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安王府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自寻安王于两年前率兵出征,这座气派不凡的府邸便失了往日的风采,门可罗雀。
两年前先帝驾崩,即位的却是常年染病的大皇子,而先帝在时受尽荣宠的三皇子寻安王,却一夕失势,被封为骠骑大将军,远赴沙场。
趋炎附势之辈,自然再不屑与寻安王府来往,得罪天子。
时隔两年,寻安王得胜而归,自诩聪明的宵小又开始巴结阿谀,这大婚的盛宴也变了味儿。
寻安王楚玹一身大红色的新郎装束,在人群中间格外夺目,他本就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两年征战,深邃了他的眉眼,是他面部的轮廓愈加凌厉,浑身上下不自觉地散发出一种军人的威严,无形之中形成了一种压迫感,却并不压抑。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似有几分醉了,推托了不断迎来的酒盏,在众人或尊敬或不屑或假意的取笑声中,虚浮着步伐,左摇右晃地离开了宴客大堂,朝着喜房的方向走去。
原先一直站在角落的韩昭见状,忙跟上了自家将军。
待到远离大堂的长廊,寻安王楚玹哪里还有半分的醉意?他步履平稳,神色清明,眼中还放出一丝锐利的光芒,宛如暗夜里的一束火光,驱散了一隅黑暗。
韩昭很快追上来,始终保持着慢他一步的距离,与他同行。
楚玹目光一凛,嘴角漫上一丝嘲讽,一丝愤怒,说道:“这些个老匹夫,也不知假惺惺的做给谁看,将方才那几个本王应了酒还回了话的老东西统统给本王记下来,待明日本王连同密信一并奏给皇兄,非得给他们一个教训才行!”
“哼,还想离间我和皇兄?”
“简直痴人做梦,其心可诛!”
少年将军的脸上逐渐因怒意而泛了红,这会儿倒真有了几分醉态。
“是,将军。”韩昭憋着笑,一边为几位大人点了蜡默哀,一边暗自庆幸方才多留了个心眼,不然,少不得又被将军责骂。
“对了,姓景的怎么没来?”楚玹突然停下脚步,剑眉一皱,“不是让你去请了吗?”
韩昭看到自家将军满脸的怀疑,顿感无辜与委屈,连忙自证清白。
“请了请了,将军。可是那位爷说,三年丧期未满,怕冲撞了将军。”
楚玹闻言,冷哼一声:“呵,他倒乐得逍遥!交了虎符,请了丧假,从此两耳不闻窗外事,躲在他的侯府整日抚琴作画,好生快活。”
楚玹暗骂一声可恶,然,脚下步伐未有停顿,不过片刻,已经站在喜房门外,里头,是他新婚的妻子。
楚玹用食指的关节揉了揉太阳穴,转眼之间,又变成了一副两眼迷离的醉酒模样。
他刚晃悠着走了两步,又返回原地,一把揪住正欲离开的韩昭:“你给本王在这儿候着。”
“啊?”韩昭一脸懵逼,呆呆地站在原地目送楚玹推门进屋,颇有些不解其意。
将军,我可没有偷听这种事的癖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