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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番外---上天的礼物

曾经天真烂漫爱做梦,幻想某日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灰姑娘成了白雪公主……

又想做女侠,天马行空遨游世界,还美其名曰:“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曾经两手不沾烟火味,面对母亲的苦口婆心,深度质疑,谁规定女人必须要围着灶台转,谁规定女人必须要结婚生子……

“我就不”

喊得倔强又任性。

可是,又生性怯弱,一只小肉虫都能被吓的直跳,甚至不敢碾死一只蚂蚁,还喜欢林黛玉一般多愁善感……

但,有时候又意气风发,傲娇到没有任何人可以入眼……

如此变化莫测骄傲任性目空一切之女子,突然的某天,却变得斯文柔顺娇羞可人,并且卑微了,愿为悦己者容。

不可思议。

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定数,为何于万千人中,唯有看某个人顺眼,禁不住倾心呢。

或者是上天的旨意。

总之,随之而来的一切都不再是曾经。

因为有了孩子你,那个本想浪迹天涯逍遥自在的女侠不见了,那个不想安分守己围着灶台转的任性丫头,居然安安静静学织毛衣,学下厨,学一切有利于你到来的生存技能。

她再无暇美梦了,白天鹅早飞了,白雪公主不过是童话而已,她现实起来不比任何人逊色,油盐柴米酱醋茶,每一样她都会在菜市场跟小商贩讨价还价,斤斤计较……

从你呱呱坠地到咿呀学语,你的妈妈也是做了一个彻头彻尾完整的蜕变。

从此,妈妈的心,不属于她自己了,她的眼里都是你的影子。

谁要是敢动你一根毫毛,无需任何质疑,她会拿起武器手刃入侵者,你能想象到曾经她是连只蚂蚁都不敢碾的胆小鬼吗。

女本柔弱,为母则强。

没错,能够做母亲,我感觉是上天的恩赐,孩子是上天的礼物。

倘若没有你的存在,这趟人生太没意义了。

记得你三岁那年,我们母子一道从广东回安徽,(爸爸因为要看生意不能同行),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绿皮火车最不靠谱,经常晚点。

当时,常平火车站黑压压坐满了等车的人,眼看天已经黑了,可是我们的火车还没有到。

看着你小小的身影,我心急如焚,你若困了怎么办,我带着行李,还要抱着你,又那么多人,上车一定拥挤不堪,我毕竟不是人高马大之人……

没想到那晚,你特别精神,不知是不是感应到我万般焦虑的心,都说母子连心,那晚你竟毫无倦意,一直给我表演幼儿园里学到的儿歌舞蹈之类,仿佛是在安慰我……

直到我们安全上车。

到合肥已经是次日的午夜了,我们入住四牌楼唯一一家亮着招牌灯的交通旅馆,但旅馆陈旧不堪,窗子上的玻璃都破裂了,我十分担心会不会有贼乘我睡着从窗子破洞里钻进来抱走你,门锁也是坏的,我只好把桌子拖过来抵在门后。

你很快入睡,睡得特别平静香甜,以至于我所有恐惧担心在你匀称的呼吸声里消失殆尽,感觉你就是一个小小男子汉,妈妈一点也不需要担心什么……

你七岁那年,我们在广东买了房子,但是是别墅区里的高层,等于我们是住在富人区里的穷人。

那个中秋,会所举办酒会,妈妈压根就不准备参加,因为那是富人的娱乐,但你跟你的小伙伴们热情高涨,在你的一再催促下,妈妈厚着脸皮去了,富丽堂皇宫殿一般的会所,妈妈连东南西北都摸不清,七岁的你牵着妈妈的手,把整个会所上上下下绕了个遍,并且还把妈妈带到一个小包间,不知从哪里取来了许多精美的点心果品饮料等等,当时妈妈的心真的像是万花筒,对你充满了无限感激与希望。

那晚你还上台抢答拿奖了,领了瓶红酒回来,估计举办方做梦没想到这个小男孩并不是他们想要迎合的别墅人家。

你给妈妈带来很多快乐惊喜,但,你也给妈妈带来无限烦恼与无奈,就是你真的不是爱学习的孩子,见到书本你就变得木木的像个木头娃,而且自始至终喜欢拖欠作业;可是见了你的小伙伴们,你立即两眼放光,生龙活虎起来……

曾经妈妈特别担心你的未来,怕考不上好大学,找不到好工作,将来怎么更好地安身立命呢。

但,你从来不顾妈妈的焦虑,初中时,你迷上日本动漫,把妈妈给的零花钱攒起来订阅了《知音漫客》,还骗妈妈说是跟同学借的,妈妈竟然全都相信了,还常常催促你尽快把书还回去,你答应着好好好,结果许多至今还在家里的书橱里……

记得我们第一次严重的意见分歧就是因为日本,我不允许你看日漫,毕竟我是看抗日影片长大的,我怕你不知道日本****的险恶……

那次争吵很激烈,都想说服对方,都没有成功,记得当时我气得流泪了,第一次发现你不是我的乖乖仔,你有思想,有个性,甚至比我更刚强…….

后来是怎么化解矛盾的,是《千与千寻》,你带我看了这个动漫,我竟然也被吸引了,接着你又推荐了几部宫崎骏的作品,使我明白,优秀的作品是世界的,没有国界。

随着你高中,大学,你经常推荐一些自己喜欢的作品给我,特别是《纸牌屋》《教父》《老无所依》等等,令我意识到,你长大了,你不再是我心心念念的小男孩。

你终将有属于你的男人的世界。

现在,你工作了,而且,按自己的意愿去外地打拼,我没有阻止,因为压根无法阻止。

儿大不由娘,一点没错的。

我能做的只有远远地默默观望你,像望着空中某颗星星,有时候想,空中那么多星星,若代表每个人;那么,唯有你是与我密切相关,令我永远守望的那颗,我相信你我的光能够融通感应……

偶尔,想打个电话又要想想,什么时间合适,你会不会很忙,都不知为何对你需要这样小心翼翼起来。

不想打扰,又时刻牵挂。

还好记忆里有你成长中的点点滴滴,足够妈妈回味到老了。

你曾经说,每个人最终都是孤独终老的,我说怎么会,妈妈有你就从来不孤独,你之所以这样认为,是因为你还没有去当爸爸……

你笑笑,不以为然。

那么,就让时间去证明吧。

我相信,你会有令你守望终身的小星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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