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来酒楼,听名字就知道是很普通的一家酒楼。但东汉年代,百姓能喝一口米糊的就绝不吃一口肉,能上酒楼来吃饭的人,不是大富大贵之人,就是官家士族。
二楼雅间是供贵人吃饭的地方,一楼大堂反而随意一点,财主富商,地主强豪,只要有钱统统欢迎。
一张不大的圆木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
蔡芸一边给刘琦夹着菜,一边埋怨道:“点那么多干嘛,吃都吃不完。”
刘琦满不在乎的说道:“没事,我有钱。”
刘琦昨天可是刚刚抄完家,得到了大笔的铜币,偷偷塞了几箱藏在储物戒指中,怎么也有小几十万,一桌菜撑死几百钱,九牛一毛。
洒洒水嘛,有钱就是任性。
“老爷经常说,不得铺张浪费。”
“没事,我有钱。”
……
蔡芸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如今刘琦的生命只剩下半年了,花点钱怎么了,只要他开心就好。
又有些伤神了。
蔡芸愣愣的不说话,反而让刘琦误会了。
我真是得意忘形了,有钱就挥霍,浪费粮食可耻,这是败家子才做的事情。
刚刚在襄阳有了爱民如子的好名声,转眼就铺张浪费,这样传出去还怎么以德服人。果然还是蔡芸有眼光,说得对。
“娘,我知道错了,琦儿做的不对,琦儿应该时时刻刻想着贫苦的百姓,怎么能浪费劳动人民好不容易生产的劳动成果呢。下次,下次绝对不会了。”
“娘,别生气了。这个,这个给你。”
刘琦伸手入怀,精美的礼盒装着三盒上品胭脂。
蔡芸伸手接过,静静的看着刘琦良久,忽然开口说道:“以后没外人的时候就别叫娘了,喊我芸儿吧。”
刘琦吓了一跳,这……这是什么情况?
噗嗤一声,蔡芸笑出了声。这孩子,有贼心没贼胆,一点不正大光明,哼!还装傻!我可是什么都知道的。
“真当我不知道?你看我的眼神可不是像看娘一样,妾身可是能分辨出来。再说我又不是你的亲娘。”
呃……被发现了……
刘琦窘迫的不行,恨不得找个地缝了钻。
不过又有点感慨。汉唐两朝不愧是国民开放的年代啊,男人不说,曹孟德最好人妻,李世民纳兄长与弟弟的妻,没有什么那个情结。也没见哪个女人贞烈如火,誓死不从。
至于女人,汉朝没有女子守节只说,寡妇可再嫁。曹操曹丕两父子争袁熙之妻甄宓,结果人家暗恋的是才高八斗的曹植,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到了唐朝更是过分,高阳公主与辩机小和尚勾勾搭搭,还令绿帽丈夫房遗爱望风。上官婉儿公然纳面首,还将张易之、张昌宗兄弟玩过之后送与武皇。
权贵人士玩的这么嗨,民间记载的到是比较少。不过往往贞洁的女子都会得到嘉善,立牌匾,记载的不多倒是真的。孙权之弟孙翊之妻徐氏,为夫报仇,后来一生未嫁。连孙权都不在意劝说其改嫁都没答应,被大书特书,也侧面反映出当时女子地位虽低,不像后世所说男女平等,但也没低到明清时期那么可怕,人权是绝对够的。
虽说刘琦灵魂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与蔡芸也没有血缘关系,但好歹是后妈啊!况且便宜父亲对自己实在不错,怎么能做有悖人伦的事情来。
娘亲变芸儿?真要叫出口,那真是太暧昧了。
在开放也不能这么玩啊,你好歹是有夫之妇啊,鄙视你。
“没有,琦真的是把娘亲当亲娘看,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刘琦反驳道,只是底气有些不足。
说好的鄙视呢,怎么有一种好刺激的感觉呢?
不行,这是病,得治。
刘琦偷偷猫了一眼……完了,这病有点不好抢救。
“还说没有,娘可知道你偷偷说过什么!”
???
我说过什么吗?刘琦不解,眼神飘忽的看了一眼蔡芸,又赶紧低下了头。
难道是以前的刘琦有什么不健康的邪恶想法?
那也不是我干的啊。
想罢刘琦又理直气壮的抬起头。
“我可是听秀儿说起过,昨晚你回来的时候可是有哼过一句奇怪的歌。”蔡芸心砰砰的直跳,是你,是你先挑拨妾身的,妾身只是把事实摊开罢了。
“哪……哪一句?”
“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悠悠的唱着最炫的民族风,让爱卷走所有的尘埃。”
蔡芸小声的哼唱着,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唱完,看到刘琦还愣愣的,有些恼怒。
我都揭穿你了,你怎么还无动于衷,还要我说的在直白一点吗?
“你还说你没有别的意思!偷着说我最美,又是爱的,还要把世俗的尘埃清理干净,你这是拿我当娘吗?背地里表白,当着我的面又不敢了吗?”蔡芸把自己脸都说红了,狠狠的踢了刘琦一脚。
我哼一句现代民族乐跟你有什么关系?还踢我!
云彩……彩云……蔡芸!
