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末歌敲敲桌子：“停停停。”桌子被敲得嘭嘭作响。
几位牙婆停下来看着她。
沈末歌站起身来：“我这次要找的，只选最好的，我给出要求，你们自然是可以把你们认为最好的给我，然后我一一看过，把我认为最好的留下来，当然，要是没选上的，你们也有三两银子的辛苦费。”
“没选上，也有三，三两银子。”一个媒婆手指发抖，天啊，这是哪里来的败家公子哥儿。
“公子尽管提要求，我们这些老婆子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手头有那么点关系，只要公子的要求不太过分，都能找到。”一个婆子道。
“是的，公子先提要求，我们这边啊，尽量满足。”一个牙婆殷勤的递上茶水。
既然知道人人都有机会抢的这个生意，那牙婆们也都心平气和了，厮打的都停了下来。
“我要寻一个人，教孩子规矩的。教孩子们练胆色，遇上贵人，能不卑不亢，热情而又带距离，让贵人觉得恰到好处，如沐春风；教孩子们沉稳，发生事情，能不慌不忙，好好解决，而不是遇事就手忙脚乱，乱上加乱。当然，这此中的度，也是要他教的，还有各种礼节，见到贵人怎么行礼，怎么问好，给贵人端过去的茶水是什么温度，林林总总，这要教导的可不少。你们，可有这样的人？”沈末歌微微抿一口茶水润喉。
“这，这种人......”牙婆们面面相觑：“公子您要的这人可难找的很。要是有这样的人，估计这生活的也不差，怎么能来牙行这边寻活计。”
“所以你们牙行这是没有这种人？”沈末歌挑眉。
“我们这里有规矩的奴才也是有，被那些高门大户都调教出来了，公子您要这种孩子，直接买了就是了。何必费这种功夫。”那个胖胖的牙婆眼珠子一转，笑道，她手上刚刚收了一批被大户人家发卖出来的奴才。
沈末歌凉凉的看她一眼：“既然是已经调教出来了，那怎的又被发卖了？必定是规矩没学好，惹怒了主人家才有的这祸根吧。”
胖胖的牙婆尴尬的笑笑。
沈末歌转头朝其他的牙婆问道：“你们呢？可有这样的人？”
众人都是一脸的难为之色。
“罢了罢了，我去别家看看吧。”沈末歌放下茶盏，便起身朝外面走去。
昨日卖了沈末歌奴才的牙婆连忙说道：“公子，奴送送您。”
沈末歌瞥她一眼，淡淡的应了声。
出到牙行外，牙婆忽而轻声道：“公子，我有这样的人，此话说话不便，请随我来。”
沈末歌微微挑眉，倒是也不急着问，跟着她来到一个小院子外，牙婆打开门：“公子请。”
沈末歌进去，是一个简单的院子，四合院的样式，中间一口水井。
牙婆端来一盏茶，说道：“奴问一句，公子要这人，可是教导昨日那些卖过去的孩子？”
沈末歌点点头：“没错。”
“实不相瞒，奴倒是有这么一位人可推荐给公子，但是她不卖身。”牙婆道。
沈末歌稍微思索了一会：“卖身不卖身的倒是可以商量，但是如果身份没问题，你又何必这般遮遮掩掩的来？”
“公子果然聪慧。”牙婆不大不小的拍了个马屁，又道：“这人乃是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这规矩，定然是严谨的，但是，她这人就是规矩太严了，死板，得罪了不少人，连这出宫了都不得安生，偶尔还有人去她家里闹事，她找到的差事都被人搞黄了，现在都三餐不继了。若不然，公子您就算去请，估计人家还不愿意教一群奴仆规矩呢。可是公子您要是收了这嬷嬷教孩子们规矩，那说不定也得被人找上门去闹事。”
沈末歌看着牙婆，笑道：“这个倒是无事，我倒是比较好奇，你怎的和宫里的嬷嬷扯上关系。”
沈末歌不得不承认，若是说规矩，那定然哪里也比不过皇宫那个吃人的地方，不过她也得预防，这牙婆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瞒着她。
牙婆苦笑道：“实不相瞒，奴也是从宫里出来的，其实不论在宫里再如何光鲜啊，这出宫了，那里面的荣耀就都与你无关了，你在那里面再如何得贵人赏识，但是你出了宫，他们可不会有多少的情面留给你，出来了，那可都是要靠自己的了。”
牙婆说到这里，叹息一声，又继续道：“本来我这老姐姐也是个教养嬷嬷，出了宫门应该也能活的很好才是，去一些公候的府里当教养嬷嬷，这不是光鲜得很吗，奈何，她就是在宫里的时候，教养一批秀女的时候啊，太规矩了，被记恨了，就算那秀女还没得宠，奈何她宫外有人啊，这不，我老姐姐出来了，也被找麻烦了。”
“那你这老姐姐惹到的，到底是哪一家？”沈末歌问道。
牙婆抬头看沈末歌一眼，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户部尚书夫人娘家的妹妹。”
户部尚书......好像在哪听过来着？
沈末歌努力思索，忽的便想起了。
户部尚书夫人娘家的妹妹，不就是户部尚书的小姨子，不是说准备给若七阿姨夫君做平妻的？
“户部尚书夫人娘家有几个妹妹？”沈末歌问道。
“这个牙婆倒是知道的，这上京城适婚的姑娘啊，牙婆我心里都有着数呢。”牙婆得意的一笑，接着道：“户部尚书夫人娘家有两个妹妹，一个是嫡亲的，一个是庶出的，嫡出的进宫当了秀女，庶出的听闻也许了人家，只是究竟是哪家，这个牙婆倒是没有仔细打听，顶了天的不就是去世家里面当个妾。”
沈末歌紧接着问道：“这户部尚书夫人的娘家可是什么高门大户？”
牙婆啐了一口：“什么高门大户，这夫人娘家原是一个富商，在一般人眼里还有点份量，但是要是放到上京来，那就什么都不是了，不过前几年这夫人夫君当上了户部尚书，夫人她娘家也才跟着水涨船高起来，嫡系总算是沾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