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聊着丹徒镇到了,一老一少两人过了西门的检查直奔东区而去。
应天游熟门熟路,七绕八绕地就领着阿宝来到了镇里的学堂办,学堂办是丹徒镇学堂部的直属办事处,这里负责管理整个丹徒镇的学堂和学生。
学堂办里的工作人员就没有一个年纪看上去比较大的,放眼望去都是年轻的面孔。阿宝问服务台拿了一张文化测试的申请单填好之后还了回去,坐下没一会就有人拿着确认好的申请单过来了。
“应天赐是吧,你的申请已经通过了,明年六月来考吧。“
“好的好的,谢……明年?明年六月?“
“对啊,明年六月。“
“为什么是明年六月?“应天游也忍不住发问了。
“因为文化测试六月里就都结束了啊。“
“那我这孩子不能在家白等一年吧,他是因为之前生了大病在家卧床了半年才错过了的。“看到老村长说谎都完全不脸红的样子,阿宝实在是有点汗颜。
“那是你们自己的问题,我们这里规的定就是文化测试只在每年六月份里开放,你的情况特殊的话可以去跟我领导申请,我一个小小的办事员可没那个资格给你家孩子单独安排一场考试。“
“那你领导叫什么?人在哪?我去找他申请!“
“……我们领导不在!他休假了!“
“你!……阿宝我们走!“
一脸蒙圈的阿宝被应天游拽了出去直接按在了马背上,老村长自己则翻身上马气势散开带着阿宝离开了东区,径直来到了北面的镇政中心入口。束好马匹,在禀明了来意之后二人被放行进入了镇政中心。
镇政中心是很少见的石质房屋,上上下下一共有四层楼。一层是等待和询问大厅,二楼是各种办事处,三楼是大小领导的办公场所,四楼则是大会议厅。当然这些在进来之前阿宝肯定是不知道的,他也是从一楼墙上的宣传栏里看到的。应天游驾轻就熟地从咨询台拿到了号牌,领着阿宝来到二楼对应的办事窗口,同样是清一色的年轻人,应天游却没有闲情逸致再去感慨这个世界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这孩子今年已经快十四岁了还没有读书吗?你这个村长是怎么当的,咱们东特一直要求确保每个孩子都要接受基础教育的。“
“实在是不好意思,这孩子之前生了大病在家整整修养了一年,这不就错过了时间。这会儿我就想呀,得赶紧给他办手续让他去读书啊,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再错过个一两年这孩子都可以直接去娶老婆生娃了。“
“这么个情况啊,但是王国的规定就是这样,我们也不能就随便给你改了。这么着吧,我去给我们何部长说一说,看看何部长是个什么态度,如果何部长同意的话,我们也不是不可以给这个孩子一个加试的机会,不过你们还是不要报太大希望,我们何部长一直都是一个特别秉公执法的人,我还没见过他给什么人开过后门。“
“何部长?何鑫何部长?“
“对对对,老爷子你知道何部长啊,那你应该也知道这事儿希望不大吧?反正呢,我现在先去给何部长说说你们的这个情况,具体怎么办还得看他的意思,你们就先在这等着吧。“
说完这个赵办事员起身就要上楼。
“诶!等一下等一下!我们也想一起上去,就在办公室外面等着,肯定不影响你们。“
“嗯……那行吧,千万不要在三楼吵闹哦!“
“好的好的。“
阿宝看着面前的老村长,既心疼又感动。一把曾经身居永耀副军首的老骨头却为了自己今年能去读书而低声下气地请求着一个顶多就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或许这就是官场上人走茶凉的悲哀吧。虽说自己生前其实也没有经历过官场的种种,但没见过猪跑总吃过猪肉吧,他还是有了解到会有类似这样子的情况发生的。
被领到了何部长的办公室前办事员小赵自己进去了,应天游和阿宝就坐在了门边的长凳上。
那扇木门关是关上了,但隔音效果实在是让人没法恭维,里面的交流声传了出来被外面坐着的二人听了个全部。
“何部长,刚才来了一对爷孙二人,小娃娃错过了文化测试,这会儿想申请补考。“
