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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祸福

万历前996年春

极北之地,连绵不绝的军营,充斥着萧瑟的气氛,恰逢州界隐隐有了晃动的迹象

“将军,不出几天州界要开了,”

周成洛,年轻的镇北大将,上任镇北大将在此镇守十年已经调回中原腹地去发泄这么些年身上积累的血气,单调的边疆生活也会让人发疯的。自己来此也已经镇守五年了,期间大小仗却不少,褪去了初到时的稚嫩与善良,已然是一名老将。

“传令,从现在开始,寝不解衣,每四个时辰派探子去边缘查探,切不可在界开之前靠近,若开了州界,无需通报,吹战角全军迎敌,本将军要坐守边疆北城门不宜冲锋陷阵,全靠你们了”

……

“呜呜呜”不远处终归传来了号角声

战争,又开始了

“前进十里,骑兵列队,伺候全派出去探明敌军兵力,刀盾长枪手先行,快!”

前线的小队长们纷纷行动起来,拉着自己的小队去融入了战阵之中,原野上响彻了马鸣声,以及重甲步兵与长枪兵行进的脚步声、州界一开。先抵达的士兵们,却贪婪的望向身边以及远处同是的大周的将士们,这场战斗过后不知道又要有多少面孔消失在自己眼里,能多看一眼是一眼。

“州界提前了?不对州界开放的周期越来越短了,恐怕有一天这天然的屏障会消失,到那时大陆连在一起,不知又要发生多少祸事。”

周成洛看着远方,看着那边界渐渐陷入了沉思。

“咚咚咚”这是敌人的战鼓,大地发出了轰鸣声,北边兽族之人骑着虎豹豺狼奔袭而来,有的拿着石斧,有的拿着木棒,更多的还是赤手空拳的兽族人,它们的爪子本身就是极好的兵器,身上也紧紧披着一席毛皮,看似不整齐的队伍以及破烂的武器。但是于大周王朝来说,往往自己这边要付出十余条生命,才能换掉兽族人一个,兽族的冲锋根本拦不住,往往他们消耗的也就是冲锋时自愿甘当垫脚石的前面那一批死在了长枪兵的长枪下,还是自愿的。索性兽族之人不懂战阵之术,往往都是各顾各的,杀红眼便会深入敌阵,也就如此自己这边靠着战阵慢慢的掩杀掉漏单的兽族人。

也不知为何,兽族之人慢慢停了下来,前面的兽族也都慢慢跪伏下来,中间露出了一名骑着一头雪白的老虎的人型生物,带着黑色的帽子面巾,全身笼罩着黑披风之下,这么近的距离看那身形像是个人类,这不禁让周成洛想起了兽族的皇族就是这种似人的形态,

“叫你们将军前来一叙,本王有事问他”

“我家大人,岂是你想见就见的,要打就快些,爷爷等着你们呢”阵前一名校尉向前喊话,

“休得无礼,退下,阁下有何事,要话琐事就免了”人群分开,周成洛纵马而出,这个黑衣人,这五年间自己却见过不少次,也如自己一般坐镇军中,今日却是头一遭出来喊话要见自己。

“我军中巫师说今日会天降灾祸,所以我就出来瞅瞅能有何灾祸。”黑衣兽笑道,

“久闻周家之人兴恩义,奉秩纲,若非阵前,某自想结交一番。”

“你过奖了,巫师之谈罢了,你族巫师晓世间诡事,能通鬼神,我大周却也有晓命理,算千秋之人,来人,去叫欧阳学士来此算计一番,看看有何祸事,与那巫师所言是否一致。”

这欧阳学士却是当今天子所派之人,却不知意欲何为。

周成洛却也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若说鬼神之事,自己也仅是心存敬畏,若说信奉,却有些过了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白色素衣长袍,仙风道骨之人翩翩而来

“前几日,我便禀明将军的校官,今日天星暗淡,无风雨之气,瘴气难消,恐有祸事”

