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桥桥动了动嘴角,一顿饭,就在姐妹二人沉默之中度过。
家人吃了顿温馨晚餐,爹娘问过白天发生的事情,知道是县太爷出面解决便不再多问,只是对于县太爷是西京这件事情,有些不太自然,尤其是听说,西京据说看上了姐妹二人,都着急起来,冯桥桥又将三跪九叩求婚之言说了一遍,父母虽然怪她乱讲,但好歹撇清了关系。
饭后,冯桥桥收拾锅碗早早睡了。
这一夜,冯桥桥睡的很香,冯巧巧,则是一夜都在想今天发生的事情,想到天明,依旧想不明白。
第二日。
昨天一天,可以说都在奔走忙碌,早上便有些困,不过冯桥桥依旧早起做了早饭,提着篮子上了山。
山路上有些雾气,冯桥桥是轻车熟路,一会儿便到了罗烈的竹屋前,竹屋门依旧虚掩,冯桥桥聪明的没有直接进屋,坐在院中吃着自己做的饼干,又开始温习昨天几日以来学到的药理,等待罗烈清醒。
“来了就去做饭!”
一道男音从屋内传来出来,冯桥桥抬头望天,“你这儿不是没材料了吗?”
“有了,自己去厨房看。”声音停了一下,正当冯桥桥考虑用什么别的方法再次搞破坏的时候,罗烈又道:“再出差错,休想我把书给你。”
冯桥桥泄气的瞪了一眼雾气中的竹屋,愤恨的咬着饼干,像是咬着某人的脑袋,一步步的往厨房去了。
他说的不错,厨房之中,果然已经补全了材料,米面菜肉,鸡蛋,一应俱全,冯桥桥弯腰生火,简单的煮了个粥,放在灶上没管,熄了火,打量了下他的菜篮,那里,有新鲜的四季豆,昨天她们回来的时候也有买四季豆,那就是说,这个冰块昨天去了茶山,她没看错了?
她转身出了厨房,坐回桌边,屁股刚坐稳,从窗户嗖的一声飞出书本,平平的落在了冯桥桥面前桌子上,冯桥桥眼皮翻了翻,从篮子里拿出笔墨,开始抄写。
手脚麻利的将纸笔摆好,她翻开书抄写,不管有用没用,全部用现代汉字翻译之后抄到纸上,抄一张,便放到篮子的布巾下面,想到这种出卖劳动力换书看的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原来紧绷的脸上难得挂上畅快笑意,一时间笔走龙蛇,写字的速度都快了起来。
罗烈简单的竖起头发,披着单衣进入厨房,片刻之后走了出来,瞅着院中笑的过了头的小狐狸,浓眉微挑,负手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笔下龙飞凤舞的字体,微微眯眼,“你在写什么?”
小狐狸抄写的太认真,或者是罗烈的步子太轻巧,竟然没发现,直到低沉的嗓音响起在自己头顶,冯桥桥才反应过来。
“没什么!”她收起笔站起身。
罗烈鼻翼微动,“你带了什么东西?”
你是属狗的吗?
冯桥桥想着你可真厉害,动下鼻子就知道我带了不一样的东西来,当然,我身上除了那只小蛇,貌似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她的腹诽还没结束,罗烈视线忽然扫向她的手腕处,虎目如电,同时抬手,掀开她手腕上的袖子。
冯桥桥简直泄气无语到了极点,这是要怎样?古人不是都刻板守礼吗?怎么遇到两个全是视礼教如狗屎的?
“你干嘛!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罗烈道:“这条蛇怎么在你这里?”
冯桥桥抬头望天,“我也想知道它为什么在我这里,你以为我一个弱质女子带着一条蛇好玩呀,你这问题真好笑。”
弱质女子?真是天大的笑话,昨天他可看的一清二楚!
罗烈面无表情,波澜不兴的黑瞳,望着被他提在手中的冯桥桥,而且还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的将她看了一遍。
“喂!你这眼神什么意思?”她被他看的鸡皮疙瘩直冒,抬眼瞪他。
他冷冷道:“只是看看弱质女子长什么样子。”
她的眼里气得要喷出火来,这分明就是鄙夷!冯桥桥抓起手边的佰草集,用力朝他脸上扔,希望打裂这幅冰块脸。
罗烈抬手接下书,相较于冯桥桥的恼怒,他连表情都未曾变过,平静的过了头,“不想看就直说!”
冯桥桥嘴角动了动,使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腕,罗烈不松,抬起另一只手,将拿小蛇捏住,提了起来,放回自己手臂,才松开手。
冯桥桥终于松了口气,这两天,虽然她努力当做没这回事,但是蛇,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一只才见了一次就赖上她的超级毒蛇,尤其尤其这只超级毒蛇貌似跟眼前这个冰块有关系,原来不怎么严重的问题似乎立刻变的严重起来。
“受伤了。”罗烈道,翻过小白蛇的身子,果然,肚腹处有一道拇指长短的细长伤口。
冯桥桥捏了捏自己被握的有些疼的手腕,斜眼看他:“你的蛇?”
罗烈不理,弯身坐下,“去取伤药。”
冯桥桥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去?”
“药柜最低层第三只药匣子后面的暗格,青绿色瓶子。”
冯桥桥撇了撇嘴,看着那有些恐怖的伤口,迈开了步子:“好吧,它帮过我的忙,也算是我的恩人,你可记住了,我才不会为你跑腿,这药是为了小白取的!”
片刻,冯桥桥将药瓶取了出来,即便还没打开塞子,就能闻到一股很淡的清香,罗烈接过瓶子放回桌面,小白蛇似乎对罗烈十分信任,软软的任他提起,放上桌面检查伤口。
冯桥桥歪着头打量着,他的动作很熟练,像是经常处理类似事件,乌发从颈侧滑落,遮住了半边面颊,墨泼洒的容颜如刀琢斧刻,剑眉斜飞,张扬冷酷,闺蜜曾经说过,男人和女人,认真的时候最有魅力,即便她心底讨厌这个男人到死,但现在也不得不说,这话真是不错。
“去倒水!”
冰冷的语调打断了冯桥桥的遐思,想到这个男人方才肯定发现她的打量,不由一阵尴尬,也不理会是否被使唤,脚步飞速的冲进屋内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