“自己不重视娃娃的教育错过了时间,这都什么时候了跑来要补考?王国的规矩坏不得,让那娃娃明年再来考。“
“额,我是这样告诉他们俩的,但是他们解释了一下,情况确实有些特殊。“
“说来听听。“
“那娃娃呢是生了一场大病,卧床在家待了近一年,所以错过了文化测试的时间,如今已经快满十四岁了。前阵子他还来丹徒进行了灵修测试,结果还算优秀所以想赶上开学的末班车去永耀读灵修。“
“他所说的情况确认过了吗?“
“灵修测试确有其事,成绩报告单的备份我这也找到了,确实是个天赋优秀的小孩。但是生病这个事就……“把报告单备份递给了何部长之后赵成也不敢说话,他生怕多说错说了什么导致一向秉公执法的何部长不高兴。
“应天赐……天赋还算不错,倒是这个病是不是真的还不能确定。嗯……在我看来还是不能坏了王国的法规,小赵你怎么看?“
“那……就按何部长的意思办吧,我这就去跟他们爷孙俩说,让他们明年再来吧。“
办事员小赵刚准备转身出去,就看到门就被应天游推开了。
“何三金你好大的官威啊!“
听到这一句小赵的脸都吓白了,差不多全镇的人都知道与镇上的其他大官们会在取笑何鑫的时候把他的名拆开叫他“何三金“,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臭老头竟然敢就这么闯进来还当着何部长的面就这么叫他!
“对不起啊何部长!不是我要领他们上来的是他们非要跟上来的!我这就把他们赶走!“
他真的害怕了,自己这次可真算是好心办坏了事。问题是谁知道这个臭老头竟然就这么胆大妄为啊,慌乱之下他转过身去就想要把已经半个身子走进门来的应天游给推出去。
“慢着!天游叔是你吗?“
听到何部长这一声,小赵彻底愣住了,什么情况?这老头还认识何部长?何部长管他叫叔?
看到应天游端着个架子不说话,何鑫赶忙起身去迎他:“小赵你先出去,天游叔来你们坐下,真的是稀客啊天游叔你怎么想起来跑我这里来了?哦!对对对!是给您孙儿办补考是吧,瞧我这脑袋。“
办事员小赵一脸呆滞地出去了,临走前倒也没忘了关上门,虽然这个门关不关实在是没什么区别。
“阿宝啊,来,叫何大部长一声叔~~“在此时的老村长脸上阿宝看到了和之前应野脸上一样的骚包表情,心里想着这俩人铁亲爷孙呀。
“诶哟天游叔咱们哪还用攀亲戚呀,来我看看,这是天龙哥的孩子吧,十几岁就长这么高了呀。“
“天龙那臭小子能生出这么乖巧的娃娃?你天龙哥的儿子调皮捣蛋被我锁家里了,这是我村里最肯读书最有天赋的孩子。哼!补考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样啊!天游叔,这个事是这样的,这个文化测试啊确实是六月份就截止了,王国里确确实实就是这么个规定……“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应天游起身就要走,何鑫急了赶忙拉住他。
“但是!还有但是!天游叔你别急着走啊!我还没说完呐!“
见到板着个脸的应天游坐了回去,何大部长方才继续了话题。
“但是既然是天游叔你的事,再加上这个娃娃确实天赋很不错又是因为生了大病才错过考试的,我完全可以去替您去考试办说一声,加一场单人的文化测试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喂喂喂!进门之前你还对是不是真的生病卧床有疑问,这就确认了啊,你的原则呢?现在把这事儿说的这么简单刚才怎么看不到啊!“心里在无限吐槽的阿宝表面上却一声不敢吭。
“不过要去申请加试的话那帮人肯定也不乐意,估摸着会给测试加不少难度,不知道这个娃娃能不能通过的了。“说着说着何部长的目光就转到了阿宝身上,看的本来对这个小测试自信满满信手拈来的阿宝莫名的有些发慌。
“这你不用担心,这个娃娃读书写字绝对是一把好手,他就是直接去学堂里读书赶考以后也肯定会是王庭里的重臣,更别说有这天赋去学灵修了。“
“不是,应阿宝这个小孩儿在我鸠占鹊巢之前到底是个啥情况啊让你对他这么有信心?“当然这阿宝也是心里的吐槽,事关来历不明的自己那更是万万不敢提及。
