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诗会是可以带一两名丫鬟入内的,好伺候主子端茶倒酒,证明自己的身份地位。
刘琦绝对是最晚一个到的,这不怪刘琦,而是因为他从没参加过诗会。当刘琦提前一刻钟赶到襄阳蔡府的时候,才在蔡府下人的口中得知原来举办地点在城外的蔡家庄。反正肯定会迟到,刘琦也就不在乎多迟到一回了,坐着马车优哉游哉的一边赶路,一边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当刘琦和莹儿迈步进入诗会的宴会院的时候,诗会已经进行了小大半了。因为诗会的开始,所有人都不在随意走动,而是本本分分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当刘琦和莹儿出现,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飘了过来。
一套及其华丽的锦袍,头戴紫金乌冠,将一头披肩的秀发盘旋其中,显得十分干练和精神。一张俊美帅气的脸庞配着一丝腼腆的笑容,像盘旋天空的太阳,耀眼不已。
在场的丫鬟一个个面如桃花,春心荡漾,恨不得上前去求抱抱。而在场的男士,那眼神可就很不友好了,一个个在想:我靠,这谁啊,这么帅,怎么还自带光芒……啊帅瞎吾等眼了。这种人……怎么不去死啊。
至于莹儿,有些怕怕的跟在身后,左手轻轻的拽着刘琦后腰的衣角,娇美的容颜虽显稚嫩,娇小的身材却初具规模,让不少在座的老男人眼中一亮,暗暗咽了口唾沫。
远处的蔡全匆匆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刘琦挥手喊道:“表弟,你可来了,差点以为你不来了。来,表弟这里座。”
蔡帽亦从主位上站了起来打断了一位正在作诗的俊才,快步向刘琦走来,同时向站在院内的一名管家使了个眼神。
管家点了点头,向院外走去。
“琦儿,你可算来了。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可是最近民望高涨的荆州州牧大公子,我的好外甥刘琦刘扶苏。”蔡帽笑嘻嘻的拉着刘琦向大家介绍着,顿时获得一堆人的问候与夸奖。
“不敢当,不敢当,说来惭愧,吾还年幼,当不得众位哥哥叔叔的夸奖。论起对荆州的贡献,刘琦做的哪有在场的哥哥和叔叔的好,吾不及万一。见笑了,见笑了。”刘琦谦虚的说道,满脸真诚,一时间在场嫉妒刘琦容颜的俊才心里对刘琦感官大变,一些名士大儒高官亦含笑点头。
“哼!”一声突兀的声音突然想起:“这里是襄阳诗会,我可听说扶苏公子不学无术,恐怕连《诗经》都没读过吧?民望高又怎样,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参加的,赶紧出去,别拉低了我们襄阳诗会的档次。”
“不得无礼,你是何人?”蔡帽瞥了眼刘琦,见刘琦面色并无任何恼意,依旧满面春风,风度翩翩,不禁暗暗称奇:以我对刘琦的了解此时早该暴跳如雷,放狠话什么的了,什么时候居然宠辱不惊了?
“蔡大人,我只是一个小小家族子弟而已,怎么蔡大人还不准学生实话实说吗?在场的哪个不是饱读诗书之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与吾等为伍,岂不羞耻。刘大公子,难道你说我说的不对吗?”男子并不惧怕蔡帽,开口说道。
哎,就知道宴无好宴。只是这点伎俩嘛?刘琦面色不变,大大方方的说道:“恩,没错啊。你们该作诗的作诗,该喝酒的喝酒。别看我戴着冠,也有表字,你可以打听打听,其实我老爹还未带我在祠堂面前正式受礼,我还是未成年呢!琦只是来见见世面,也没说要参加啊。兄台,这是我舅舅家,我来我舅舅家凑凑热闹你也要计较?”
