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老爷子即使是拄着拐杖,也仍然威严十足,鹤发白眉,一双凤目,张斯达的眉眼就是遗传了老爷子的模样,只是张斯达因着瞳色浅,看起人来眼波流转风情潋滟,老爷子却眼珠深黑神色间皆是沉稳如山。
对于此刻的我来说,那山大概是座五指山。
被老爷子那么一看,我就有种自己翻不了身的错觉。
硬着头皮,我开始微笑。
“琰琰,我们得有十年没见了吧。”老爷子也笑着,笑得幅度大了脸上的褶皱融合成了一种堪称慈眉善目的表情,拄着拐杖的手空出一只向我伸出来。
顺势扶了上去,我有些受宠若惊。
“是啊,很久没见到您了,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好好好,好着呢。”老人家拍拍我的手,示意身后一直立着的高大男人,“沃克,你有什么要做的就去做吧,我要和琰琰他们单独聊聊。”
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点了点头,步伐极快地从我和张斯达身后领走了保罗。待两人在我视野里消失后,张斯达说:“爷爷。”
“嗯。”老爷子板着脸应了一句,“还知道回来。”
我的脸上维持着微笑,脑子却在一个个问号中来回震荡。
虽然我知道张斯达和他的家庭有几分疏远,但我从来没想过张斯达和他爷爷竟然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老爷子。”我想要缓和一下张斯达和老爷子之间尴尬的气氛,于是开口。
“还叫老爷子?”老人家眉毛一竖。
“爷爷,要不我们,坐着聊吧。”给张斯达使了个眼色,我立马改了口。
“嗯,这还差不多。”
扶着老人家往右侧的客厅走去,张斯达却是一直沉默着跟在身后。
最后落座,我和老爷子坐在一块儿,张斯达远远地坐在了一侧单独的小沙发上。
那距离那神色,巴不得不和我还有老爷子搭话。
“琰琰啊,听说你这些年一个人在洛杉矶吃了不少苦,怎么样,回国还习惯吗?”
“哪儿吃了苦啊,都是在自家公司帮忙,就是离家远点。回国还不是有家里照应吗?就和放了个假差不多,谈不上习不习惯。”
“嗯,我家这混小子没欺负你吧,这小子脾气随我,固执了些,要是有,你也别往心里去。”
张斯达不做声。
我说:“没有的事,爷爷。平常都是我欺负他,他哪敢欺负我,是不是啊,张斯达小朋友?”
“是——是。”张斯达终于开口说话了。
“哎呦呦,欺负得好,这小子,就欠欺负。琰琰你平常多欺负欺负他,磨磨他那个脾气。”老爷子喜笑颜开。
我转过头对着张斯达挑挑眉——听见没有,你欠欺负。
张斯达眼睛一眯——来。
“琰琰啊,你和斯达这么些年,总算是有了结果,爷爷,也没什么好送你们的。这样,”老爷子顿了一顿,“我让秘书起草一份张氏的股权转让书,婚礼后你和斯达各有百分之十的股权,就当是爷爷送给你们的新婚贺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