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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意气风发的少年

我是成绩拔尖一直到高中,大学才渐渐归于中游。在上大学以前,也一直严格要求自己,最好是去争第一。除了学习,什么都比不过别人,学习,也总是很累很辛苦,也只是勉强够上前三甲,跟第一名的实力还是差很多,然后起起伏伏的摇摆。所以我的初中,也是刻苦学习的时代。

刚上初中三周,有个外地来的男生,给我写了一张小纸条。他很活泼,的确很帅,听说是个降级生,所以降下来成绩还挺好。打开指条,上面写着:“I love you”。我把纸条撕了,我不想让别人看到这个。然后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全班都知道他喜欢我了,他自己跑出去给别人宣扬。学生时代好像别人喜欢你,谣言就会变成你们是相互喜欢并且正在热恋中,甚至亲吻拥抱了……

他每天坚持给我写情书,什么我不理他,他就感觉自己的日子像“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我那个时候,真不知道这是得过且过的意思,我也很无语他为什么总是能写出那么肉麻兮兮的话,他为什么那么大胆,为什么一点都不含蓄。

我也长得并不好看,可是学生时代,好像成绩好的女生是容易被男生盯上。这个肉麻的降级生,年纪比我还小几个月,说话却活脱脱的偶像剧男主一样,嘴里全是爱恨情仇。

忘了介绍他的名字,他叫易建平。我都跟他摊牌了,我说他成绩不如我,我不喜欢他。他说他可以努力追上我。我说现在才读初一,以后的路太漫长了,最后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他说他只想我能陪伴他的初中时光,能过一天是一天。我俩是晚自习下课后,站在篮球杆下面,两人背对着篮球杆如上对话的。谈判失败,各自回教室,他日后继续持续不断地给我写情书,我一封一封拆开来看又有什么新词汇,然后撕了扔掉。

他还买了项链拖人送给我,是那种男女分开佩戴的心形项链,他自己天天佩戴,我是不会佩戴的。但是看那个项链挺好看,就留下了。可能我被他阳光帅气的样貌所吸引,又被他的一封封情书所轰炸,内心还是有些动摇,没见过什么世面,也从来没有一个人那么堂而皇之地轰轰烈烈地说他喜欢我。但我是不会承认的,我是乖学生,不会做这种不符合我气质的事情,我只需要埋头努力学习。

易建平同学,因为长得确实很帅,所以吸引来了其他班的几个女生。我也风闻有个女生非常喜欢他,在学校大门口送他礼物。

但是他都拒绝了,虽然那女生根本没有放弃,还持续不断地追他,哪怕知道他喜欢的是我。我以前不怎么理他,现在更不会理他了,但是好像我很生气。

周末回家,我去池塘边洗衣服去了,我弟跑来跟我说家里有人打座机电话来找我,我回去,他电话还没挂,沉闷着声音跟我说:“你不理我,我的心口好痛。”“这种肉麻的话,你怎么说得出口!你是怎么知道我家里电话的?”“找了好多人才问到的。我是用手机号码打给你的,你要不要记我号码,以后打给我好不好?”“不好!”我气狠狠地挂了电话。这电话要是被家长接到,多么可怕,还好是弟弟在家接的。

他那句心口好痛,刺到我心窝了。我从来没有想要一个人为我心痛。周日下午回学校,在校门口,他骑着自行车从我身边路过,很虔诚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骑车离开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但是好像又原谅他了。他继续每天给我写情书,告诉我他每天都在想我,在教室里却不敢看我。我不想在纠结什么东西,就把他送的项链扔垃圾堆了。我好像只是喜欢看他写的情书,好像可以从中提升文学功底一样。我不想喜欢他这个人,虽然他真的很帅,可我又看到了他的痞。还有,他的成绩不会赶上我,我不想因为个人感情让自己的学习毁于一旦。

期末考试,我第3名,他年级27名,看起来他成绩还不错,要是保持下去,考上我们县里重点高中是没有问题的。初一第二学期,我就埋头学习,完全不理他了。再多少人去追他,我也无动于衷,他好像故意与我作对一样,还当着我的面在教室门口跟别的女生打情骂俏。后来,他的成绩就一落千丈,直到初二分班,去了差班。我过生日,他还是会拖人送礼物来,我收下,也不想再拖人给他送回去了,我不想跟他说话,也不想跟别人说起他。因为我家里人不知道在哪里听的,说我在谈恋爱,又细数家庭条件,劝我好好读书改邪归正……我就像犯了大错的犯人一样,只想回头是岸。

我没理他,他也不再来骚扰我。路上看到,也不会相视,只会匆匆离开眼前的是非一样。

初二初三这后面两年,我很少看到他,也极少听到他的消息。也没有想过要去问询一下。我可能是喜欢过他的,初一的时候,在他的恋爱攻势下,很难不动心。加上我有点颜控,喜欢长得帅的,他又那么好看,特别是笑起来,眼睛像月亮一样弯弯的。可我又经不住灵魂的谴责,幼儿园、小学和初中,都在我们村场上,离家太近了,学校有什么流言蜚语都能拐弯抹角地传到家长耳朵里,他们一拿起家庭来教育我,我就感觉自己真不懂事,唯有读书才能改变命运,怎么能够做这种有悖风序良俗的事情?这可是早恋啊!家长和老师都严厉打击的案件。

再次跟他取得联系,是大三了,我有一天做了一个梦,梦见他说我害了他。都好几年没见过的人,莫名其妙梦到也是很神奇了。我就找了一下初中同学群,在里面找到了他的QQ(他的头像是自拍),添加上好友,他立马同意,马上发给我一句:“初恋情人!”

我就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后来聊了一会,知道他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去职高读了两年又退学了,就出去打工了。他说他初中就谈了我一个,三年啊,心里都只有我,别的女生向他表白,他都无动于衷。后来去职高谈了好几个,工作后也谈了几个,都不长久,他甚至不记得有些前女友的名字,而我的名字,却深深烙在他心上。

我问为什么,他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那个时候就是喜欢呗。他说要不是我伤他的心,他可能现在也在读大学,他曾经为了我有非常认真努力地学习过。被我放弃后,他就日日消沉得过且过了,好似一切都没有了乐趣。

我很抱歉,但却不能跟他说对不起,谁让我们都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呢?夭折的早恋,可能他付出的代价更大一些吧。希望他以后还会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遇见一个刚好的女子,不早也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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