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男人挥之不去的声音,等余甜回过神才发现,这条路并不是回家的路。
她顿了顿,侧头看向开车的男人,问他:“我们去哪?”
“医院。”
顾燃目视着前方,漫不经心:“你腿上的烫伤需要处理一下。”
余甜今天一天都淡定从容的面容有了一丝崩裂。
“停车!”她一字一顿,声音隐含丝丝怒意:“我不去医院!”
顾燃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车速没有丝毫减慢。
余甜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和的跟他商量:“我的腿没有知觉不会感到疼,而且那杯咖啡不是很烫,随便买点药膏涂一下就好了,不需要那么麻烦跑去医院。”
顾燃还是没吭声。
余甜怒视他,气得直呼他全名:“顾燃!你听见没有!我说我不去医院!”
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看她撕开伪装露出这么真实的情绪。
顾燃猛地刹车。
毫无防备,余甜的身体弹了出去,又被安全带给勒了回来,后背和脑勺重重摔在座椅靠背上,胸口被勒得生疼。
不过车子总算停了下来。
余甜心中松了一口气,转头看见顾燃又点了一根烟,薄雾从唇间溢出,蒙住了他冷峻深邃的五官,看不太清神情。
过了会儿,顾燃咬着烟淡淡问了句:“打算什么时候搬出来?”
余甜微怔,还以为他会质问自己为什么不去医院,都已经想好怎么应付了,谁知道他又不按常理出牌。
“给我一个礼拜的时间。”
一下要从余家搬出去,肯定得等余高铭从国外回来打声招呼,而且罗琦那边,如果知道她跟顾燃已经领证了,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她记得罗琦一直很欣赏顾燃,想撮合他和余晚晚来着。
顾燃弹了弹烟灰:“余总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
“那我过两日再登门拜访。”
余甜凝视着他的侧脸:“我需要做什么?”
顾燃掐灭烟,重新启动车子,最后一口白雾从唇间溢出的同时,磁性醇厚的嗓音也缓缓响起:“做好顾太太就行了。”
余甜怔然。
之后车内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途径药店,顾燃下车进去买了支烫伤膏丢给余甜,就直接把她送到了家门口,什么话也没有说。
*
晚上,北城酒吧。
舞池的男女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和迷离的灯光里疯狂扭动着身体,空气里充斥着酒杯碰撞和嬉笑怒骂的声音,十分嘈杂。
幽暗的角落,桌上的酒杯在灯光下透着晶莹的光泽。
“我们顾少爷领个证还要把余氏集团闹得鸡飞狗跳,怪不得人人喊打。”
宋牧洋冲着顾燃竖起大拇指。
白斯年嗤笑:“难怪这么顺利,原来已经做足了准备。”他慢悠悠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好心提醒:“不怕老爷子把你剥层皮?”
顾燃没理他们。
过了会儿,他莫名其妙来了一句:“我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
宋牧洋回头,扫一眼舞池:“美女吗?”
顾燃双腿交叠,把烟咬在嘴边,眸色渐深:“她不是瘸子。”
“什么玩意?”
“你说余甜?”白斯年难得一顿。
宋牧洋倒酒的手抖了下,愕然地朝对面靠在沙发上抽烟的男人看去,还没有反应过来:“你说什么?余甜不是瘸子是什么意思?”
白斯年咬着烟蒂的唇角轻轻扯了下:“就是字面意思。”
顾燃缓缓吐出烟圈。
宋牧洋眨了眨眼,好半响,消化了这个信息,似乎并没有很震惊,反倒玩味地笑了起来:“这不是更好,我之前还替你下半身的幸福忧愁呢。”
话落,白斯年幽幽地斜了他一眼,讥讽:“是什么让你觉得阿燃会为了那个女人守身如玉两年?”
宋牧洋晃了晃杯中的酒,笑着应:“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是不是。”他看一眼安静坐在角落里的人,意味深长:“而且我看咱们顾太太也不是什么善哉,万一先陷进去的人是阿燃呢?”
顾燃的五官藏匿在昏暗的光线后边,看不清是什么神情。
他听见宋牧洋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
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余甜的情景。