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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师父

华生回定州云中市了,那是华生的家,北方连绵不断的天目山南边的一座首府城市,云中市地处华夏的西北,古时为边疆之地。水草丰美、地广人稀。貌似开化不多,实则古风质朴、底蕴深厚。是兵家养兵蓄势的积聚之地。古代一些志士仁人武林高手,虽胸藏天下之志,但时至穷途,就会选择这里隐居。不问世事之余传承国学武艺。

随着时代的变迁,这座城市早已经现代化,古时的英雄似乎已成传说,大多的年青人已经不能肯定那些人物是否曾经真的存在过。人们忙碌着经营自己流水般的日子。然而,当你深处于这座城市,你会感觉到其它城市少有的宽厚和质朴,其中不乏率性真情。

隐居的英雄已逝,他们的心意是否也如云烟散去了呢?

华生就是从小在这座城市里长大的。

华生久在这座城市浸透,华生的父亲便是一位天分极高的老大学生,受开国领袖的教导,是一位极富理想主义的学者。华生还清晰的记得:自己从记事时起,父亲便穿着打了补丁的工衣让自己背诵宋·李清照《夏日绝句》:“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做为城市里普通的市民,父母一样经历着生活的不易,有着这个城市大多人的习惯。然而华生家里却保留了少见的理想主义,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不一样的家庭。

华生回家不愿说自己头痛的事,他貌似无事的安慰着父母。只是说前段时间考评职称太累,请假休息几天。在华夏的北方,博士这个名号不仅仅意味着前途光明,还意味着荣誉。所以华生的父母期待华生事业和生活各个方面都发展的很好。

而让华生无奈且尴尬的是,目前为止,他仍不过只是一名无车无房的穷博士。除了一点名誉之外,并没有为家里带来实际的利益。对于自己的师父华生同样感到愧对师尊。要知道师父的倾囊相授华生确实感到难以为报。听到弟弟也去龙都学习备考研究生去了,华生不禁苦笑了笑。

华生的佯装无事却使得这个传统的家庭更加着急,毕竟华生三十多岁,没有恋爱经历。要知道华生是一个一米八几的帅哥博士。这说出去都没人会相信,当今社会还会有这样的青年。转而人家就会怀疑你为什么没有找过对象!如果你说是因为练习太极拳太专心,人家一定觉着你太另类,这么另类的人到底可不可以相处?

最最关键是华生这位大神自己毫不着急的样子。连华生的母亲都搞不懂儿子的状况。

所以华生回家稍事休息,接着就是家人的轮番轰炸,千言万语一句话:“赶紧找对象!”

好几次,华生忍不住想把美晨给供出来,但是华生对自己的状况多久能恢复,没有十足的信心。心里太多的牵挂反而无助自己的恢复。

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华生躺在自己的床上,这个床伴随自己小学、中学、大学、硕士、博士。望着窗外的月光,华生自问这次自己又能战斗升级吗?刚一入世,就遭遇到世俗力量的强烈阻碍。仅仅只是个田世明,就让自己几乎毫无希望。看来这就是大多年青人或迟或早的社会世俗化的原因。

华生真是有点累了,他一个人躺在自己的屋子里迷迷糊糊的。

“唉……!”母亲叹了一口气,走开了。

这天晚上,华生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亮发愣,他默默的问自己:修炼了十几年,自己有时也不知道,自己倒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到底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自己有时也不清楚,苦苦的追求,究竟是为了什么?

父亲推门走了进来,他坐在椅子上,华生赶忙也坐了起来。

“这次你回来,感觉你好累的样子,外面遇到困难了?”

“没有,就是上个假期没回家,回来看看。”

“生活中很多时候你会觉得很困难,但是不要紧,我们这种人总是会遇到这些阻碍。”

“为什么?”

“你苦心孤谐这么多年了,现在要横空出世,一代宗师出世,当然谁都想灭你。”

“那该怎么办呢?”

“无为,心不要动,你只要静得下心,整个世界就都是你的,那些人不过是幻觉!”

“幻觉?”

