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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迟到的诅咒

左西逃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一连串的警车。她牵起唇角,终于露出一个轻松的表情。一瞬间,她想起了很多,她想到,几个月前,就是这样一大堆的警车,停在了魔天唱片的楼前面。那时候,她因为涉毒被举报。jing方接到消息,要她接受调查。

当时,她选择了逃离。人间蒸发,去美国避祸。

现在眼前的画面,仿佛是几个月前的场景重现一般。

但不同的是,这次,她自己一步一步地向着警车走了过去。

她之所以随身带着一支针管,是因为这两天来,她完全没有动这些针管,而是偷偷的藏了起来。

在美国,医生护士的强制,不许与外界联系的禁令,都没有让她放弃毒品,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她复吸了两次。也因此,被程天淇抓住了辫子。

然而,当她落到程天淇手里回国,被程天淇每天用毒品诱惑着的时候,她却开始第一次自愿地扔掉那东西。

她脚下加快了步伐,一座牢狱在她的身后被越抛越远。然而,随着闪烁的警灯越来越近,她的视线却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祝戈看着窗外渐渐走近的身影,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这时候,姝明和施辞也已经到了。姚小晴与伊莎停止拌嘴。

车灯为暗色调的黄昏降下一抹霓虹。微风吹拂,一行人站在法国梧桐的浓荫之下,目光护送着左西一步一步向这边走来。看着一行眼泪划过她纸一样苍白的脸。终于在与警车近在咫尺的时候,突然颤巍巍地倒了下去。

医生说,像她这种情况,吸食海洛因历史两年以上,神经和脏器功能已经严重受损了。即便有幸可以戒断,一些后遗症可能也无法幸免,而且会很严重。如果不戒断的话,她大概半年后就会死于肾脏衰竭。

姝明坐在医生的对面,加湿器里的泡泡打碎又翻涌而上,波光映照在天花板上,潋滟一室。她想拿起面前那个纸杯吞咽一口来掩饰紧张。但是手却抖着,只好又收回去。

医生的语气冰冷而公式化。“她的身体状况,现在已经负担不了任何工作,建议马上住院疗养。”

姝明小声问了一句;“她以后还能唱歌吗?”

医生快速摇头,脸上有些不可思议。

“对于吸毒者来说,受损最严重的就是咽喉和呼吸道,她的情况又比较严重,基本上完全不可能。”

姝明离开,轻声关上门。

病房里,左西面向窗户躺着。

“怎么说?”左西背对着姝明,问她。

姝明想了想,编瞎话道:“医生说,只要戒毒,就没什么事儿。”

左西苦笑了一下,说:“他说我的后半辈子都要呆在疗养院里,而且再也回不到舞台上了。”

姝明一愣。过了好久,才问:“你知道了么?”

左西转过身,动作缓慢地扶着床头起来,拥被而坐。

她的脸上没有了化妆品的美好颜色,只剩了暗淡瘦削的皮包骨。两颊深深地凹陷下去,像是上了年纪的老年人一样。

“我早就知道,早在去美国之前,医生就这么告诉我。”她看着姝明,目光黯淡的双眼有一种超脱尘世的感觉。

“所以当我半年前坐上去美国的班机的时候,我就知道,左西死了,左西永远不会再回来了。”她脱下手腕上那块钻石手表。姝明惊呆。两道伤痕赫然在目。

“一次是在龙飞死了之后,一次是刚到美国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孤魂野鬼一样,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直到有一次,我知道了你的存在,听了你的歌。你把我塞在唱片里的那些胡言乱语编成歌词。”左西看着姝明,郑重地说;“你不是抢走我人生的冒牌货,谢谢你延续我的生命,让我能再次站在舞台上。”

姝明看着病床上那个和自己一样的面孔,眼眶突然间就湿了。想说点什么,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敲门声响起。姝明打开病房的门。祝戈和施辞站在门口,祝戈的怀里抱着一大束的花,姝明被花粉熏得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低头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大束的向日葵。

“明明,你发什么楞,是想嗑瓜子吗?”施辞吐槽道。

姝明这才从刚才的感伤中恢复过来,一拳pia在他脑袋上,把花束抱过来在床头柜上放好。

施辞走过去,和左西开玩笑:“西西,昨天你吓到我了,我还以为你是给我在给我拜早年呢,刚想说免礼免礼你就晕了。”

左西想起昨天晕倒的时候,刚好倒在施辞面前,也是一笑。

祝戈站在比较远的地方,他和左西冷战已久。

左西主动伸手过去,说:“我们言和吧。”

祝戈愣了一下。左西的声音沙哑道:“其实我一早就原谅你了。之所以非要和你作对,大概是因为越来越知道自己回不到从前,怕你伤心,只好让你先恶心我。”

祝戈浅笑了一下,不由得也突然有些泪水晶莹,他轻声走过去,,终于和左西击掌言和。

“对于那件事,我道歉。”祝戈说。

“我接受。”左西回答。

施辞吸着鼻子,流着宽面条眼泪道;“要不要这么催泪……”

姝明反应更大,一下子捂住了鼻子。

施辞扭过脸道:“明明,你的演技有点浮夸。”

姝明却没有理他,急忙摆摆手示意去一趟洗手间。

姝明飞奔进洗手间,突然把门反锁上!

她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水流哗哗,血流如注,一个水池瞬间被血染得鲜红!

姝明瞪大了眼睛,呆若木鸡。许久,才敢缓缓地抬起头来,镜子里,她的鼻子还在不断地冒出血来……

她知道这么厉害的状况,绝对不是在流鼻血!她手足无措,只好继续开着水管,发疯一般地冲着,可是仿佛受到了诅咒一般,却越冲越多,脓和血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她吓得浑身发抖,恐惧的眼泪不用自主地落下,她赶紧捂住了嘴巴,不让失声的尖叫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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