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你还活着！”
云耀失态了冲了过去，抓起对方的手问道，他靠得很近，只想更加清楚都看看那张脸。
“这位是……”
被云耀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傻在原地的雪芷，转头向送她出来的年生真人投去询问的眼神。皱着眉头将自己的手从云耀那里抽出。
“云耀不得无礼。”年生真人的声音响起，带着一股奇异的力量，瞬间让云耀清醒了过来。
雪不认识我？
云耀回过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女孩。明明长相与名字一摸一样，为什么她会不记得我。
看着愣神的云耀，一边的若芸出手把他拉了回来。
“姑娘见笑，这是我都弟子，名唤云耀。”若芸看看雪芷，又看看云耀，才说：“可能是姑娘长得与他认识的朋友太像，一时激动才认错了人。”
雪芷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也没多想，向年生与若芸再次做了别，唤出灵器飞出天剑门去了。
雪芷离开后若芸才看向云耀，片刻后她皱起了眉。虽然不清楚云耀为什么会忽然这样着了魔似的，不过她知道云耀将雪芷误认为的那人，一定是对云耀来说很重要的人。
若芸轻轻叹了口气，难得好心的上前拍拍云耀肩膀，不经意间把一丝灵气打入他体内，完后才说道：“小混蛋别想了，反正人在那也不会跑，以后有的是机会弄清楚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云耀这才抬起头，看着若芸，许久才笑了笑。
是啊，生死离别都经历，不就是忘记了自己吗？让她记起来不就行了！
云耀用力拍拍自己的脸颊，打起精神。
“师父不是要进去看看吗？”他问。
若芸有些意外这家伙竟然这么快好了过来，刚才分明都感觉到一丝心魔种将要形成时的隐匿气息，可却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因为还是真正修练过，所以心魔难以扎根的缘故？若芸也想不出缘由便不想，径直走入殿中。
长生殿分左右副殿，年生真人与一众长老正站在左殿里，唯有二长老正在右殿炼丹，是不是传来一阵阵丹香。
若芸走了过去：“掌门师兄。”
今天两人都格外严肃，若芸在走到年生身边后才看到床上人的样子，不由得双目一凝。
“这是谁下的手？如此歹毒。”若芸声音里藏着一丝怒气。
“据雪仙子所说，挽南是被死魂墓的鬼修所伤。”正抓着林挽南手压制森森鬼气的龙虎象，咬牙说道：“是被万鬼噬心诀所伤。”
林挽南是三长老龙虎象的亲传弟子，也就是云耀的三师兄。此时的林挽南正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周身都被一层灰蒙蒙的鬼气包裹着。
云耀站得老远，也感觉那鬼气上传来的丝丝凉意，仿佛有无数鬼魂在嚎哭。
“死魂墓向来只取死人魂，这么多年来倒也规规矩矩，为何会对挽南出手？”若芸沉思：“莫非我闭关的这二十年有了什么变化？”
这回，年生真人开口了：“死魂墓的万鬼道人早已在元婴大圆满停滞了数十年，如今只差一步便可踏入化神之境，这一步虽然看似简单，但却难倒了无数天赋异禀之人，万鬼道人也不例外。”
他冷哼一声：“一个寿元将近的元婴大圆满，岂会甘心放弃，就此身死道消于世间？”
“所以入了邪道？”若芸了然。
鬼修一旦入邪，更为丧尽天良，不同于其他邪修。鬼修入邪，遭受劫难的是凡人。他们只需要大量死人鬼气便可提升修为，而凡人比修士好杀千倍万倍，也多了千倍万倍。
“以挽南的修为本也能从万鬼老贼手上逃走，可在那之前有人重伤了他。”
龙虎象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见爱徒久久未有好转，心头怒意更甚，一拳将身边的桌子砸了个粉碎。
“何人？”若芸问道。
云耀感觉在师父问出何人二字时，一股令人心悸的感觉便升上了心头。他第一次发觉这个看起来孩子样的师父，竟然这般恐怖。
“万剑宗。”龙虎象咬牙切齿道：“雪仙子路过正巧听见万剑宗几人说围杀了一名天剑门弟子，才循迹找到了挽南，可惜晚了一步。”
“三师兄，那便不要废话了。”若芸转身，“我向来只信一句话，人不犯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三倍奉还。”
龙虎象没有若芸那般干脆，他站在原地看了眼年生，见对方没有说话后才一跺脚跟了出去。
在这之后，白晴然留了下来照顾林挽南，除了炼丹的二长老，其余人也都离开了。云耀与白晴然聊了几句关于林挽南的伤，得知了二长老有办法解决后也离开了。
他走出殿门，见到年生掌门正站在外面，似乎是在等他的样子。
“掌门。”云耀走上前，行了个礼。
年生回头看了眼云耀，点点头算是回应，沉默片刻才说道：“云耀，你可信这天地间有天道存在？”
“天道？”云耀思考着这两个字的含义，也思考着掌门为何问自己这个问题。
“云耀认为，天道，信，则有。”短暂沉默后，云耀答道：“我信。”
“那你认为，何谓天道？”
这个问题让云耀愣了好一会，是啊，何谓天道。常言天道轮回，可没人能确定世间到底有无轮回，也有人说天道乃主宰一切的法则，用以制定一切秩序，并对违反秩序者做出惩罚。
简单来说便是一种无形的意志，以云耀现代人的思维来理解便，天道应该种是规定并约束一切的意志。
这世间的一切，其存在的真实性与人的认知有关。
火为何是火，水为何是水，那是因为人的认知中这两者便是水和火，但是——又是谁在最初给了人这种认知的呢？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个意志，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赋予人对无数事物的认知，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幕后操控着一切。
但这种虚无缥缈的猜想假设真的是天道？那么前世那个世界时候也存在着天道？又或者是类似的东西。
云耀不知道，这一切只是他个人的猜测。
“弟子……不知。”
“无人知。世人只道天道便是天道，一条由天主宰的道，它要你走便走，要你停便停。”年生真人抬头看向逐渐暗沉的天空：“人当如何与天争？”
云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年生便不再说这事了，只是笑了笑说道：“若芸虽然性格差了点，可本性是好的，云耀你该好好跟着她学，以你灵府仙体的天资，假以时日必将踏入比我等老骨头更高的境界。”
“是，掌门。”云耀觉得掌门还有话没有说完，可是对方转身直接走了。
云耀站在原地想了许久掌门的那个问题，何谓天道？
或许自己的重生、再次见到与雪一摸一样的女孩，也都是天道的安排吧，至少云耀是这样认为的。
似乎天道也是个不错的家伙。
也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