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百年厉鬼在身边,究竟能带来多大的影响,萧亦不清楚。
不过,
却也清楚一点。
上一任八个省份的府君,是轮回了几世的人。
而这种能力,是他所达不到的。
他还记得,这个人,就连阎罗王,都望而却步的一名府君。
车停下了,
他也从思绪中回过神。
轩扬省判官给了他一大笔钱,能在阳间过着想过的生活。
对于冥界的人来说,阳间的钞票,仅仅是一张纸,一张可有可无的纸。
不知道那一小叠百元大钞有多少张,放在中控室后,他下了车。
直至身影消失后,许久,司机才愕然惊醒,连忙跑下车,四处张望。
或许,
他会产生此人有精神病的嫌疑。
却也因钞票是真的,而打消了顾虑。
一张张百元大钞,在他眼里,真就如上坟时,在墓碑前所烧的十几个甚至二十个零的钞票。
手里,紧握的是一把钥匙,打开A栋28层楼仅存的唯一一把。
冥界里,唯一知晓冥界大乱一事的,仅有少数幸存下来的官差,然而,却一个比一个传得更为神奇。
说什么脚一震,冥界殿王府就会被一脚踩出一道坑,以及只手打进十八层刑房一说。
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原地怔愣了许久。
眼前的一幕景象,与传闻中的他,有天壤之别的差距。
甚至可以将其称为女人的闺房!
眼花缭乱的吊珠,而墙上,则贴着满满的照片。
他大致看了一遍,仅有几个女人,每张照片都有她们的身影。
也不知道这些女人,究竟是否为百年的厉鬼。
萧亦不禁自嘲的笑了笑,他是府王,仅次于殿王与阎罗王之下的存在。
然而,
他却自认为,身为府王的自己,能力兴许未有一个府君来得强。
仅凭冥界一战之事,便能分晓二者的能力,究竟强于何处,更别提抢夺保尸丹一事。
至于究其原因,自此,他也无从得到应有的答案。
更是无从得知,为什么一个府王,敢在冥界开战!
房间里,早已没有了住过人的迹象,空空荡荡的一间房,他倒也乐得接受。
白晓韵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则是给部队里头的爸爸打了通电话,而后将遇见萧亦一事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
白晓韵之父白翰得知此事后,颇有疑虑,他问:“还是那个年纪吗?”
过了二十年之久,二十五岁的白翰,如今也有四十五岁的年纪,纵使相信世上有鬼,却也不信二十年后的现在,他的模样还仅停留在当初。
“爸!我没骗你,他跟二十年前真的一模一样!”
话语中,尽是止不住的兴奋,止不住的激动。
她暗地中还想着,接下去,会是什么时候再见到他。
“别闹。”
白翰笑骂一声:“二十年前你才多大?”
“反正我就是记得他当初的模样!”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而后叮嘱说:“这件事,我们一家子知道就好,别的人,不能提及。”
白晓韵应声点头,打这么一通电话的目的,不仅在于萧亦一事,临挂电话时,她又将赵飞的事,一一说了一遍。
白翰显然有些诧异,问她:“赵雷的儿子赵飞?”
她点点头,应声点头说就是他。
“这件事,你别管,我心里有数。”
白翰一再叮嘱,不要离赵飞走得太近,以免惹上祸事。
这边说着赵飞,而被当作话题的主人公,却半躺在沙发上,不动声色的占据一张客厅沙发。
他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独自在家,习惯了父母不在身边的日子。
这一次,不待他先打通电话,反倒是家里人先一步来电。
手机铃声响了,赵飞眉头撇了撇,而后叹了口气。
生死攸关的这件事,是自家父母所造成的。
为了一个亿的股份,把自己“卖了”,这是多么亲的爹妈才能做下这么个决定?
为了跟“这么亲”的爹妈探讨探讨自己的“后事”,而后接听了电话。
电话接听后,手机那头如出一辙的一番问候,着重问候了这趟旅行怎么样。
“还好,活着回来了。”
他显然一肚子的闷气,话语中,处处显露出“你们真是我亲爹亲妈”的语调。
“瞎说什么傻话!”
赵妈怒了,如天下父母,依稀数落24岁的赵飞。
“别说了!”
这么些年来的数落,他都可以接受,而后反省一阵,给了自己一个“是我错了”的理由。
然而,
这一次,他不接受!
不接受漫无目的的数落。
好端端的一个人,被他们拉着**,仅仅为了一个亿的股份收益。
到头来,**未成,自己还被鬼给缠上了,死期将至,又何谈能反省。
“明天晚上,我会消失在世上,你们替我准备后事吧,你们真是我的亲爹亲妈!”
话落,
“啪!”
抄起手机摔在了地上。
如此举动,不了解内情的人们,会怒骂他是个不孝子!
怒骂他身为24岁的男人,还对自己爹妈发脾气。
到头来,
仅有他自己知道,这么一番话,每说一字,心里头的滋味,并不好受。
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抱着明天活下来后,爸妈能让自己过想要的生活。
每一个的决定,由他自己来选择,身为集团董事长之子,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做自己所做的决定,这本身就是件堪比登天的事。
因此,
他想改变现状。
发生这一事后,希望他们在插手自己所做的每一个决定的时候,都能想得起,曾因他们错误的决定,差点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孩子。
他这么个目的,或许,会让人觉得太过于残忍,就如前面所说,这一切,都是被迫,所作出的决定。
也是身为24岁的他,唯一一个自己所做的决定。
究竟能否成功,他不知道,天地也不会知道。
唯一知道的人,仅有他亲爹亲妈,唯有他们才知道,究竟是否,该放手了......
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空荡荡的房间,沉默一阵,他才感觉到,一座房子,只算得上是遮阳避雨之地,并不是真正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