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没有料到，一支只是射中肩头的箭竟然有可能要自己儿子的命。
弘治皇帝大怒道：“萧敬你马上传旨，把御医院所有参与太子救治的御医，统统给朕砍了，连区区箭伤都治不好，朕留着这帮废物有何用。”
牟斌道：“陛下息怒，御医院御医们现在正在换第三副方子，相信应该有效果。”
萧敬对御医们印象一直不好，尤其是那个孙御医，想当年自己入宫被阉时，就是孙御医给用的药，没少让自己受罪，萧敬是一直怀恨在心，只不过孙御医的确医术高明，始终没什么错落在萧敬手里。
不过这次不同了，眼看着太子高烧不退，而主要责任人非孙御医莫属，萧敬岂能放过这么好的报仇机会。
萧敬白了一眼牟斌道：“指挥使大人夫人的娘舅就是在御医院吧，指挥使也说了都开了三副方子了，太子的发热还是没有好转，牟大人你说说看这御医院留着还有什么用？”
牟斌和萧敬速来不合，这是全朝堂上都知道的事，牟斌听到萧敬把自己的老底都说了，肝火上窜指着萧敬道：“萧敬，你别血口喷人，谁不知道你当初入宫时，就因为怀疑孙御医怠慢了你，一直是怀恨在心，如果把御医们都砍了你去医治太子啊。”
牟斌转向弘治皇帝施礼道：“陛下，全天下的名医尽数在御医院，御医们肯定能找到办法医治太子的，还请陛下放宽心。”
弘治皇帝也是知道，如果连御医们都束手无策，那就没有人能够医的了太子了。
萧敬阴恻恻的一笑道：“牟大人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
牟斌瞪了萧敬一样道：“萧敬你什么意思，你把话守着陛下讲清楚。”
萧敬不紧不慢也是转向弘治皇帝道：“陛下可能有所不知，当年京城附近闹匪患，一伙土匪大闹京郊，牟大人不能五城兵马司的人马，擅自行动想着独揽大功。”
牟斌见萧敬竟然又翻老账正要驳斥，弘治皇帝一抬手阻止道：“牟斌，你先别忙听萧敬说下去。”
萧敬见圣上有兴趣，得意的撇了一眼牟斌继续道：“幸运的是牟大人带领锦衣卫，以多打少还竟然是赢了，陛下还赏赐了牟大人不少的财物。”
牟斌一声冷哼：“哼，以多打少那也是赢了。”
弘治皇帝也道：“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萧敬继续道：“陛下，您不知道的是，牟大人虽然赢了，不过也是伤者大半，都是送到让御医院让孙御医给医治的，牟大人你告诉陛下，医治好多少人。”
牟斌像是打了霜的茄子低下了头。
萧敬笑着道：“牟大人不说杂家替牟大人说吧，陛下当时伤者中有十五人受刀伤感染并发热不退，在孙御医医治后依然有十三人不治身亡。”
弘治皇帝看着低头不语的牟斌，知道萧敬没有撒谎，顿时心中不安，眼圈都是有些泛红。
弘治皇帝低声道：“这感染发热，真的如此难治愈吗？”
萧敬道：“陛下，却是非常难治，每年边关将士因抵御鞑靼等番邦骚扰，受伤无法及时退热，亡者不计其数。”
弘治皇帝瘫坐在龙椅上道：“这御医院就没有人能治吗？就没有良方吗？”
牟斌见圣上不振手指萧敬道：“萧敬，你胆敢出言不逊恐吓陛下，你说御医院医治不好，那你告诉陛下，太子的发热谁去医。”
弘治皇帝抬头看着萧敬：“萧敬，你是不是知道有人能医，还不快快说来。”
萧敬又向弘治皇帝施一礼道：“陛下，据奴才探知，朱一凡已把研究佛朗机医书的翰林柳先开招至京西，会同佛朗机修道士杜蕾斯在研究什么新式西药，专门用来医治发热。”
弘治皇帝眼中闪出希望的光芒道:“此话当真？快摆驾京西，朕要亲自去督促。”
萧敬道：“陛下不可啊，现在各番邦使者还都在京城，等着几日后的皇后寿诞，此时陛下离京会引起误会。”
弘治皇帝也是知道其中利害，缓缓道：“你们二人封锁小心，千万不能让皇后知道，另外萧敬你去京西跑一趟，看看一凡那里有什么需要，全力配合。”
萧敬得意的看了看旁边脸变成黑色的牟斌，愉快的答应道：“陛下放心，奴才定当全力配合朱一凡千户。”
弘治皇帝站起身，抬头看向暖阁外的天空又道：“你们以为朕只是为太子吗？如果朱一凡和柳先开研究成功，那将救活多少在边关浴血奋战的将士，还将救活多少同样病症的百姓啊。这是惠及整个大明的大好事啊。”
萧敬和牟斌听完，难得一遇的同时匍匐在地高呼：“陛下体恤天下苍生，胸怀仁孝，我大明必将永昌，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时间转眼已是过去了五天。
东宫内，朱厚照的高烧依旧没有被根治，时高时低，人以及处于昏迷中。
刘瑾这几日里外操持，人都是看着瘦了一大圈，每次到床头看到依然昏迷的太子，刘瑾都是心如刀割哇哇大哭一场。
牟斌这几日里也是一直打着保护太子，维持秩序封锁消息的旗号也是一直待在东宫内。
牟斌此时看着自己夫人的娘舅孙老御医，在太子床头忙的脚不沾地，直摇头。
悄悄拉过孙御医轻声道：“老舅啊，你们御医院还有没有什么没用过的方子啊，这都是第五天，太子还是昏迷，再这样下去太子恐怕命都保不住了。”
孙御医也是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叹气道：“哎，御医院已是办法想尽，可是太子伤口太深当时又不及时医治，继续在黄土中打斗，感染的太严重了。”
牟斌打断孙御医的话道：“老舅，说实话，每年军中因这个感染死的人不少，你御医院治不好也没关系，可是现在京西的朱一凡和翰林柳先开带一个佛朗机和尚正在萧敬的全力配合下，研制新药，而且圣上也是十分关心。你说这要是万一让朱一凡他们研究出来，治好了太子的病，御医院还有必要存在吗？那个萧敬能不找你的麻烦吗？”
孙御医家传三代御医，傲气十足：“哼，朱一凡？他们三个都是门外汉能研究出什么好药？我还不信了我家传医术比不上一个门外汉。”
牟斌正要劝说孙御医，只听外面响起宦官特有的尖尖的声音：“圣旨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