“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下午去考试办说一下让他们晚上把卷子出出来,明天早上就让这娃娃考了。今天晚上你们俩就住镇上吧,我等一下下去叫刚才那个小赵去给你们安排食宿。“
“行,你是何大部长嘛,我一个糟老头子还能咋样,只能听你安排咯~“又是那个骚包的表情,这次阿宝已经懒得吐槽了。
“别别别天游叔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要不是天游叔和天龙哥之前对我的照顾我肯定是走不到这一天的。话说回来,天龙哥从那之后还好吗?他儿子怎么样了?“
“天龙那次吵完架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了,就他那个臭性子可能已经不知道死在哪了。“
“额……天游叔你可别这么说,天龙哥他虽然性子是莽了点,但是该细心的时候还是很细心的。他应该是和嫂子在外面有了什么事情走不开所以才一直没能回来。“
“我儿子我不比你了解他。不提那个女人还好,一提我就来气!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偏偏他喜欢的很,孩子一生下来就跟她跑了,早知道就该打断他的腿。“
“额……不至于不至于,那天龙哥的孩子呢,现在怎么样?“
“也不如人愿,书嘛不愿意读,调皮捣蛋嘛倒是样样精通。我也要忙村里的事管不住他,只能把他送去苍石武院里让那群**教育教育他了。“嘴上是对应野嫌弃的不行但是阿宝从老村长的眼神里看到的却是满满的爱与期望。
“苍石武院好呀,从那毕业出来的孩子仕途上基本都是平步青云,毕竟光这一个起点就比其他武修学院里出来的高多了。说来惭愧,我连天龙哥孩子的名字都还不知道,不知道天游叔能不能透露一下……?“
“我家娃儿叫应野,你这堂堂一个部长嘴上说着关心却连你大哥儿子的名字都不知道,说出去怕不是又要被人叫‘何三金’了啊。“
“啊哟天游叔你就不要挖苦我了,我这人性子你知道的,这么多年了也改不了了。“
“你这性子好啊,官府里就要你这样的人,方才不过是私下里说笑而已,你不要往心里去。既然事情也有着落了,我们就先找个客栈休息一下吧。“
“好嘞好嘞,小赵!我知道你就在走廊里!来,带天游叔和小天赐去来福客栈,记我账上。“
“好的何部长!“赵成应声推门而入,他还真就待在门外等着,三人交谈的内容应该也是完全听到了。
来福客栈就在镇政中心入口外面的街边,位置很不错人来人往有很多住客。既然是何部长安排的客人,阿宝和老村长理所当然地住进了最好的客房。陪两人吃完午饭又把明天的食宿日程都安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之后赵成又送来了“独门备考资料“准备辅导辅导阿宝,应天游说要好好休息就让原本打算全天候陪读的他先行回去了。
“村长阿爷你深藏不漏啊,没想到你这扮猪吃老虎的本事也是一流的。“对于应天游在镇政中心的一顿操作阿宝真的是吐槽累了,但是心里对他这次陪自己来解决了这么一个大麻烦是万分感激的。
“什么扮猪吃老虎,猪还能吃得了老虎?阿宝你又在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书里奇奇怪怪的话了。今天的事情你有什么感想没有?“
“嗯……还是要变强吧,村长阿爷你是六阶武修的实力,就算只是一个小村子的村长也没有人敢小瞧你。“
“还有呢?“
“额……不光要有实力,还要有一定的资历和地位?“
“能看出这两点也就还不错了吧。希望你记住,修炼者再强也不要对普通人使用武力,说到底这个世界还是普通人的世界,修炼者不应该去干扰他们。除了你自己总结的两点之外我再告诉你我希望你能学会的两点,第一,求人办事的态度要好,当然如果是碰到像学堂办那样的情况你完全可以扭头就走,要把宝贵的时间用在对解决问题有帮助的事情上而不是到处扯皮。第二,不要应承或者去做超出自己能力掌控之外的事,如果今天不是去找何鑫那小子而是一个我不知道的年轻领导,那事情肯定不会这么顺利,说不定我真就要去找那些老家伙帮忙了。这四点希望你以后永远记住,出门在外,尤其是你选择了修炼者这条路就注定半辈子与危险相伴,自己要多加小心。“
