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倾夕瞳孔骤缩!
一年前的阴暗痛苦猛地冲入大脑——整整七天七夜,她被玄铁锁在步烟门最严酷的刑房,每日经受生不如死的刑罚。
火烧,鞭笞,水刑,一样不少地加诸在她身上,她几乎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
但那时并不是最痛苦的时刻,因为她还抱着一丝希望,还盼着大师姐来救她。
然而,牧倾夕等来的,是大师姐顺利登上掌门之位。而她丹田被毁,筋脉尽断,被踢出步烟门。
牧倾夕阖上眼,一年前的惨痛像一把刀嵌进了她的心口,无论何时想起,都痛彻心扉。
忽然,一双微微凉意的手,带着点小心翼翼,覆上她攥着匕首的手。
牧倾夕转过头去,洛岚池把头探了过来,正定定地望着她。
那双潋滟的眸子里有困惑,有无措,还有浓浓的担忧。
牧倾夕一滞。
那些阴暗的,痛苦的回忆,在洛岚池澄澈的眸光里,竟缓缓散了开去,了无踪迹。
牧倾夕迎着他的目光,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她轻轻摸了摸洛岚池的头。
我没事。
她无声地道。
远处的声音还在继续,并且有越来越近的趋势。
“师妹,别说了,掌门是背着严师叔偷偷下的追杀令,不能声张的。”另一道女音劝阻道。
“怕什么,那些门徒都去林子外面摘草药了。”
那人毫不在意地继续道:“要我说,掌门也是够虚伪。她可是说过步烟门和牧倾夕情仇两清,再无瓜葛的,暗地里又偷偷下追杀令。”
牧倾夕已经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是三长老的女儿钟绮瑶,而那个劝阻的人则是大长老的女儿单离芸。
听钟绮瑶的意思,现在外面只有她们两个。
牧倾夕嘴角划过一抹冷笑。
情仇两清,谁说的?
经过她同意了吗?
牧倾夕看了一眼隔着树丛隐隐约约的身影,叮嘱洛岚池在这里等她,然后大大方方走了出去:“钟师姐,单师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两人猛地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人瞪大了眼。
“牧……牧倾夕?”钟绮瑶惊惧地道。
她一直以为牧倾夕早就死了,此时乍见牧倾夕,几乎以为自己见了鬼。
牧倾夕勾着嘴角:“钟师姐真是无情。我好歹做过步烟门三个月的掌门,师姐叫一声前掌门也行啊。”
“前掌……呸!”钟绮瑶下意识地喊,但说到一半就反应过来了。
她毕竟是江湖儿女,见多了奇闻怪事,乍见牧倾夕时的惊慌立刻就散尽了。
钟绮瑶斥道:“你是步烟门的罪人,掌门早已将你逐出师门,对你下了追杀令。”
钟绮瑶虽不知牧倾为何没死,但既然被她遇见了,她可不会放过杀死牧倾夕的机会。
牧倾夕微微眯眼:“大师姐果然杀伐果断。”
同门四年,赶尽杀绝,一点情面都不留。
钟绮瑶高喝:“废话少说!今日你必做我刀下亡魂!你若乖乖求饶,本姑娘或许能念在四年同门的情分,给你留个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