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斯达的支撑下重新站起来,我的头疼似乎得到了一些缓解:“哈,我知道,你在开玩笑。我,没往心里去。”
往沙发的方向走了几步,由于我和张斯达之间二十厘米的身高差,即使加上鞋跟,很快我的手就架不住张斯达的肩膀。
换了个姿势扶着我的两只手臂,张斯达说:“不是玩笑,瞿琰琰,我没有开玩笑。”
我看着他。
他也的确在看着我。
把我扶到沙发上坐下,张斯达半跪在我身前还是那么看着我,笑容似苦又甜:“裴娜挑的项链,很适合你。”
“我的新娘很美,总是那么美,美得让我情不自禁。”
那拨云见月在他眼里,那星河四散在他眼里,那花落荼蘼在他眼里,我也,在他眼里。
伸出手把我凌乱的鬓发别到耳后,张斯达说:“没关系,瞿琰琰,这两句你可以当玩笑听。如果你当玩笑,我也可以当做玩笑。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有任何改变。协议仍然有效。”
骄傲如同张斯达,现在却也像是只害怕受伤的动物。
是我,让他害怕了。
我看着他,久久不能言语。
有多久呢,久到他眼里的光一寸一寸地暗下去,最后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沉寂得像是一潭死水一般,再掀不起波澜。
头疼还没停歇,我的心又开始疼了。
张斯达的存在对我来说简直是种折磨。
一只手在他额头上推了推,我说:“张斯达,这种漂亮话你到底是和谁学的?说得我一愣一愣的。”
张斯达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往我旁边的沙发上一坐,又把那口气长长地吐了出来:“唉。瞿琰琰,我肯定是上辈子欠了你。”
压住了胸口那股苦闷,我反驳道:“我倒觉得是我上辈子欠了你。”
到底上辈子是谁欠了谁这个话题没有在我和张斯达之间持续很久,穿着一身运动服的男人就被老许领来了。
我和张斯达齐刷刷地把两颗脑袋转向了他。
男人两手往身前一抱,说:“你们,谁?哪儿出了毛病?”
我盯着男人那张摘了眼镜的脸,指着他:“是你?你是,傅医生?你不是,在洛杉矶吗?怪不得,我说傅予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傅予看了看张斯达,张斯达看了看我,我看了看傅予。
傅予一脸平静地说:“那边饮食习惯不太适合我,所以我回国了。”
“这也太巧了,张斯达。”我感叹道,“傅医生是你的私人医生吗?我之前在洛杉矶那次车祸,就是傅医生动的手术。救命恩人呐。”
“咳,是吗,那确实,挺巧的。”张斯达表情有点不自然。
一旁的傅予又问:“所以,张先生,您这次让人把我从跑步机上绑过来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咳,琰琰她,头疼。”张斯达又咳了一声。
我一转头:“张斯达,你喉咙痒?”
傅予平静的眼里有什么在酝酿:“一个头疼一个喉咙痒,你们是刚去沙尘暴里走了一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