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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大局已定

而后周繆又试着去韩十二那里去买咸水鸭,韩十二只是给了他一个白眼,见此,周繆感觉事情有点大,越想越大。

带着人匆匆买了些羊肉、猪肉、青蔬、干品,周繆就想回去,赶紧把事情向掌柜的说一下,谁知道还没来到马车边,他就听身后有人热忱的喊道:“周兄弟,等一等。”

周繆回头一看,是买羊肉的杨三,“什么事、”停下脚步,周繆有些心烦意乱的问道。

“兄弟你知道的,他们都不卖给你,我在这里和韩家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卖给你了,和他们见面不好说话,嘿嘿,兄弟见谅。”

杨三说着从菜筐里提起了羊肉,同时把两块碎银子重重的塞在了周繆的手里。他看中了韩十一那股子机灵劲,正想把女儿许配给韩十一呢!听了韩十一的传话后他立刻跑了过来。

“我……我和你不低头不见抬头见,你这就好意思了!”看着杨山匆忙的背影,周繆凌乱在风中。

而他刚到马车边,郑屠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满面含笑道:“周兄弟,你知道的……”

看着郑屠的背影,以及他手中来回咣当的那一长块猪肉,周繆几乎可以肯定明天他可能连一捆青菜都买不到!

而此时菜市场里已经议论纷纷着……苏喜在韩景云大姐的油条铺子边看着,韩景云的大姐郑正在往他带来的白瓷罐里打粥,苏东坡和朝云、暮云都很喜欢吃油条和粥,油条要趁热吃……

……

虽然天色还是鱼肚白,夜影没褪,但因为挖渠的事情,苏东坡还是早早的起来了,在朝云的服侍下,穿好长裤短褂,打扮的像老农似得,而在这时,苏喜也回来了。

丫鬟们此时还没起来,苏喜亲自从朱漆食盒里搬出了白瓷罐,拿出了油条,同时笑道:“老爷,今天找市场发生了一件趣事。”

老爷这个称呼并非在满清入关后才有,这个称呼早已有之,只不过在宋代是有身份的官家才可以这样称呼,而近来苏喜又发现苏东坡很喜欢听市井之事,特别是韩家村,或者说韩景云的事情,当然苏喜以为这合适苏东坡安好美食的缘故。

“哦,什么趣事?”

苏喜在苏东坡心里是老成持重的人,让他说有趣的那就一定很有趣,听苏喜这么一说,苏东坡抬了抬眼,兴趣盈然。

“钱家的赘婿就是那个韩景云和钱家的管家胡大干上了,现在韩家村的人按照韩景云的命令,什么菜都不卖给钱家的太白楼,还放言说除非胡大从钱府滚出去,否则太白楼就别想在韩家村人手里买到一点菜,依老奴看来,太白楼不是买不到韩家村的菜的问题,韩家村的人在西市场形象甚大,买羊肉的杨三本来卖给了庆云楼,可后来有要回去了,老奴估计着以后庆云楼很难在西市上买到菜……”

苏喜一边抱着白瓷罐,一边慢悠悠的说着,苍老的声音带着悠远的味道。

“呀!釜底抽薪,那庆云楼岂不是完了!相公你说他是不是真的被神仙点化了?”

坐在苏东坡身边,朝云一边给苏东坡低着筷子,一边说道。韩景云以前的事情,苏东坡与他谈起钱家的事情时与她谈过,所以她才有点化一说。

而苏东坡闻言也是一愣,他没想到韩景云还在牢中,就这么长臂管理和胡大干上了!

他本来还以为在在牢中那等清静之地,韩景云和胡八指也会冷静,然后钱家自会调和,撤诉,然后这事对于官家来讲就不了了之……可现在居然越演越烈了!

而以苏东坡的智慧,自然可以看出韩景云此招的凌厉之处:如此一来钱家是偏向于管家还是赘婿,这里剑指的是钱家的家风,实际指向的是钱家的名声。

作为士大夫中的精英,苏东坡明白士大夫实际上是靠名声而活,名声差了,不仅被士大夫群体抛弃,最终更会被最高的官家抛弃——官家也不会允许士大夫污染自己的名声,毕竟士大夫是在官家的治下!

可以这么说士族大家的荣华富贵绝大部分来自于名声。

而最为凌厉的是,韩景云将这亮之于白,众目睽睽之下……

“好厉害的小子!”

苏东坡心里暗赞了一句,以他对钱家的了解,他完全可以肯定韩景云这局一定胜!

“他这么对付胡大是为什么?哦……斩草除根,难道下一步还要对胡八指动手?”

下一刻苏东坡一下子就想到了其中的关键之处,这样的环环紧扣,这样的城府……苏东坡浓密的眉毛立刻一扬,再次感觉到韩景云实在不简单。

“看来此子真有可能是被神仙点化,说不定真有来财的法子,我是不是该去拜访他一下?”

韩景云以前的愚蠢苏东坡是亲眼所见的,那日他去钱府给钱晔送行,韩景云慌乱中居然能够跌晕,当时让他尴尬不已,而现在这样的计策、这样的城府,这前后的巨大变化让苏东坡对韩景云所说的神仙梦中授法又信了几分。

但现在衙门还没点卯,挖渠正当收尾之时。另外韩景云还在牢中,这个时候拜访求策,以他和钱家的关系外人会以为他会假公济私,御史台说不定就会奏他一本,还有走马承受也可以风闻奏报;而且他估计这个时候韩景云心情不会太好,这个时候去拜访,有些于礼不和。

“在等等看看吧!”苏东坡压下了心里的蠢蠢欲动,用筷子夹起了一根油条。

而至于官府应该怎么做,苏东坡没有多想,斗争也不失一条解决的法子,胜负现出之时就是解决问题之时!另外就官府而言,如果双方都不撤诉,依律行事就是。

至于按律该怎么处置,苏东坡心里更有数,当年他可是在中了常科的进士之后,又去考了制科的‘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言科’,成绩还很好,所以他熟知律法,对《宋刑统》耳目能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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