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左侧山道时还没明显擦觉出其与右侧山道的区别,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道路越渐狭窄,四列士兵不由合成两列紧跟着前方那一脸惬意,整个人跟野外踏青似的朝九。
张厮随手摸了一把脸,把那快滴到眼里的汗渍蹭开,便悄悄凑到与他并肩同行的李安身边。
压低声音“安小子,你回去拿的沙袋不会有偷工减料的吧?不然你看咱将军咋一滴汗都没流,这不合常理啊!”
李安听到张厮对自己的称呼倒是没啥反应,只是这人一身臭汗的往自己身边一凑。
这一加一等于二的味儿,可差点让李安直接去见佛祖。
也不管右边的树杈会不会戳到自己,李安连忙向右跨一步,大口吸了口气才缓了过来。
眼角余光见那人还要跟过来,李安连忙摆手开口。
“张哥,昨个将军可是一人就把咱们几十个大汉给撂倒了,你觉得就今天这点沙袋算得了什么?”
李安看着前方高大的人影,眼里似乎冒着星光。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辈男儿当向往之!
“那倒是!”张厮回忆到昨个的惨痛经历,便是歇下了八卦的心,老老实实的走起路来。
直到足足一时辰过去,在张厮一行人脚肚子直打颤,连一步都快迈不开的时候,朝九才堪堪停下。
说出了在场所有士兵心心念念的休息指令。
“休息片刻,等会在度训练”
朝九话刚落,那两列互相扶持前行的士兵立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起气来。
朝九因着修炼过,身体倒是比普通人强上些许,可在这两小时负重前行里,也是会感到疲惫,虽然不至于像李安等人一般需要人扶持着才能前行。
但也感觉腿上有些许酸胀。
视线扫了眼队伍后方,看到躺在地上犹如一条死狗的许肖,朝九挑了挑眉头
本还以为他会掉队,毕竟那可是被娇养的身子,可经不起这般折腾。
但当视线扫过和许肖一排那人脸上的神色,朝九便不厚道的笑了。
那人喘着粗气,脸色和旁人相比白的吓人,杵着地的手不停的发颤,看着许肖的眼神里有厌恶也有绝望更有一丝对等会训练时自己的悲哀。
朝九细观那人的状态,便大概猜到那人的遭遇,定是许肖那厮受不住托了那人的后腿。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后腿,按许肖的性子定是先和那人打队友牌,若是不成必然扯出自己,然后便与那人做互相搀扶状,把自己百十斤的重量压在那人身上。
应着自己和许肖做的表面功夫来看,那人可不为是有口难言。
朝九抖了抖腿,往路旁草地上一坐,心里便有了成算
惯来都是她扯别人的虎皮,但可没有别人扯她虎皮的道理。
朝九微微抬头,让林间的微风稍走颈间的细汗,思绪随着树叶之间的线隙,飘向那蔚蓝的天际。
人茫然于未来,追悔于过去,周而复使,何解?
微微摇了摇头,朝九笑得一脸无可奈何。
现在的她可没有时间想这些精神层面的东西,只有活着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清理掉脑中那些莫名其妙的伤春悲秋,朝九轻触地面起身。
冷漠的扫了眼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士兵
“训练继续,两列合为一列前行!不可扶持拉扯,违者二十沙袋十圈!”
二十沙袋十圈?!这不死也得脱层皮。众人心里原本还有些许的不满一瞬间被吓的烟消云散。
赶忙站好的众人里,许肖低垂着头,眼睛里满是对朝九的仇恨。
他知道定是方白察觉到了什么,才临时改了队列。不然之前那一时辰方白便不会视而不见。
这都是为了针对他!
这个毒妇!!
许肖这边恨的牙痒痒,而之前和许肖同行的那人却是一脸感激的看了眼自家将军。
朝九见队伍整理好便抬步前行,身后众人同时抬步紧随其后。
至于许肖,朝九现在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一个连恨都不敢表露的人能成什么气候!
至于城府和隐忍可和许肖占不了边,真正能叫上有城府和隐忍的人可不会急吼吼撕破脸,更不会惧于仇人势大,便把自己搞得阴沉沉的失了分寸。
若许肖能表现出毫不在乎的模样,认真做一个士兵该做的事的话,朝九便不会让他见到明天的太阳。
因为阴逼不可怕,可怕的是会苟的老阴逼,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