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气场与其余人大为不同,野蚊子丝毫靠近不得。
“有师道者,快走呀,你藏不住的!”解良心里呼喊。它摆脱人类视野的瞬间就找个地方藏了起来,就在人类不远处的灌木丛里面。但是空知之术施展开来,炁团无孔不入,没有什么地方是藏得住的。
那师道者从箭囊抽出一枚箭,然后下马,瞑目凝神。看不见的炁团以他为圆形扩展开来,每一片花草树木都被他的意识捕捉。
它就在灌木丛间看着人类,巨大的身形贴着地面潜伏。
师道者忽然回头,张弓搭箭,箭簇笔直指向它。它中箭了,一声嘶吼,它想站起来逃跑,但是箭刺入它的前肢,卡在关节里面。
数十枚箭接连钉在它的身上,几乎布满每一块毛皮。它除了嘴巴惨痛地嘶吼,其它的地方都动不了了,奄奄一息地躺着。
“不要杀死它,最后一下让我来!”主子急声叫道,箭矢才停止落到它的身上。
主子翻身下马,张弓搭箭,来到它的面前,兴致勃然。他一箭射中它的眼睛,解良眼中的立体的画面瞬间变成了2D画质。他想想都知道觉得痛苦,毛骨悚然。
它愤怒,它痛苦,或者它恐惧,但是它只能撕心裂肺地时候,因为身体其它地方都动弹不得。
“眼前这是一头离成妖只差临门一脚的狼,公子一箭结果了结了它,日后定是神人也。”师道者低头作揖,恭敬道。
“我已经射了一箭,就让它在这里等死,我依旧是一箭了解了它。”公子欣喜若狂,“父亲知道了一定会赞许我的。”
公子的话音刚落下,后方一箭贯穿了他的脖子。林间风声鹤唳,树冠上无数的影子在飞快跳跃。
“公子死了!”一侍卫惊叫出声来,他的叫声刚落下,头部和左肩膀从身体上滑了下来,身体上露出水面般平整的切口。
“是一剪影的刺客。”师道者大吼,数人中数他申请淡定,但是他还没动作已然汗流浃背,惶恐不安。不断有人的肢体不知不觉中分离开来,他们惨叫不止,最后失血过多死去。
林间的惊鸟慌乱,朝各个方向飞去。
“我们背靠背警戒四方,他就一个人,不要怕。”师道者说话,暂时幸存者们呼应,四个人分别警戒着四面八方。但是他们每个人看着诡异抖动的树冠,草木皆兵。这分明是几十号人的阵势,那时是只有一个人?
树上一箭射来,师道者挥刀斩断。他的身后又是一个侍卫的惊恐地叫喊,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侍卫被什么拖进茂密的灌木丛里面。
侍卫向灌木射箭,只听见同伴的惨叫,然后同伴咽气了,灌木丛也停止抖动。
“那刺客被我射杀了!”一个侍卫叫道,他的神情几乎疯狂。他知道刺客没死,但他更愿意相信他死了。他脸色忽的惨白,然后看着自己的胸口,细长的利刃从胸口穿出来,在收缩回去。
同伴忽然倒下,胸口如泉眼一般泊出鲜血。余下两人头皮发麻,通身肌肉紧绷,就像刑场上砍头的犯人等着刑刀落下。
挥之不去的恐怖如阴霾笼罩着天空,无处可逃,师道者的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眼球充血。他施展开空知之术,炁团把捕捉到的事物反馈到脑海里。
眉目一跳,他似乎感知到什么,把另一个侍卫挡在自己面前,只听见利器切割肉块的声音,他掉头撒腿就跑,恐惧使他的肌体僵硬,没走出两步,一个人影撞进了他的怀里。
镜面般明亮的利刃从他的背部穿了出来,刃身转动九十度,再收缩了回去。心脏出泵动的血从创口喷射出来……
解良通过它的眼睛看到,死人堆上只留下最后一个人,他手里拿着一柄素装的直刃长刀,通身从脚趾到头发都包裹着黑色布料,只留下眼睛处开出一条缝隙。
黑衣人身形一闪就消失在眼前,解良想恐怕自己是最后一个活着见过他的人。
黑夜降临,它开始了活动,身体艰难地运动。解良通过画面什么都没看到,这里的林叶茂密,是月光都无法触及的地方。
虽然看不见,但是解良听见了野兽啃食的声音。
画面跳跃。天亮了,死人堆上只剩下森森白骨,一点血色都没有,显然时间过去了许久。解良明白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幸亏是黑夜来临让他没有看见,否则必定恶心到死。
经过昨晚,解良发觉它的身体发生了某些变化。因为画面忽然变高了,接近一个两米高的人的视野。它的爪子变成了人类那样的手掌,虽然更像猩猩的,毛发发黑如黑铁丝一般坚硬。它的手一枚枚拔掉身体上的箭,最后把眼睛上的箭也拔掉。
透过画面,解良可以看到最后那枚箭上插着一只鸡蛋大小的眼睛,他恍然大悟。
“难道我现在看到的是黑狼妖的记忆?”
画面左一晃右一晃的前进着,笔直往着某个方向走。穿过灌木丛,湿地和大片的裸露出地面的石头地貌,它回到了那个石缝间的洞口里面。它钻了进去,在洞的底部,解良最后看到蚂蚁和虫子在几只狼崽子的身体里钻进来钻出去。
黑狼轻轻舔着它们的脸,然后用嘴巴轻轻碰了它们僵硬的身体。
呜呜呜……它的声音呜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