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宗。
刘傅毅缓缓睁眼,经历先前之战,其已昏迷多时。
由于受伤颇重,其丝毫无法动弹,如今仅有意识,摇摇欲坠。
守卫见刘傅毅已醒,便将司马元之分神投于其旁;但见外形与司马元无异之分神站立于前,缓缓道来。
“刘长老,别来无恙。”
“......你倒是深藏不露。”
分神示意守卫予刘傅毅服用丹药。
此丹药功效非凡,服用者顿感阵阵暖流由丹田而发,生命如同枯木逢春般恢复。
守卫退下,分神道:“言归正传。”
但见分神发出一股股记忆元神,传与刘傅毅。
“此为我万法宗门之眼线所获情报,你观后便知。”
片刻,刘傅毅大惊失色。
“速放我回宗!”
“刘长老莫急,日后你我必有合作之时,至于灵剑宗,我自有打算。”
刘傅毅虽稍有恢复,然而气血不足,语气虚弱。
“不论你意为何欲,若灵剑宗有三长两短,我必不死不休。”
“此丹药虽使你快速恢复,然而一年之内,你无法施展修为,如今你与常人无异;此些日子,且暂居我天道宗,若有任务,我自会通知。”
“切勿逃跑,我天道宗之大阵丝毫不弱于灵剑宗,你若乱闯,直待灰飞烟灭。”
分神示意守卫带刘傅毅至其居所,托其好生招待,随即消失。
......
灵剑宗附属指挥部外。
司马元被大阵锁定,加以敌方反应迅速,已无法及时逃脱,只可应战。
“被此阵锁定,我竟无法快速隐藏气息,莫非为高人所设?”
司马元四处蹿动,然而敌军迅速围于此处,凌天奇至来。
“何许人也?竟敢窥探我指挥部?”
待细观之时,乃司马元。
“不出所料;司马元,掌门特设此阵拦截于你,正愁无你潜伏之证据,今日,你必插翅难逃。”
司马元满含讽刺,道:“你身为万仙盟之人,不为百姓谋福,反倒为一己私利祸害百姓,该当何罪?”
凌天奇拔剑,杀气腾腾。
“你既知,则为后患,今日你休得离开此处。”
凌天奇命手下围攻司马元,然而实力差距悬殊,司马元仅凭威压便令众人望而生畏。
凌天奇知此事不妙,乃呼西方之人相助。
此二人两面夹攻,西方之人奇术层出不穷,时而凝火球而击之,时而召蝙蝠而扰之,时而布魔法之阵,时而以召刀刃于敌人之后。
二人之夹攻凶猛无比,即便为出窍期之修士亦寸步难行,加以西方奇术怪异无比,便是分神修士亦颇感棘手。
见司马元避而不攻,对方更为变本加厉,续而攻之。
但见司马元跳至上空,以扔众符以各坎位,顿将西方法师困于阵内,而后分元神直击凌天奇之意识,使二人无还手之力。
司马元将法力如同细丝般分发,各士兵纷纷倒地。
法师方才奇术百出,如今被困于阵内,如中鬼打墙般,来回徘徊,终无寻得去路,渐生绝望,待体力耗尽之时,则瘫倒在地。
凌天奇之处境亦不胜于此人,不知司马元所施何术,虽未对其躯体造成伤害,然而元神痛苦无比,被凌天奇以六合散祸害之百姓化作亡魂索命,其无法施展法术,在此,凌天奇远弱于普通百姓,为不被百姓缠上,凌天奇不断逃亡,然而体力有限,其终归体能耗尽,被后方之百姓赶上。
百姓缠其足,锁其后,非但使其动弹不得,更使其无法顺畅呼吸,如同生命凋零般。
在此,每一刻皆如万年之久。
......
一柱香后。
司马元收回作用于凌天奇之元神,于幻境中,其度日如年,精神饱经折磨,有如崩溃之象。
望此,司马元道:“被毒物所侵蚀之百姓,比你方才之处境痛苦百倍。”
凌天奇沉默不言。
良久,其缓缓开口。
“司马元,我知你至灵剑宗另有目的,由你进入灵剑宗之一刻起,我等便知你不怀好意,可惜,掌门坚持放长线,从而使你活至今日。”
“自古逆民意者不得长存,万仙盟不为例外,即便杀我一人,仍有更多人民崛起,此为历史之选择,更为天道之运行。”
凌天奇露讽刺之色。
“人民,你可是指那浑浑噩噩之大众?此等人除腹求饱食,体寒求暖外有何特别之处?其可知何为历史,何为政治?”
“万仙盟虽以修炼为主,然既为东方之统治势力,则应为人民谋求利益,而非借统治之名号压迫剥削百姓,此等行为与禽兽何异?”
凌天奇满含嘲讽,其所言乃对人民之批判。
“所谓人民,其除去人民之身份外一文不值,对官员,其百般索取,对异于常人者,其成见如同高山般难以翻越。”
“面对废疾者,百姓可有一丝怜悯之心?面对穷苦者,百姓可曾减少一丝歧视?你所言人民之好处,我丝毫无法察觉,我仅知;”
“贪图,人之本性;欺凌,人之本性;旁观,人之本性;成见,人之本性。”
听凌天奇一言,司马元稍有迟疑,确实,其仅考虑人民对历史进程之影响,却忽略人性之黑暗面,其自小生于文华家族,本对“人之初,性本善”之言深信不疑,然而越是与他人接触,其便越发感觉人性如同阴阳般善恶并存。
凌天奇虽无道出其经历何事,然其所言人性不无道理,其必然经历人性之摧残,方有此等理解。
未等司马元开口,凌天奇抢先发言。
“从前,于一黑暗无比,万难摧毁且绝无窗户之铁屋内,沉睡万人,起初,此万人对自身处境毫不知情,虽为浑浑噩噩,然无痛苦之象,一日,一外来之人经过此屋,便大声惊醒屋内之人,使这少数不幸者于意识清醒之情况下痛苦死去。”
“你所行起义之事,与此人何异?人民本可浑浑噩噩,毫无知觉般死去,你却警醒人民,使其认知现实,残忍无比。”
此时,于司马元脑海中忽闪一丝警觉。
此人不愧为灵剑宗之得力干将,于此等状态亦险些说服司马元,此时对话已久,其必然行拖延之事,若再行对话,则其增援至来,乃事不宜迟。
司马元以单手掐其喉部,举起之时逐渐发力。
“然而,众人既醒,你断不能言其无摧毁此铁屋之能力,仅需集万人之力,复借外人里应外合,终可破除此囚牢。”
予其答案后,司马元以灵气布其全身,直待其爆体而亡,形神俱灭。
望血肉模糊之躯体,司马元暗暗道:“下生,切勿祸害百姓。”
司马元望向其所设之阵,切断其与外界之联系。
阵毁,人亡。
其掏出道符,于各坎位上再次布阵,此范围之大,直覆盖指挥部。
司马元跳出阵外,驱动法术。
但见指挥部逐渐燃烧,随即以火海吞没此地,火势之大足以燃烧三日有余。
司马元忽由得想起,于大火中,各野兽四处逃窜,此时便不再有卑贱之分,猛兽不会因此攻击其余弱小生物,弱小生物亦不会借机祸害猛兽,此些生灵深知,于危险上,其乃同路。
然而,于危险中,人类又当如何?
趁火打劫,人所为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