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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深厚的革命友谊

“喵喵,喵喵”随着幼猫的几声孤独无助的声音,小子钰一下子惊醒坐起身来,沈然这栋房子隔音效果不太好,楼下几位老奶奶太孤寂,子女都不在身边,于是就各家各户养了一些宠物,其中就不乏养这种通灵性的小猫幼崽,一到凌晨四五点钟的时候,就会发出几声呜咽,起初沈然也是觉得怯怯的,但见是空巢老人唯一的陪伴,也就不好计较什么。

泊子钰却是受不住这声音,有点像平时无意间在手机里看到的恐怖片里发出的声音,爸爸工作比较忙,自己在家待得次数比较多,小子钰早就会摆弄手机看看电视看看新闻了,也会无意间翻到这些东西,看着空旷逼仄的房间里,漆黑一片,伸手往床头摸去,却并没有摸到床头灯的开关,原是这屋的主人在设计房间的时候,把床头灯开关较正常的高度又提高了不少,沈然身高高所以也没有什么影响,可就苦了现在的小子钰了。

“嘤嘤嘤,嘤嘤嘤”的抽泣声透过门缝传到尚在睡梦中的沈然,沈然有轻微的神经衰弱,睡眠很浅,被孩子的哭声吵醒后,有片刻的愣神,似是在思考哪里来的声音,倒是没有觉得害怕,凝神静听,声音很小,不是那种歇斯底里的哭喊,倒透着说不清倒不出的满腔委屈和难过,听了一会儿,像是想到小子钰在自己房间里,立马坐直身子,拍拍脑门,觉得自己蠢到家了。

把身上的毛毯放在沙发上,沈然就轻手轻脚地打开了房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团黑影在床上蠕动颤抖,原来小子钰因为害怕,蒙头躲进了被子里,知道爸爸不在身边,也不敢贸然跑出去,也不知道应该叫谁来“救”他。

沈然摸黑儿走进去,很坦然自若的打开床头灯,心下觉得好笑,但明白这孩子死要面子活受罪,于是只能表现出慈爱的老师模样,“别怕别怕,是老师,出来吧”还是个孩子啊,只有这种时候,沈然才能捡起自己为人师表的尊严。

小子钰听着被子外的动静,也知道自己是闹笑话了,面皮有些囧红,不愿意伸出头来,沈然怕他憋坏自己,硬是使用蛮力把他从被子里解放出来,小子钰继续着我不说话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哲理,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沈然,沈然被他这装腔作势的样子气笑,胡乱地揉了揉他已经乱的不成样子的头发。

“害怕吗?老师在这里陪着你”说着合衣躺在小子钰旁边,也把愣神在那不知道想什么的泊子钰拽进了怀里,顺手熄了灯。子钰双手交握,平放在胸前,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沈然把他的手拉在自己手里,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子,“手放在心口,是会做恶梦的,乖,听话,天黑了,睡吧”。

沈然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学会的哄孩子的方法,自己暗想可能是母性又泛滥了吧。听到这孩子真的睡着,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沈然顿觉还是挺有天赋的,慢慢也拥着泊子钰甜甜的睡了过去。

早晨沈妈起床忙碌了一番,做好了饭菜仍不见沈然起床,不得不去她屋里一探究竟,冲入视野的就是这样一幅和谐的画面,泊子钰乖巧地躺在沈然怀里,两人都一脸笑意的模样,让人实在不忍打扰,可是看看客厅上摆动的时钟,沈妈必须强制两人起床了,这都几点了。

沈然在自家妈妈的淫威下,小心翼翼拉着小子钰洗漱一番,收拾妥帖安静坐在厨房餐桌前吃饭,这套公寓唯一算得上别致的地方,就是厨房和客厅是用小吧台隔开的,沈然喜欢那种坐在高脚椅上,手持红酒杯,肆意晃动、酒液翻飞的感觉,让她有种很放松很想高歌一曲的冲动,只可惜自己囊中羞涩,不过这高脚椅也是有钱买的,所以现在的小子钰还是如昨晚一样坐在他认为很不安全的高脚椅上吃早饭。

一饭终了,沈然和小子钰都长舒了一口气。

带着小子钰到了学校,两人就分道扬镳了,沈然嘱咐小子钰,下午下课就在学校里等她,今天还是要住在自己家里,子钰的爸爸明天的航班到达C城,于是两人还有一天的相处时间。

上课前,姗姗拉着沈然问:“怎么泊子钰是跟着你一起来的?”

沈然无所谓的回道:“他爸爸有事”

“你见过他爸了?听说特别帅气,有味道呢”姗姗一脸花痴样。

看她口水都快出来了,沈然抹抹她的嘴角,“你的脸上大喇喇写着四个大字:我很饥渴,快点找个男朋友吧,花痴”

姗姗挥开她的手:“你到底见没见过啊?”

“没”

“你说有你师哥帅吗?”

沈然还想问问哪个师哥,遂想到她不怎么搭理的李嘉许,脸色顿时暗了下来,“不知道,我上课去了”

姗姗看着她一脸生人勿进的表情,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了。

下课后,沈然觉得泊子钰这孩子身上太缺少世俗气息,比自己还不食人间烟火,便带着小子钰去学校后面,出了名的美食一条街去觅食,当然也是提前和沈妈报备过了,让她自己先吃饭。

沈然潜意识里觉得不舒服,像子钰这个年纪,不应当是最肆意,最爱无理取闹的吗?这样的乖巧懂事让她想起了自己,她的童年和青少年时期过得都比较悲催,实在不愿意这个孩子和自己一样,她知道幸运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她希望这孩子是一个永远幸运的人。

往前走了走,突然发觉身后跟随的脚步声骤停,沈然面露疑惑的朝后看去,隔着两个人,小子钰静静站在一个小商铺门口,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里面,一个约莫年级才二十出头的少年,用挂在菜架子上的已经看不清颜色的毛巾刚擦了一头的汗,立马又拿起另外一边的菜架子上的油污遍布的小碟子,将里面的灰绿色粉末散在架台上烤的正旺的肉丸子上,沈然知道那灰绿色的粉末是孜然粉,看着这小屁孩一瞬不瞬的眼珠子,就知道是喜欢那个口味的,沈然大手一挥,拉着小子钰排在了几个年轻男女的身后,“老板,来两份章鱼小丸子”末了又加了一句“孜然味的”。

小子钰扯了扯沈然的袖口,“爸爸不让吃的”,子钰爸爸是一个外科医生,这种街边小吃,没有遮挡,翻滚的烟尘,飞沫,原材料不详,甚至操作者本身都有可能携带某种病菌,像这种不干净的东西,泊起轩是从来不让他碰的,所以现下,小子钰还是不太敢贸然吃的。

“放心,有我呢”沈然拍拍胸脯,把孩子拉到近前,蹲下身,把尾指伸了出来,对着小子钰扬扬眉毛,“不告诉你爸爸,来,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小子钰看着沈然一副哄小孩的模样,内心是有些反感的,不过美食当前,小孩心性早已把什么矜持忘到一边了,伸出自己的小手,被动地被沈然拽着晃了晃,于是,自此两人有了属于彼此的小秘密,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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