他抱过来一床被子给她换上,那被子温温的,应该是他刚刚盖过的被子。
然后他又离开了,片刻后又回来了,尼玛他还不死心,又拿了一大杯的热水要灌……不过他这次学聪明一些,用了一个小汤匙。
他把她从被子里面扶起来让她半坐着,把水倒在汤匙里面,一小勺一小勺喂给她喝。
姝明想自己绝对是发烧了,浑身发冷,冷的很。于是就含混不清地喊冷。
于是祝戈又给她把被子裹上,裹成圆筒形状。祝戈的手真不是一般的笨,过程很纠结,但结果还基本满意。
但姝明的发冷是由发烧引起的,和外部温度没有太大关系,于还是在喊冷。喊了一会儿,便把自己喊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又过了几个小时,姝明醒了过来,头觉得没有那么沉了,身上也没有那么冷了,看来感冒药的确起了一些作用。
她一睁眼,差点直接吓傻!
尼玛祝戈竟然在自己的床上。准确一点说来是竟然还在她的被子里,更准确一点说来是竟然还和她盖着一条被子并且还紧紧地搂着她睡着!
姝明觉得自己脆弱的小心脏都要被吓得飞出肋骨之外绕着地球转圈圈了!
她本能反应想张嘴喊一声,一动嘴唇才发现他的脸颊贴着她的,姝明只要稍微动一下唇,就是直接吻上去!
不过这个距离看起来,他的睫毛很长,很纤细,虽然不是很密的样子。但看上去十分温柔。和他平日里阎王的样子一点不同。
但她还是小心推开了他,然后坐起来,她轻手轻脚拉开被子,想要偷偷跑去沙发,但是被子刚刚拉开一个角,祝戈温热的手掌就把她一把拉住了。
没想到祝戈还是被她惊醒了。
“你跑去哪里!”祝戈也坐起来,显然困意没有散,抹了一把脸。
姝明的手被他押着,也动不了,只好说:“奇怪的是你吧!你睡我床上干嘛!”说完才知道这话实在太2B,于是又默默低头。
“狼心狗肺的,是谁一直喊冷来着……”祝戈碎碎念着,咬牙切齿。
姝明想即便是那样也不是非要抱团取暖吧,加盖个被子总是行了吧。但她低头一看:“我的被子呢?”
“湿了。”祝戈随意地说。
姝明有些疑惑:“怎么会湿了呢?”
祝戈:“你尿床了。”
姝明:“……”
姝明这下没辙了,反正只要她不想和祝戈盖一条被子,那就意味着他们两个人中间有一个要没有被子盖。
于是姝明想了一个招,她把枕头拿过来,塞在两个人中间。但似乎作用不大,于是把祝戈的枕头也拿过来塞中间。
祝戈气的无语:“这要怎么睡觉!”
姝明说:“还睡毛线呐,睡着了谁知道你会做什么奇怪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