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琰琰,你在这儿绕来绕去已经半个小时了。”张斯达举着雨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你到底在找什么?”
雨滴啪啦啪啦地砸落在青城高中樱树园黑色的土壤上,印出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圆形印痕。
时值六月,樱树园里的樱花早没了影子,只剩下浓绿的枝叶交映,和雨水一起掩盖了土地上凹凸不平的痕迹。
旧的痕迹消失,新的痕迹覆盖,树的年轮一圈又一圈,时光过得飞快。
我找不到当初和余琰一起埋那个盒子的地方了。
高中最后一年我和余琰曾为对方挑选了一件小礼物放进同一个盒子埋进了这个园子,约定十年后回来一起打开盒子,完成礼物的交换。
其实我回来得并不准时,甚至比约定的十年要晚上几个月。
绕着入园第一个左拐后看见的第二棵樱树来回地审视,我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
导致我找不到盒子具体位置的原因,是这棵树在十年间长大了不少,曾经树皮上浅淡的裂痕似乎也消失了踪迹,加上大雨打湿了树干,我已分辨不出曾经埋盒子的具体方位。
“瞿琰琰?”张斯达站不住了,过来抓我的肩膀。
“嗯?”我直起了身子,“怎么了?”
“你找什么?我帮你。”张斯达无奈的语气。
“一道V形裂痕,很浅,你能看到?”
“在树干上?”
“对。”
不一会儿,张斯达敲了敲树干示意我过去。
“是这个吗?”
我抬头。张斯达手指敲击的位置两道深黑的疤痕互相交织着,形成了一个醒目“X”。
“不是这个,是一个很浅的,像是被刀划出来的‘v’。”摇着头我又开始了漫无目的地寻找。
“你有看见这棵树上有其它裂痕?”张斯达挪也不挪,“而且你找的那个痕迹至少也有十年左右了吧?”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那就是这个。”张斯达说,“十年时间,裂痕早就结了疤。”
“那形状也不对。”我反驳道。
“所以你找裂痕是要干什么?”张斯达又问。
“告诉你也行。”我走到张斯达身边,仔细地打量起树干上的那两道疤,“我埋了点东西,那是个记号。”
“埋东西?”张斯达挑起了一边眉,“埋在哪儿?”
“树底下。”我摸着下巴开始思考张斯达指出位置正确的可能性。
“所以你来这儿其实是想找那个东西?”张斯达挑起了另一边眉毛,表情有些滑稽。
“唔,可以这么说。”从肩侧的背包里掏出了一把小土楸,我用步伐从疤痕对应的树根位置量出了大概一点五米。
“你的包里还装了些什么。”张斯达的眼睛眯了起来。
四下环顾,樱树北面可以看见园子中心亭的顶尖,把方位向记忆中的靠拢,我蹲下身,一楸铲进了湿润的土壤里,说:“没什么了,钳子,剪刀,开锁器。都是今早买的。”
本来离我两步远的张斯达默默后退了半步。
我抬头把他望着:“没办法,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老许也能提供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