额……男子差点一口老痰吐了出来,要说计较吧,人家只是过来瞅瞅又没有别的意思,自己亲戚家还不让人家进了吗?要是说不计较吧,那刚才大义凛然的说的话岂不是废话很没面子。计较也不是不计较也不行,一时间脸憋得通红,颓然的坐了下去。
“渣渣。”刘琦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就这智商还当出头鸟,来来来,还有什么,好期待啊。
“呵呵,刘琦你不要在意,来我给你介绍几位大儒,这位是德高望重的庞德公,这位是人称水镜先生的司马微,这位是……”蔡帽拉着刘琦慢慢的往院内深处走去,越往里坐着的越是身份、声望高的人物,刚刚介绍了几位,忽然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闯了进来,打断了蔡帽继续的动作。
“刘郎,奴家可算见到你了,你口口声声的说要娶奴家,为什么狠心要躲着奴家啊。为什么,为什么啊。”说罢夸张的干嚎起来,看打扮,一身廉价的红绿衣裙,脸上厚厚的劣质胭脂,让人一看就能识别出身份。
一名娼妓,而且是不在青楼坐台,是在昏暗的小巷里拉人的那种。看样貌体态,怕是要不了十几枚五铢钱就可以共枕一夜的下等娼妓。
五铢钱:汉代常用货币,正常时一石粮食大约50钱,汉朝一石约60斤,换算成现代一石大约150块钱。东汉战乱严重,粮食最是短缺,一到战争时分粮价涨到上万钱一石都有的,因而东汉末年大多是以物易物,官员薪水都是秩“比二千石”这种,发的都是粮食和钱财混合。
如今襄阳多年未发生战乱,粮价相对平和,百姓还算安逸。而正和袁绍僵持的曹操,去年刚刚击败吕布和刘备,手中征收上来的粮草已是不多,要不是士族全力支持,用天价钱去换粮,恐怕都等不到历史上许攸献计火烧乌巢粮仓了。
“怎么回事?怎么放进来的?”蔡帽和刘琦一起转身看去,蔡帽看到闹腾的女子开口向管家说道。
管家惶恐的躬身,说道:“老爷,我听门卫说刘公子前脚进来,这女子后脚就跟进来了,我还以为是刘公子带的丫鬟呢,就没多想,便放进来了。我错了,我这就把她赶出去。”
“不用,我想听她说什么,喂,这位姐姐你是谁啊?”刘琦笑嘻嘻的像躺在地上演戏的女子走去,满脸温柔的说道。
女子微微愣了一下,刚想如果刘琦同意把她赶走就撒泼打闹,一定要把交代的话说出口,没想到这人长得挺好看,脑子却是傻得,不用她演就给自己说话的机会。“刘郎,我是小蓉啊!你忘了当日你蹂躏我的身子,可是花了整整25钱的!后来你口口生生说爱我,说要娶我,我也信以为真,多次委身于你,再没有收过你钱。没想到你居然是个狠心的负心汉!我那么信你,你居然还欺骗我,甚至还偷了……”
叫小蓉的女子话还没说完,在座的宾客就发出一阵阵指责的声音。他们也时常狎妓,但在他们心中那可是救济失足妇女,是正义行为啊。看她们可怜,赏钱给她们,又怕她们自尊心受到伤害才不得已睡一下的。你在看看这刘琦,虽然长得人模狗样儿,不但花言巧语,还不给钱,这就是无耻,败类,流氓。
“甚至偷了我过世夫家家传的图纸,我不懂是什么,后来才听说刘郎你居然发明了一种工具,叫做曲辕犁。没想到跟印象中图纸上画的一模一样!”
“天呐!”一声声惊讶声在宾客中传出。
如果说刘琦狎妓又欺骗人家感情不给钱之类的只能恶心恶心他,证明他人品低下,品德不高尚而已。顶多改变一些正直人士对他的看法,大多数人最多心中鄙视一下,该攀附的该认可的还是会继续,只要你有名声,有能力。可是你发明的东西居然是别人的东西,那就恶劣了,证明你不仅没能力还是偷奸耍滑之徒。这种人哪有人会追随,还不时刻担心自己的功劳到最后都被霸占,什么都得不到。
因而,许多宾客都站了起来声声痛骂,甚至有高官震怒,言说回去之后定要向州牧大人告状,以此来显示自己的品德与节操。
看来不仅要恶心我,还要让我身败名裂啊,这就有点恶毒了。刘琦转身像身后的莹儿吩咐了一句,莹儿担心的应了一声,匆匆的跑了出去。
“这位姐姐,先不说偷图纸啦,我是不可能娶你的,这样吧,我赔钱总行了吧,我睡了你多少次,我先赔给你。”刘琦没有气急败坏,好像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淡淡的开口说道。
“嘶……”站在身后的蔡帽不可置信,这……这是什么玩法,我还没出力呢?你就自己承认了,这孩子不按套路出牌啊。
本来,蔡帽还打算等刘琦打死不承认后,再让娼妓拿出炮制好的证据,在继续演一出,让全场宾客都信服。没想到刘琦这傻帽居然自己都承认了。一时间院内咒骂声不绝,什么看错人了,什么无耻之徒,什么卑鄙小人在一个个宾客的嘴中说出,让蔡帽心中高兴的不行,表面上又装出一副担心的样子。
“你睡了我七八次,就按七次算吧,要175钱。”娼妓女子高兴又鄙视的看了刘琦一眼,心中得意:这么好看的公子还真是傻啊,被我卖了还要给我送钱,能活那么大真是不容易,嘿嘿。蔡家赏赐一千钱,刘公子这傻子又给一百多,这下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