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燃接完电话回来,刚好看见这一幕。
周怡然把咖啡全部泼到了余甜腿上,她身上穿的白色裙子一下染上了色,还有轮椅,也都是黏腻的咖啡渍。
引起了骚动,有人停下来围观。
因为背对着,所以看不见余甜脸上是什么表情。
早上被人跟踪,现在又被人当众泼咖啡,他的顾太太,似乎不太讨喜啊。
西餐厅的玻璃窗上勾勒出了顾燃立体的冷峻五官,他一手插兜,一手指间夹着烟,双眸深沉又淡漠,面无表情看着餐厅里的闹剧。
过了会儿,他不知看到什么,漆黑的瞳孔一缩,旋即从喉间滚出低低哑哑的笑声,他咬住香烟不急不缓吸了一口,吞云吐雾后,碾熄,迈开长腿走了进去。
餐厅里,余甜现在就像动物园里的动物,被人围观打量议论着。
出乎意料之外,她没有生气,只是平静抽了几张纸巾,慢慢拭擦白色裙子上的污渍。
换做别人,可能被泼了咖啡早就冲上来理论破口大骂了,可她没有,甚至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仿佛被泼的人不是她。
周怡然放下杯子,毫无愧意:“抱歉,手抖了下。”
张岩皱眉,轻轻拉了她一下,眼含警告:“这么多人看着,别闹了。”
“说了不小心的。”周怡然瞪他一眼,让他别多管闲事,然后居高临下睨着余甜,故意说的很大声:“你没事儿吧,有没有烫伤……啊,对不起,我忘了你的腿已经没有知觉了。”
余甜手上一顿。
四周嘈杂,议论纷纷。
她抬起眼睫,温凉的视线扫过周怡然幸灾乐祸的嘴脸。
正欲开口,肩胛突然被一双带着薄茧又滚烫的大手轻轻握住,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温热的气息窜入耳蜗:“可惜了,我还挺喜欢看你穿这条裙子。”
胸腔内的心脏骤然一跳。
余甜条件反射抬起头,猝不防撞上了一双幽深又晦暗的黑眸,那里像一片无人沼泽,一不留神,就会万劫不复。
四目相对,顾燃眸光黑亮,唇角挑起了一抹玩世不恭的笑。
一瞬间,余甜心跳急速,生硬的别开视线,再看向周怡然时,发现她脸色不知何时变得十分苍白,难以置信的目光落在顾燃身上。
张岩认出顾燃,瞳孔骤缩。
他出身书香世家,跟商圈没什么接触,但也对这个男人的传奇事迹有所耳闻。
北城经济统治者,名门顾家之后。
九岁时遭仇人绑架险些丧命,后来被他爷爷丢进特种部队训练了两年,之前一直待在国外生活,行踪神秘,直到去年才回来。
听闻这个顾大少爷性情暴戾喜怒无常,回国后就一直不断惹事,三天两头上新闻,反正惹到他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回过神,张岩脸色难看,压低着声音问周怡然:“你朋友和顾少什么关系?”
“我哪知道!”
周怡然声音微颤。
她自然也认得顾燃,但怎么都不会把他跟余甜联系到一块,因为他们两个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有交集的人!
顾燃直起身,不徐不疾看向周怡然和张岩,他站在余甜身后,双手握着她的肩胛,黑眸又深又沉,声音辨不出喜怒:“指给我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