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跳跃的光晕从落地窗外照了进来,落在地上。
办公室内一片死寂。
余甜默了半响,方才慢慢反应过来,余衡的话是什么意思。
差点被灯光架砸到的那天,顾燃送她去医院回来以后就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情,演奏厅那边的负责人说是螺丝松动才会发生意外,她起初虽然有所怀疑,但也没有放在心上。
没有想到,原来这一切是有人处心积虑故意为之。
再想到令乔粟在网上差点被黑成煤炭的山寨礼服事件和昨天顾燃说的话,余甜眼里毫不掩饰的闪过一抹嘲弄。
难怪北城这么多有权有势的人都忌惮着这位顾家少爷,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余甜在和顾燃顺利领证了以后,一直认为局面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哪怕顾燃已经知道她别有所图,她也觉得不会影响到原本的计划,然而她错了,大错特错。
这个成天看着吊儿郎当没个正经的男人,才是真正掌控着局面的人,或者说是旁观者更为贴切。
他在这场交易里充当着旁观者的角色,知道她别有所图,还知道有人要至她于死地,却一直无动于衷,甚至有些时候,还跟个菩萨一样大发善心对她好,让她总是误以为他不一样。
其实这场婚姻本就是有名无实各取所需,但不知为何,想到这里,余甜的心脏却是一阵钝痛,像是被什么东西捶着心脏。
“你在难过?”
余衡阴凉的声音唤回了余甜的思绪。
她看向坐在旁边的男人,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怒意,唇角一翘:“哥哥这是心疼我?”
余衡突然掐住她的下巴,盯住半响,好像是证实了心中的猜想,气笑了:“原本是打算让你在外边多玩一段时间,可是现在来看,你就快要把自己也赔进去了。”
余甜下巴隐隐作痛,她拍掉余衡的手,说:“你答应过我,会保密的。”
“可是我现在后悔了。”余衡幽幽道。
闻言,余甜美丽的瞳仁瞬间阴沉了下来,片刻,她怒极反笑:“这可由不得哥哥了。”说着,她毫不犹豫转身要走。
余衡意外的没有拦下她,不过在她到门口的时候,辨不出喜怒的声音才缓缓响了起来:“和顾燃离婚,害死你母亲的人我来帮你找。”
话音一落,余甜身躯明显一僵,瞳仁微颤。
她的手已经落在了门把上,却迟迟没有开门。
余衡也没有回头去看她什么表情,只是坐在沙发上,神情冷漠,大概过去了有半分钟,只听见门开了又关,他低下头,薄唇扯出了一抹极冷的弧度。
……
余甜深夜十一点多才回到别墅。
顾燃就站在二楼阳台,双手撑在栏杆上,冷峻又淡漠的面容藏匿浮动的暗影后面,看不太真切。
余甜下车就察觉到有一道锐利极具压迫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她停了下来,抬起头,看向别墅二楼的阳台,毫不意外撞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眸。
四目相对,暗潮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