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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前尘(三)

只是偶尔午夜梦回,恍恍惚惚却总能听见有人在耳边轻声唤我,熟悉的声音每每令我落泪,却百思不得其解。

……

“我们……回家。”

沙哑颤抖的声音忽轻忽重,淡淡的血腥味若有若无,我的意识断断续续,唯有这句,异常清晰。

……

眼前光亮愈发清晰,我抬眸,见丹炉的火仍燃着,微一叹息,便再次合眼。

想来是我这副身子越发不中用了,竟是困倦得很。

丹炉底燃着的幽幽火光,为这阴暗的屋子增了些许暖意。

近几天总是反反复复地做梦,醒来又不记得内容,隐隐约约却听见有人说接我回家,声音很轻,但异常清晰,像是烙印在心底,无法抹去。

又是一样的梦魇。

罢了,多想无益。我这般告诉自己。

再次醒来,丹炉底的火光恰巧燃尽,屋内温度骤降,昏暗地可怕。

我抬手,从袖间抽出一枚火折子,将它吹燃,再移步灯台前,点燃未尽的蜡烛。暗黄的光晕逐渐渲染,屋内才多了些生气。

我转身又走到丹炉前,自言自语:“看来是炼好了……”下一秒便对着门外招呼:“执衍,拿瓷瓶来。”

“瓷瓶?我倒是有。”

接着便是一阵邪魅的轻笑,闻其声,不见其人。声音只是不紧不慢地响起:“久闻上仙大名,今日特来拜访,晚辈——柳闻卿。”

“我府里的人呢。”这种不安和烦躁的感觉,我许久不曾有过了。

“他们啊……”这人拖长了语调,末了又浅浅地笑着,声音很是无害:“晚辈这几日等着前辈炼药,中途无聊,便和他们玩了个游戏,可光玩游戏没点赌注怎么行呢。”

说罢,房门忽然被一阵阴风吹开,夹杂着雨丝,席卷了屋内的余温,空气瞬间冷凝,降至冰点。

只见外面的天灰蒙蒙的,细密的雨丝下,一群人整齐地排列着,他们无不低着头,一言不发。

“畜生!竟然对活人用傀儡术。”任是冷静如我,此时也不住地颤抖着,我甚至能感受到指尖因为愤怒被我生生嵌入手掌的疼痛。

傀儡术,顾名思义,被控制者丧失所有意识,宛如木偶,被人操纵、践踏。

传闻,傀儡需是活物,需服下被人用血肉养了三个月的蛊虫,蛊虫会一点点地啃食傀儡的内脏,最后寄居到傀儡的大脑,再一点点吸食脑髓,直至脑髓殆尽,蛊虫死亡,傀儡的意识才会彻底消失。最可怕的是,蛊虫会吊着傀儡的一口气,直到蛊虫死亡,傀儡才能彻底解脱。

因其手法太过残忍血腥,而傀儡在此过程中往往需忍受难以想象的痛苦,这术法自发明以来,便被列禁术。

见我发怒,这人的心情竟是愈发愉悦,邪魅的笑声不绝于耳,待笑声终止,门口已然立着一翩翩少年郎。

来人一袭红衣似血,手执一柄翠绿色玉扇,墨发在风中肆意凌乱,浅色樱唇微扬,鼻梁高挺,一双多情的桃花眼似乎在看折扇,又似乎在看我。

“前辈,后生,前来求药。”

分明是恳求的语气,但这人的嘴角带笑,眼神忽明忽暗,隐隐透着威胁和杀意。

我不悦地眯了眼,不语。

柳闻卿在一阵轻笑后便自说自话地开口:“晚辈听闻,前辈这有一剂药,能令人起死回生,当真?”

我心下烦躁,眉间的褶皱便又深了些许,有些懒得应付,草草敷衍道:“你应当知道我的规矩,不制毒药,不逆天而行。留下傀儡,你走吧。”

医仙之名并非浪得虚名,经刚才一瞥,她看出这些人中蛊不过两天,并非没救,但寿命缩短是必然了。

可柳闻卿显然不买账,连嘴角挂着的笑也消失了,眼神忽然变得阴狠,一副癫狂的模样:“如此,晚辈只能杀人越货了。”

说罢,便觉一阵风自我耳畔拂过,须臾间,一柄莹白短刃已抵在我的脖颈,泛着森冷白光。

我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想着自己的大限怕是到了,但死期将至,心中难免有些慌乱,只能故作镇定地开口:“如此,便试试。”

说罢,我手已迅速按下身侧按钮,只听见咔哒一声,是机关转动的声音,屋中央的丹炉内忽然传出轻微殒裂声。

下一秒,火光乍现,一股热流喷涌而出,将我二人双双吞噬。

我活了六百年之久,现在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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