“嗯……谢谢村长阿爷教导……为什么是半辈子啊?“
“平时那么聪明怎么这下脑瓜子不灵光了,难道你要一辈子都打打杀杀吗?修炼者到了五阶基本上都有谋求社会地位的本钱了,实际上就算没什么本事也会有没眼光的有钱人来找你当个家族里的长老撑撑门面。别看我之前说的好像五阶修炼者并不强似的,那是在永耀城里的情况。和那几个妖怪比起来五阶确实不算什么,实际上任何一个五阶顶峰的修炼者拿出去都是可以自成一家的,永耀城里哪个富贾家里能有个五阶修炼者长老那他出门腰板都会挺得直直的。咳咳扯远了,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有这么个天赋还一辈子混不到五阶灵修那我就全当村里没你这个娃娃。“
“额……那怎么会,我会努力的村长阿爷!“
“好了,你下午就在客栈里复习复习好好准备明天的测试吧,老头子我去见见老朋友去。“
看书看得入迷的阿宝完全没有感受到时间的流逝,等肚子突然“咕咕“叫了几声才抬起头却发现天色已经完全暗了,摸了摸口袋想起来自己这次来丹徒镇连一个铜比索都没带上,好在赵成已经安排好了晚餐事宜,客栈里的伙计到点就已经准备好了食物敲响了房门,不然阿宝只能饿着肚子了。
老村长回来的很晚,一身的酒气好在人还算清醒,满面的红光一看就和老朋友们喝得很畅快聊得也很尽兴。
“阿宝!何鑫给你安排上了,明天早上十点,咱们去学堂办考试!嘿嘿嘿,你考试的时候我可得去嘲笑嘲笑那个小伙子,跟我这儿装最硬气的,还不告诉我他领导是谁?哼哼哼~~“
“出现了!出现了!应野同款骚包表情!“不用多想这当然还是阿宝只敢放在心里的吐槽。
村里生活习惯了的两人也算是养成了良好的作息,应天游本身回来的就已经算晚了,两人也是没有多聊些什么有的没的,很快就各自睡下了。
第二天的考试很顺利,就算是增加了难度对于阿宝来说也是轻轻松松的事,倒是之前学堂办的那个办事员脸色很差,不知道是被休假中的领导赶回来训了一顿还是被应天游膈应的,或者两者皆有之?
测试结果出来的也是很快,“准备充分”的阿宝理所当然地以接近满分的优异成绩通过了考试。
茶馆里被老朋友吵的有些头晕的老村长不当机立断不打算多做耽搁,拎着阿宝就要回去。老友们坚持着要送二人送出城门,路上不断劝着应天游多留几日再叙叙旧,老村长嘴上说着“下次下次,下次一定陪你们喝个痛快“,实际行动却坚持着要先把两个孩子送到永耀城入学。
一出城门,应天游就飞也似地带着阿宝上路了,留下众位大官连连叹气。
“村长阿爷,你说有些上学要置办的东西……好像还没买诶……“
“没看到那些老酒鬼缠着我不放吗!送你们去永耀城的时候再买吧,先回村里去。“
逃也似地一路飞奔,天色还大亮着呢两人就回到了村子里,把马匹交还给老村长之后阿宝独自一人回家去了。随着欧拉逐渐转暗,应大壮也如往常一般早早地从田里回来了。
“阿宝你回来啦,测试怎么样?“
“通过了,差点满分。“
“我就知道不会有问题的,不过阿宝你这一走,一年怕是只能回来待一个月了吧。“
“听村长阿爷说永耀城那边的学校一年是放两个月,一般都是七月和八月。“
“诶,永耀城也太远了,光来回一趟就算是坐马车都要花上接近一个月呢,你这一走你阿妈的心怕是都要碎了哟。“
“谁的心要碎了?是谁天天念叨着阿宝不在家不如去死算了的?“阿宝妈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出现并发出犀利的吐槽,有时候阿宝甚至怀疑阿妈早就“埋伏“在附近了,一旦出现一个完美的切入时机就会果断出现。
“谁啊?到底是谁啊?“应大壮见势不妙开始装傻。
“阿爸阿妈,我这次去永耀城上学,顺利的话毕业的时候就十八岁了。可以的话毕业之后我想自己选择怎么走以后的路。“
