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你说,我觉得有点夸张。”术洁对田蕊表达了自己对于鲜花的恐惧,“我总以为自己熬过了三四五月之后就不会花粉过敏了,现在我只想报警。”
“不瞒你说,报警治不了花粉过敏。”我拍了拍往我身后躲起来的术洁放在我肩上颤抖的小手。
“没事的,这些花做过脱敏处理,你站这儿好一会儿了不也没事?”田蕊捧起一束放到我和术洁面前。
我的鼻尖微微发痒。
回头看了看迅速远离的术洁,我说:“没关系的,你等会儿站远点就好了。”
正交代着,之前聚集在门口的人陆续走过来领走了长椅上的花又回到了门口继续等待。田蕊也顾不上再安慰术洁,加入了准备鲜花的人群中。
于是我陪着术洁站在人群的并不拥挤的外围聊起了天。
“我还是第一次见,原来我们校队粉丝还挺多。”我看着自己手中卷起来的横幅有些无奈。这横幅拿在手里久了只会直直地往下坠,重量也比想象中重不少。
“那肯定,毕竟是我校颜值担当聚集地哈哈哈。”远离了鲜花,术洁的开心劲又上来了。
聊了没几句,休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在门口等待许久的人群开始向走出门来的队员们聚拢。我和术洁被人群推动着往前挪了一段距离。
逐渐沸腾的拥挤人群里我看见了走出来的花团锦簇中的张梓源和褚洵,青春年少的少年人们确实有着令人羡慕的资本,直至今日,我都清晰地记得他们在人们的簇拥里依然不动声色却又熠熠生辉的样子。
仿佛他们天生就是为了为人所爱而存在。
“他是光的孩子,他是风的孩子,世上最鲜艳的花与晚霞也无法掩盖他的色彩,他看见的每一个人都是他的爱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山河湖泊。”
四年后的盛夏,随着当年电影节的落幕与一系列奖项的出炉,张斯达那张无可挑剔的脸随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电影海报或截图传遍了亚洲网络与传媒可及的每一处。
以他的出道作作为主题的世界巡回影展的开头,夜空般的背景里就印着这样一句话。
往回看看,其实张斯达在很早之前就具备了受人追捧的潜质,但那个时候谁也不会想到,自己日常相处或曾送花呐喊的对象,某一天会站上世界影坛的顶端,至少要让当时的我去设想,我只会觉得太过扯淡。
毕竟在那时的我看来,世界的一隅尚且未曾展开,再多的幻想与期待甚至写不到清单上,生活过得犹如暗潮涌动的大海,除去努力稳住摇摇欲坠的船帆,我没有过多的它想。
~~~~~~~~~~~~来自张斯达“是我不够帅还是你飘了?”的问候~~~~~~~~~~~~~
再次到达青市的机场已经是当天午间,本以为和张斯达同一架飞机待将近三个小时对我来说将是一段漫长而难熬的过程,谁知道登机后张斯达只是优哉游哉地找了个位置躺下补起了觉。
托张斯达补的这一觉的时间的福,我度过了轻松自由愉悦的三小时机程。
没有唇枪舌剑的安静日子实在太让人留恋,以致于飞机降落张斯达拿下了自己丝质眼罩的瞬间,我的心里甚至升起了一些不舍的叹惋。
揉了揉头发张斯达问我:“到了?”
“对。”我说。
琥珀色的眸子盯了我半晌,最后收回目光他说:“收拾收拾表情,等会儿要是被拍着冷脸可不算我的。”
“没问题。”我十分敬业地扬起一个微笑,“还有别的要求吗?”
“无。”张斯达的面部肌肉也调整到了恰当的布局。
看着张斯达柔和的表情我的心情却谈不上多好,甚至有些怀念起在洛杉矶的日子。
早上出门前我还和廖飞通过电话和他交代我接下来的行程。
“青市?”廖飞的声音里有一丝抑制不住的激动,“我去过那里,那里确实是个很美的地方。琰琰,我知道你之前在青市上的高中对吗?”
“廖飞你怎么还调查起了你老板我?嗯?”
“哈哈,”廖飞笑了,“这是功课,你忘了,琰琰。所以你去青市是去见见自己之前的朋友们吗?”
“也,不算吧。”我高中时的朋友们不知道还有多少留在青市,“主要是见见张——张家老爷子。”
电话那边默了一瞬,廖飞说:“真希望我也能陪在你身边,琰琰。”
这样一句暧昧的话让廖飞说出来,愣是因为他过分干净且平稳的声线让我完全无法想歪。
“那可不行,你还得帮我盯着洛杉矶那边。”我说,“你在那边,我才能安心放个假是不是?”
“好的老板,唉,什么时候给我加薪?”
“我回去再说吧。”
通话的最后,廖飞还是一如既往地让我保重自己。
保重,保重,不出意外在裴娜的饮食安排下我是得减重了。
值得庆幸的是离开荇城后我不需要那么严格地遵守裴娜定下的条条框框。
青市的机场和我高中时相比变化不大,人群流量依旧,只是这次因为张斯达的原因,我们换了个通道。我踏着为了乘机舒适换上的平底鞋哒哒哒地跟在张斯达身后,宽敞而明亮的通道里只有我们两个的脚步声在响,我们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直走着,明明没几分钟的路程,走起来却似乎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