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酒吧，VIP包厢。
余甜坐在轮椅上，透过昏黄的灯光，静静打量对面沙发上的男人。
男人慵懒的靠坐在沙发上，无处安放的长腿随意交叠，他嘴里叼着烟，青白的烟雾缭绕，隐隐遮住了他凉薄又锋利的五官，一双黑眸狭长又淡漠，映着她平静的面容。
“签完字，房子就是你的了。”
他的嗓音低哑又有磁性，扬了扬下巴，指着桌上的文件，薄唇勾出好看的弧度：“之前答应的，送你的礼物。”
余甜瞥了一眼，没动。
她盯住男人帅气又硬朗的脸庞，红唇翕动：“签字前，我想问一下，顾先生经常做这种亏本买卖吗？”
闻言，顾燃眉梢一抬，要笑不笑的：“这么早就开始替我精打细算了？”他拿下嘴里的烟，弹了弹烟灰，戏谑：“别怕，你是第一个。”
第一个么……
余甜若有所思。
顾燃不紧不慢掐灭烟，吐出烟圈，目光幽幽看着她：“怎么，后悔了？”
余甜轻笑：“这笔账怎么算都是我赚了，该后悔的人应该是顾先生才对。”
而且，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既然来赴约了，她就没有打算空手回去。
顾燃盯着她漂亮白皙的脸蛋，狭长的眼眸浮现出了一丝兴味，他忽然倾身，凑近她，语气不太正经：“余小姐太低估自己了。”
距离一下拉近，男人吐出的温热气息全部扑洒在她脸上，还夹着淡淡的烟草味。
余甜心头一跳，迅速后退，蹙眉瞪他。
顾燃像没看见她眼里的戒备和不悦，又坐回原位，翘着二郎腿，深沉又锐利的目光肆意梭巡在她脸上，似乎在等她给出答案。
他不说话的时候，空气里莫名带着一股压迫感。
余甜的视线又重新落在文件上，只要签了字，就能拿回母亲的房子了。
她拿起笔，笔尖还未落在纸上，耳蜗钻进一道淡然的声音提醒着她：“想清楚了，我这可没有后悔药……”
话音未落，余甜“唰唰”两下就在乙方那栏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瞧他：“顾先生可说话算话？”
顾燃用眼神示意她往下说。
于是余甜将他前两天找上自己时承诺过的话又复述了一遍：“两年后离婚，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
顾燃看她还没结婚就急于撇清关系的模样，也不生气，似笑非笑：“如你所愿。”
他伸出手，挑眉：“合作愉快，余小姐。”
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余甜心里最后一块石头终于安心落地，她握住他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神色平静：“合作愉快……”
女人的手又小又软，好像稍稍用力就会断掉一样。
顾燃心痒痒的，恶意捏了一下，见她脸色僵硬，又淡定的抽回手，装作无事发生：“很晚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用……”
余甜话没说完，就被顾燃打断了：“余小姐，我这人没什么耐心，不喜欢把话讲第二遍。”他目光沉沉：“两年很长，你需要早点适应。”
余甜与他相视。
不想在这个时候闹得不愉快，半响，妥协了：“麻烦你了。”
顾燃对她的服软很满意，薄唇上翘：“不麻烦。”他又添了一句：“明天见。”
余甜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问道：“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和我一样。”
顾燃重新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然后透过青白的烟雾看着她的背影，勾唇：“都挺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