阿宝觉得是时候比较严肃地跟父母谈论这件事了,毕竟作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外乡人“,他其实对村子并没有多少归属感。比起村长应天游建议的先成为优秀毕业生顺理成章地进入高等学府,然后一步一步按部就班地加入宫廷灵师团,最后成为王国的灵修大师位极人臣,他更希望能够在毕业之后成为一个冒险者去闯一闯这个世界,看一看在东特王国里看不到的风景。
“阿宝我觉得……“应大壮刚想说些什么就被英子拽住了,他甩开自己老婆的手,“阿宝妈你做什么!阿宝这是想要出去飞,不回来了!像天龙一样!“
“你先听阿宝说完不好吗?就算阿宝要出去闯荡,作为阿妈我也支持!难道就一定要孩子也回来村里,在咱们身边,才是对孩子最好的吗?“
“……“
“再说了,我们家阿宝和天龙怎么就一样了?天龙的性子你不知道吗?阿宝的性格你也不知道吗?“
“我不是……我没有……“
“阿宝你说!“
“啊?我说什么……?“
“说你是怎么想的啊!还能说什么!“
从来没见过往常在家里并不做什么主的阿妈展现出这么气势凌人的一面,阿宝第一次面对这个待人宽厚平时总是满脸笑容的女人产生了一丝畏缩的情绪。
“啊……我就是想毕业之后可以的话就去当一个冒险者。啊!但是肯定不会像天龙叔那样不回来的,他是和村长阿爷吵架了嘛,我又没跟家里吵架为什么要不回来嘛对吧。我保证!如果以后要出去闯一闯的话,条件允许的话最少隔个两三年就会回来一次的!“
“阿宝他爸你看,其实孩子都有自己的打算,我相信这也是阿宝仔细谨慎考虑过的,既然他觉得这样对他来说最好,那就由他去吧。“阿宝妈之前强硬的口气慢慢软了下来,她坐了下来用手抚着丈夫的背但是应大壮一直埋着头不做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那晚之后阿宝就明显感觉到家里的气氛不太对,无论是阿爸还是阿妈都在很明显地试图避开对方,想不到什么好办法的他为了防止尴尬每天一大早就跑去应野家避难,一直待到到天色渐晚才回家去。
两天的时光转瞬即逝,该出发去永耀城的日子到了。前一天晚上就交代说纺屋里还有很多活要干的阿宝妈早早地就出门了,留下应大壮去送阿宝出村。尴尬的氛围一如昨日地笼罩在这对父子之间,印象里两天里除了打招呼这二人就没怎么说过别的话了,背着昨晚收拾好的行囊的阿宝理了理衣袖准备出发了,眼看着再不说话可能短时间之内就不会再有机会了,应大壮终于是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阿宝啊,你别说话,就听我说。可能我没什么文化不太会表达,但是我完全没有要阻碍你去追寻你自己人生梦想的意思。在你去上学,甚至是去修炼者学校这方面我和你阿妈一样都是持赞同意见的。你别看你阿妈一副完全放手任你去飞的样子,实际上她才是最担心你,最舍不得你的那个人。我是你阿爸我怎么会不了解你的性格,我相信阿宝你放手去搏的话以后一定能在外面闯出一片天地,实际上我并不是担心你,我是担心你阿妈。你可能不知道,但是我自己很清楚,像我这种干一辈子农活的人很难活的长久的,不信你可以出去问问,村里天天下地干活的有几个活到七十的,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村里年纪大的都是阿婆阿奶而没有阿公阿爷呢?你阿妈本来就小我几岁,你出去闯荡天下不打紧,可是等我先她一步去了她就是孤零零一个人了,你也看的到老村长的情况,我不忍心……“
“阿爸你放心吧,无论是上学还是以后出去闯荡,我都会尽量做到一年回来一次,最多不会超过两年。等你们老了我一定会回来照顾你们或者把你们接到我身边去的。“也许是触景生情吧,考虑到他原本就是个感性的人,所以触景生情的他许下了这样的诺言也不奇怪。况且生为人子,父母老去后照顾二老也是应当的。
“你也长大了,阿爸相信你,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承诺了!“
“嗯!男人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