“嗯?”周成洛看向了旁边的校官

校官却一愣,不是您自己说了以后这神棍的话,不要代传了吗,校官无言的看了下眼前之人,心中叹了口气,

“那天下官有些难受,却是早早歇息了,忘记转达了”

校官苦涩一笑,这神棍……还真是会忽悠人……这可能是巧合吧

周成洛却是满眼笑意,背在身后的手打了个手势,那是全军戒备的意思,也许大战马上一触即发

“阁下,你……”

周成洛刚想回那黑衣兽之言所言有些吻合,自家人与那巫师都言今天有祸事,偏偏还是在界门开启之日,虽然是提前了,突然天空被墨色的云朵遮掩了起来,那云朵却是凭空出现

“噗通”

俩个人形物体从空中落了下来,定睛望去,却正是那慕容罪人与那藏剑山庄之人。

“有意思,去掠了来”黑衣人,冲旁边的走兽说道。

见那走兽异动,周成洛却是面色一紧,因为,他看到了这一生难以忘却的画面,那来人之中有一女子,一袭白衣,却是个妙人,心脏猛的跳动起来,难道是仙女……看着看着仿若痴了一般,直至那走兽异动,随着那走兽的每一步,都扣在自己身上,

“且慢,这二人我们平分如何,我要那个白衣服的,另外那个归你”周成洛神色平淡,手却不经的出起了汗。

“好,许你便是”虽然黑衣兽想要俩个都掳过来,看看何为祸事,俩军却在对垒,不好妄动,即使在他眼里对过之人都是些虫子,但是有些虫子他却有些许忌惮。

说罢,走兽继续往前而去,这边也是走出一人,却是那校官,走近跟前,走兽与校官却是交手好几次,都是颇为熟悉,小心防备着一人扛着一个往回走去,周成洛看着越来越近的佳人,呼吸不由的急促起来。

就在走兽即将回到自家阵营前,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扛着的那人却是没了,在俩军不远的地方却行来一队人,目测一番也就不到一百,一群人慢慢的走着,看似慢却飞快的拉近着距离。

“我风雪古域周家城保此男子,阁下可以回去了,至于那女子……”来人为首的一个男子向着黑衣兽所在喊道,接着看向了军阵完整的周成洛这边,皱了皱眉,本想着说什么,但是被其身后的一人拉住,耳语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径自的回归了队伍向着来路行去,也不管兽族这方

黑衣兽却神色一凝,这些人不简单,即使离那么远还是让自己感受到了压迫感。此刻的黑衣兽感觉自己稍有动作,喊话之人就会对自己下手,自己却有了一丝危机感,放佛自己在这万人军阵中,对方也能取自己首级如若无物。天玄地,周家城。我记住了,此仇不报,是不为兽。黑衣人神色悻悻然,却也没什么留恋,看了眼周围的走兽挥了挥手

“走,今日作罢,回营”

看着缓缓退去的兽族大军,周成洛内心也是叹了口气,至少今日不会在发生战争,也就能少些伤亡,虽然主将会每逢10年轮换一次,这戍边军队也是大周子民……

“周将军,那人……”校官在耳边小声嘀咕着

“不必多言,”周成洛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在绝对实力面前,这些世俗之事终究显得有些螳臂当车。

然而此时,怀里那倾国佳人的眼睫毛,却是微微一动,慢慢的张开了双眼,与周成洛四目相对,

“你叫什么名字”

“你是谁”

俩人恰似同时说的话,但是女子的声音却让男子心都飞到了天上,不管哪里,不论是眼睛还是眉毛,就算这声音都让周成洛心神激荡不已,神思恍惚。

女子看向抱着自己之人,一张国字脸,一身戎衣,却显的高大威严,看着看着,想起此人正抱着自己,不由得脸红了

“你,你放我下来”