这什么脑洞啊……
我的妈啊,误会!真的是误会啊!
刘琦刚想解释,正在这时,包厢间的窗外忽然有人影一跃而入……
……
封建王朝,尊卑等级观念深入人心,讲究天圆地方。方桌有上下左右、东南西北之分,故而区分首席、次席、旁席、偏席,区别长幼、尊卑,乃至身份和地位。满足当时人们的虚荣心理。
圆桌虽然有方位之分,却没菱角,像是要诉说人与人之间无贵贱高低,不被权贵之人喜欢。
而酒楼为了空间率能够最大化,统一放置了圆桌,不仅菜肴能放的更多,人也足够坐的满满当当,
一楼的一张大圆桌子,七八个身材魁梧的壮汉百无聊赖的倚着桌子发呆,时不时得盯着二楼的一个包厢,掌柜的三番五次的亲自过来端茶倒水,殷勤无比。
“这主母和大公子已经吃了一个多时辰了,怎么还不出来?主母年轻漂亮,大公子英俊潇洒的,老爷岁数那么大了……你说干柴烈火的会不会?”一位壮汉猥琐的干笑一声,悄声像几位好哥们说道。
“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不是吧,这么刺激,嘿嘿。”
“我怀疑你们几位在开车,快停车,我还没上车呢。”
几位壮汉不言而喻的笑出了声。
自从刘琦和蔡芸进入酒楼上了二楼,暗中保护跟了一路的随从终于也可以休息一下,向掌柜的表明了身份,安然的坐在一楼吃吃喝喝。而二楼刘琦的包厢,掌柜从众侍卫的口中得知居然是最近声名鹊起的扶苏公子,更加不敢上去打扰雅兴。
可以进入包厢的都是贵人,而贵人最是喜欢清静。每个包厢里都有一个按铃,只要拉动按铃,楼下的小厮就能看到相应房间的绳索抖动,才会上楼敲门服务。
而如今,除了刚刚上菜的时候刘琦喊了几遍小厮送茶,已经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众侍卫厕所都去了好几趟了,刘琦依旧没有出来,反而等来了一群捕快。
一个捕快头头在一群捕快的簇拥下嚣张的迈入大堂,吼道:“谁是掌柜?”
掌柜小跑着上前,殷勤的搓着手,笑着回答道:“小的是。几位军爷可是入店吃饭呢还是有事吩咐?”
“听酒楼后巷路过的百姓目击举报,一个时辰前有一伙蒙面贼人从背面翻入二楼包厢拐走了一男一女,本大人特来探查一番。嗯……背面的位置应该是这一间吧?带我等上去看看目击者所言是否属实。”捕快头头说着,手指一指,正是刘琦所在的包厢。
“什么!”磕着瓜子看戏的众侍卫大吃一惊,吓得面色发白,来不及多说什么,风也似的向楼上跑去,捕快头头一时间被撞翻在地,怒不可遏的爬了起来,伸手抓住跑在最后的一人的脚,吼道:“哪来的刁民,反了,反了,居然袭官!”
“你算什么官,滚!”最后的侍卫一脚踢开捕快头头,跟着其他侍卫一起跑到刘琦所在的包厢,打开房门,顿时呆若木鸡。
“主母呢?”
“公子呢?”
几位侍卫互相看了彼此一眼,每个人眼中的神情一模一样。
绝望,深深的绝望。
“特么的!你们几个刁民,来人啊,抓起来!”捕快头头看到一群随从衣着简单,想必不是什么富家子弟,揉着被摔疼的屁股,走上前去,抓住踢他一个跟头的侍卫的领口怒道。
“完了……我死定了……”
“哈哈,现在知道怕了吧,撞本大人的嚣张哪去了?踢本大人的勇气哪去了?”捕快头头唾沫横飞,说罢硬拽,却发现拖不动。
练家子?
“公子被劫走了,主母被劫走了,我……我死定了……”
“什么玩意,哦……这么说你们是随从咯?包厢里的是你家公子和主母啊,你家公子是谁,主母是谁?”
“州牧大公子,州牧夫人……”
“额……我的天呢……都松开都松开,自己人,特么得,走啊!还不快去禀告几位大人,快啊!”
襄阳城,荆州州牧府。
刘表愤怒的摔了一地的公文,大吼道:“快,传令下去,关了城门!所有兵马出动,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人找出来!”
襄阳城,蔡府。
当家家主蔡帽脸色铁青的咆哮道:“蔡家所有私军出动,给我把二姐找回来!传信给东门蔡和,南门蔡中,还有其他两门的守将,查一个时辰内有无可疑人员出城。连我蔡家的人都敢动!不管是谁,等着死全族吧!”
襄阳城,州牧府,刘琦院内。
莹儿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祈求道:“都怪莹儿贪财,总觉得钱少了不少,数了一天数的头昏眼花也没数清楚,都没跟着公子出去。结果公子就出事了,呜呜呜。求菩萨保佑,公子一定平安无事……”
襄阳城,徐府。
徐庶焦急的走来走去,忽然心中一动,叫道:“管家,令所有人停下手中的活,所有门店关店,给我找……王大儒一家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