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天气简直要热死人,毒太阳烘烤着大地,阴凉的山洞中,一个后背纹着一只豹子的男人赤裸着上身泡在水涧里,纵然是纹了身,也隐约能看到纹身之下的一道极重的伤疤。突然,有一个黑衣女人走了进来,在水边站定,毕恭毕敬的说道:“公子,一切都已打点妥当。”
“好,那就按照原计划进行!”声音冷冰冰的,听不出一点情绪。
“柳松诲,没有想到我还活着吧,十年前的血债也该有人来偿还了,十年前我大难不死,如今便是你的死期了。”男人眼神冰冷,面如死灰。
晚上沐浴过后,换上了轻薄的睡衣,柳师言也终于可以放下了今天一天的担心,陪着陈子仲逛了大半天她也是很累了,早早的屏退了侍候的丫鬟们,早早的上床休息了。因为是八月的天气,热的惊人,柳师言将窗子开了小缝,便于让夜晚的凉风可以吹进来。
半夜三更,柳师言睡得正香甜,突然感觉窗台边的烛台好像动了一下,紧接着院子里一阵吵闹的声音响起,家丁们在院子里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院子里的声音越来越近,柳师言起身想要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靠近衣架处抓下了衣架上的衣服,恍惚间好像看到衣架后面站着一个戴面具的人,柳师言惊慌失措的喊出声来,下一秒一把锋利的刀架在了脖子上,嘴也被捂了起来,柳师言全身都在战栗,衣服也掉在了地上。
“别出声!”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入柳师言的耳朵。柳师言也吓坏了,完全说不出话来,只得点了点头。低头看着那把被鲜血滋润的闪闪发亮的匕首逐渐的撤离了自己的脖颈。面具黑衣人从地上将她的衣服拾起来,披在她身上,这时候柳师言才发觉自己没有穿外套,露着肩膀和胳膊,完全和一个陌生男人亲密接触了。
面具男人好像受伤了,手指缝里都是鲜血,屋里没有点灯,只是靠着月光的一丝光亮,看到浑身是血的黑衣人,柳师言的心里已经吓坏了,以为自己今天会命丧于此,可是黑衣人却并没有为难她,这让她稍微放下心来。
外面的家丁举着火把靠近她的屋子,应该是被她的叫声招呼过来的,柳师言看了一眼后面的黑衣人,又看着越来越近的家丁,脑子中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你信不信,不用等家丁过来,我就能割破你的喉咙?”像是已经知道她在想什么,面具黑衣人突然发话。
柳师言点点头,家丁在外面喊道:“小姐,没事吧?”他们不敢闯进小姐的闺房,只得在外面试探里面的情况。
“没事!只是做噩梦了!”柳师言喊道。
“小姐,今日府里进了贼,小姐莫要随意走动,有事随时喊小的。”门外小厮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柳师言转头去看黑衣人,黑衣人已经瘫倒在床边,仔细一看他的胸口和腿上都中了好几箭,而此时黑衣人正瞪着双眼盯着她,因为戴着面具看不到他的神情。“你受伤了?”
“这么明显的箭伤,是不是后悔没有叫人进来抓到我?”黑衣人冷笑起来。
“你说你,偷东西也不应该偷到这里来啊,你难道不知道这里的护卫是会让你插翅难逃的吗?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差点丢了性命,难道值得吗?”原来她把他当做了贼,也确实,他确实是贼。“你等着,我给你拿点药,不然不用等到有人来抓你,你就死了。”柳师言点了灯,走到衣柜处,,从里面搬出个箱子,里面装满了瓶瓶罐罐的药,黑衣人慢慢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将拳头李握着的刀片放在了衣服中。
“你不怕我?”他反问道。
“怕,怕的要死,可是你没有伤害我,也说明你这小贼还不算坏,我也不想你死在我的房间里,就当做是你命不该绝,遇到了我。”柳师言将手握在箭上,想要替他拔出来,确第一次做这种血呼呼的事情,手一直哆嗦,下不去手,黑衣人见她如此犹豫不决,将自己的手覆在她的手上,使劲一把,剑头连带着血肉一起被拔出来,血一涌而出,柳师言赶紧拿出纱布为他堵血,这样血腥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不免惊慌失措,可是黑衣人却是一声不吭。
“继续!”像是命令一般,黑衣人让柳师言将腿上的箭镞也拔出来,有了第一次的经历,柳师言大着胆子将黑衣人腿上的箭镞也拔了出来。“我得给你上药了!”柳师言怯怯的说。
黑衣人一把将上衣揭开,露出满身伤疤的身体,有气无力的瘫倒在床边,柳师言别过头去,用眼睛的余光为黑衣人上了药。“好了,你以后可得记住今日的教训,以后做了本分人,别再做这种事情了,你可以走了。”柳师言背对着黑衣人说完这番话,发现没有人回答,转过头去看,发现黑衣人已经昏死过去。
这可如何是好,她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如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将来传出去是要有损清誉的,可是如今这个人受伤了,她也不能放任他不管。柳师言费力将他移到床上,帮他盖好了薄被,关好窗户,自己在椅子上蜷缩着将就一下,折腾了半夜,柳师言也是累坏了,很快的睡着了。
天亮了,丫鬟们来叫门了,柳师言从睡梦中惊醒,环顾四周已经不见了那个男人的身影,自己身上不知道何时加了床薄被,知道他已经离开了,她就放心了。
“这就过去了!”她轻声应和着。做到梳妆台前梳妆,辞素替柳师言梳妆,却是怎么也找不到自己昨天戴过的珠花,“明明就放在这里了,怎么没有了?”辞素焦急万分。
“那就换一支吧,那一支也戴了许久了。”
“可那是小姐最喜欢的钗子了,怎么会不见了?”
柳师言笑了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