“是的,这些人都是些没思路,没办法,没有真功夫的人。但是又想占住位子,占住利益。你的出世引起了他们的恐慌。你可以什么都不去做,由于他们本身的虚假,只要时间的冲刷,他们就会土崩瓦解。什么都不需要刻意去做,静下心随心所欲,顺其自然即可。”

“是啊!心静下来人就可以自主了。”

“炼到今天,你就是天下,能自主就能得到整个世界。不要心乱,保持大的格局,那怕你每天只是微小的进步,但是意义却非凡。至于其它的事都会自然跟从而来,所谓的难题也都会迎刃而解。”

“爸,我明白了!”

“早点休息吧!”

窗外一轮明月当空,四下照得如洗过一般。

华生回家是必须要看望师父的,其实华生也确实想念师父了。只是华生觉得自己现在练成这个样子,功力尽失太辜负了师父。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去看望偌大年纪的师父,难道还要让师父担心吗?一时间,华生竟茫然起来。

易敬之已经年近九旬,虽然早已名闻天下,但有二十多年不再问武林中事了,是位渐渐淡出武林的武学大家。说起渊源,易老出身武林名门,祖上传承革新发展武学近二百年,历经五代,是国内太极,大枪等武学绝技的承传者,由博而约,领天下武学之纲要。易老对华生是有殷切的期望的,只不过功夫是要时间验证的。

由其年近九旬,教了一生的武学,真武授与有缘人,老人家心里也就坦然了。接到华生的电话,易老分外高兴。

华生不敢耽搁,给师父到同仁堂买了些补品,直奔师父家。

易老虽说出身武林名门,但其实毫不保守,易老是高校的老教授,苦心想把这一身绝学传下去。但是绝学乃大道之途,正所谓大道甚夷而人好径。真武传承何其不易啊!

现代社会去攀登这种古代武学高峰,对现代人本身就有逆势之考验,又有几人能坚持的住!往往都是红尘过客,外界的生活、困难、诱惑一动,就心动神摇,那还怎么练功夫呢?

华生上了楼,易老一直迎出了门,看到了师父几乎全白的头发,熟悉的面容,华生眼中发热。易老拉住了华生的手,一拉之下,不由得大吃了一惊,易老八十年的功夫,已经听出华生内劲微弱几乎丧失已尽。

“你为什么受了内伤?”

“唉!”华生看着师父,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你又和人比武了?”

“不是,是为了治一个病人,耗损了内力。”华生在师父面前,满脸的羞赧。师父精心培养自己,自己却弄成这样。也不好隐瞒,华生就主要地把自己功夫如何从分劲到毫劲,如何比武治病扼要讲了一番。

易老听罢,仰头思索了良久,随及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这也许倒并非是件坏事,这可能就是你的因缘气运了,天命使然,天命使然啊!”

华生看着师父,一时真的迷惘了!

“当今世界,外物之学冒明,天下的学术往而不返,裂而不合。逆返身心之学不合主流,太极拳习者虽众,大多不明其旨,所以传承大多断裂了。你处于当今之世,却独自苦修身心之学。很是难得。”

“师父,我现在弄得功力尽失,虽有招式却感到寸步难行。”

“武学的道路艰辛曲折,你既然已经修炼触摸到了炼神返虚的境界,那么什么是‘虚’?”

华生一时怔住了,是啊!自己这一阵子心神外散,从来却没意识到这个问题,何为“虚”。

看着华生神情恍然若觉,只欠一线通天的样子。“华生,只有这种境界成就,才能站在了武学之巅,以当代之世逆修成就真武,承传国学之命脉,将之传承下去发扬光大,才能集气运于一身。”

“师父……!”

“虚者无形无象,天心即我心,虚空即我家。万物纷芸不过是极化的形态,终归于无极,无极生太极而化生万物。你将身心置于虚空的状态,才能感受到宇宙的能量,才能领悟天人之学的起点,这也就是华夏武学的宗旨了。你不散去功力,执着于这一身的功夫,反而不好领悟到了。”

“原来如此。”华生以虚空之身心毫不使劲的感应了一下,果然有所感应。一片一片,微微薄薄的能量正从虚空中向自己聚过来。真是没有想到,原来本心所在,即是天心所在。天人感通,一切障碍都不过是阶梯罢了。

“世事也是这样,有极的万事终会归于无极,你抱一守中,就会执天下之大本。真正的做到无为,它们都会各归其路了。”

“是的,师父。”

“真武如已系于一身,就自有天命赋予,去完成自己的使命,以正古今天下之学。”

华生认真的点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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