“那你先告诉我你叫啥子啊”周成洛迫不及待想知道佳人之名

“我叫慕容巧白”女子满脸红晕,害羞的不能自已,脸却朝着男子怀里靠去,周围这么多人呢,

慕容巧白,好名字,周成洛看着女子,有些痴傻的笑着,

自己可是有妻妾的人,眼前女子真是非同寻常,一颦一笑都勾动着自己的心弦。

女子小脸一红,拉着男子衣角的手也是不由得握紧了些,

这一刻,仿若天地时间都静止了,只留下了那国字脸男人与那倾城之姿的女子。

天稍亮,小院里便来了许多人,大家也都来看个新鲜

“龚老先生,我儿才刚二个月大就已开智,我甚感高兴,您来见证见证我儿是否有神童的潜质。”

国字脸搓着双手一脸笑容对着眼前这位至少在自己看来是德高望重的老先生。

“哦?此事当真,容我来考校考校他”

龚姓先生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慢慢走了几步

“他是谁,她又是谁”老先生手指国字脸男人,又指了指慕容氏

“呆,娘”上天怜见,周格真不是故意的,想叫爹但是一张口就是呆,他也没办法

老先生眉头一挑,事情有意思了

“拿几样物件来”不一会,就有下人拿来了令郎满目的物件,老先生随手拿了几件摆在了桌子上看着小人说道

“这是梳子、火燧、戒尺,香炉、水囊。”

说完了一遍,又是对着小人一一又道了一遍,随后看向了国字脸

“周王爷,把小公子放在让他来做个选择题怎么样”

周成洛也是第一时间明白了老先生的用意,随即点头称是,叫人拿来了毯子把周格放到了毯子上,把几个物价摆了上去

“小公子,哪个是是梳子啊”

周格无语看天,还没天亮就被折腾醒了这还不够,这么多人是来看猴的么。俩个多月的小身子骨,骨骼的硬度还不足以支撑起身子,小脸一歪,指向了梳子,还好语言东西还差不多,也许所有的穿越语言都是互通的吧,

“梳子、火燧、戒尺……”小脸歪着头指着物件一一说出了名字,这倒是发音没什么错的,只是声音渐显微弱,随后仿佛消耗了所有的力气,眼皮一番,睡了过去

“……”

“这……”

围观的吃瓜群众吃惊了,这真是二月大的孩童么,孩童睡的快醒的也快,不过一个时辰,孩童便又睁开了睡眼惺忪的大眼

龚老先生,却没有太过在意,这只能说明这孩子是个可教之才,没什么大不了,距离神童还差得远。神童是不多,可这京师便有一个,想那宇成家的小公主今年四岁便让自己使出了浑身解数教无可教的了,但是这周王府当代家主相邀,却是要来的,这个面子,他不想给也是要给的。想着,本来就有些佝偻的背,好像又弯曲了一些

“王爷,此子等待能自行稳健行走,可叫咐老夫前来教他,现在是否神童却不敢妄论”俩月便能开口说话的,纵观整个大周近千年也是没有过记载,此等孩童当为神童不为过,自己现在已经七十又八,每天都是在跟时间赛跑,若是自己来为这孩童做启蒙之事,假日时日,在学术上定会超过自己

老头拱了拱手,头稍微往旁边的小孩子看去,却不料,四目相对,孩童的眼睛那漆黑的眼瞳,放佛有无穷的魔力,越看越出神,最后却看着看着脑中便一片空白。直到被人拍了下肩膀,浑身猛的一哆嗦,额头已然布满了冷汗,神色慌张的看向看毯子上的孩童,却只见他竟然又沉睡了过去,莫非刚才是自己看花老眼,人老了,老眼昏花了……可是自己刚才明明……

老头轻轻摇了摇头,不去作其他想法,对着国字脸

“王爷,若无其他事,容龚某人告退”

“先生客气了,不如留在这里吃顿便饭再走,那宇成家昨日便说一早来讨顿早饭,想必他们的人马上就到了,一起吃顿早饭,大家闲聊闲聊”

龚先生呼吸一窒,自己也算是宇成妍的老师,想来不会被殃及池鱼,俩边都是自己不能轻易得罪的,只能点了点头,随着下人被其引入客厅。

这宇成与云家和周家以及那皇室李家这四大家族算是支撑起了整个大周,只是这宇成家与周家却是颇为不对付。

来者不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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