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在青城高中久留,我带着半空的盒子和张斯达回到了他的公寓。
等到张斯达卸掉了一身的深色号粉底走出房间门,主厅的挂钟已经指向了晚上七点。
尽职尽责的老许给饥肠辘辘的我们送来了晚餐,随同晚餐一起,还附赠了两张用丝绢系起的请帖。
张斯达顶着厚厚的毛巾拆开了请帖。
“写了什么?”我盘腿坐在沙发上问。
“陆家的晚宴。”张斯达把剩下的那张递到我手里,继续擦起了头发。
“陆家,哪个陆家?”疑惑地看向张斯达,我拆开了请帖封面的蝴蝶结。
“陆曼曼的那个陆家。”张斯达从半干头发的缝隙间给了我一个暗示的眼神,“想起来了没有?”
路漫漫的那个路——陆曼曼?
低头快速地扫了一眼手中的请帖,与结尾署名处“期待你出现的,曼曼”相对应的开头,“亲爱的,表嫂,琰琰。”几个大字反而更吸引我的注意。
“陆曼曼是你表妹?”我对张斯达的亲属关系之匪夷所思感到十分惊讶,“我怎么又不知道?”
“你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取下了头上的毛巾,张斯达似乎已经对我的无知麻木了。
“可是,伯母,不是姓曹吗?”愣了一秒,我有了新的猜测,“还是,你原来的?”
张斯达看我的眼神从麻木恢复了清明。
“陆曼曼的母亲也姓曹。”
这其实不是我第一次和张斯达聊起和他生母有关的事情了。
之前我们关系还不错的时候,张斯达有和我提起过,他生母很早过世这件事。现在他口中喊着的“母亲”,其实是他父亲的第二任妻子。
至于他生母过世的原因,张斯达只说自己当时很小,没什么印象。
后来听说,是因为一场大病。
方沈早在高中时期就告诉过我,张斯达的家庭关系十分复杂,当时我还为张斯达被嚼舌根打抱不平。可随着我对张斯达逐年深入的了解,我也不得不承认,方沈的话,已经算说得十分婉转,甚至还有所保留。
想想方沈和陆曼曼这些年纠缠不清的关系,又想了想方沈和我的关系,再回味了一下张斯达口中他和陆曼曼的关系,我给了张斯达一个发自内心的疑问:“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这个问题,我建议你问方沈。”张斯达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残忍的微笑,那个弧度仿佛在告诉我,他巴不得我把方沈带上一块儿共赴陆曼曼这片修罗场,“毕竟,我和陆曼曼,也算不上多熟。”
“那她邀请你干什么?”我敏锐地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大概是为了报答我。”张斯达给自己倒了杯水,倚在桌边,神色得意。
“报答你?”阴谋两个字已经显而易见。
“没错。”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报答你什么?”我看着他咽了口水。
“瞿琰琰,我可以告诉你这个秘密。”张斯达的笑开始变得意味深长,“但是,你又能用什么报答我呢?”
“哈,那算了。”我按下了心中大作的警铃,“我真的,一点都不关心方沈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